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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提亲(1 / 1)

楚清阮看着远处意气风发的林湛,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哪怕她早知以他的学识修为,定是会高中状元的。

一年轻妇人看着林湛,娇笑着说道:“你们看,这状元郎可真俊俏啊!”

“是啊是啊,看着比后面的探花还要俊上三分呢。”

“可不止长的俊,这可是大乾最年轻的三元及第的状元!”

那妇人有些可惜地说道:“又是一年跨马游街,也不知这状元郎最后会被哪家贵女榜下捉婿。”

林湛唇角微扬,白色骏马踏风缓行,离她越来越近,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楚清阮正欲同林湛招手,背后突然被人向前猛地挤了一下,“让一让,俺也想看看状元郎长什么样!”

楚清阮瞬间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倒入段骁怀中。

双手下意识地环抱上男子肩膀,厌恶至极的龙涎香再次将她包围。

段骁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耳朵刚好贴在男子紧实的胸口上,她甚至能清楚地听见段骁急剧跳动的心跳声,“咚,咚,咚。”

段骁怎么会心跳的这么快,难道是她把他撞疼了?

楚清阮连忙直起身来,却被再次一把揽住。

“不要动。”段骁嗓音低沉绵绵,听的她心尖一痒。

楚清阮在段骁怀中困惑地抬起头,眼前男子冷峻的脸庞不知何时苍白如雪,环在她身后的双手却越来越紧。

段骁眼神晦暗地看向怀中少女,因为心情激动的缘故双颊微微泛红,本就绝丽的脸庞如新月生晕,明珠莹光,让人怦然心动。

段骁喉头上下咽了咽,他清楚地记得,上一次她主动抱住他,他僵硬地手都不知该往何处放,可结果她只是为了趁他心神震荡时偷走他的佩剑自我了断。

今日她竟再次主动抱他,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能趁他再次心神恍惚时跑开,去见林湛么。

段骁将怀中娇柔的少女越抱越紧,所幸,现在他还能将她抱在怀中。

就在楚清阮止不住地担心林湛会不会已经走远了时,忽听旁边看热闹的人说道:“寻常状元游街都是自御门出,沿朱雀街向南,这状元郎怎么往燕微巷走去了。”

“燕微巷?户部楚郎中的府邸似乎就在那里。”

“管他呢,咱们只管跟着看热闹去。”

燕微巷?楚清阮心中一急便要挣脱段骁怀抱,段骁没有丝毫阻挠地松开了她,反手却牢牢地牵住她的手。

“王爷,妾身许久未曾回家,想跟上去看看。”

段骁眼眸暗了暗,哑声道:“好。”

上一世,林湛冒着会激怒他的风险,多次向他要人,可林湛越是表现的对楚清阮好,他便越是愤怒。

她是他的人,林湛凭什么觊觎、凭什么关心。

段骁低声吩咐季阙:“派人监视这个状元郎。”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的身边,只能有他。

季阙点头应是。

楚家门前此时已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林湛站在府门前,亲手扣响了大门。

林湛在门前翻身下马,双手作揖,高声道:“应州林湛,今日特地前来向楚家提亲。”

门外瞬间嘘声四起。

“竟然是来提亲的?”

那美貌妇人忍不住说道:“这楚家姑娘好福气,这可是乾国开国以来第一位连中三元的状元,圣上今日亲封了翰林学士,未来前途可是不可限量。”

旁边一高个子男子说道:“就是不知道他求娶的是哪位姑娘。”

“那还用说,定是嫡出的大小姐了。”

楚清阮一双杏眸不知何时已然红了眼眶,双手死死地攥紧,才没有让自己失态地叫喊出来。如果不是因为裴华卿,如果不是因为段骁,今日,便是她与林湛定亲的日子。

段骁发现了她的异样,走到她面前,正面看着她,一双凤眸冷峻如玉,嗓音却是低沉缓慢:“阮阮,林湛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依然能给你。只要你想,我可以把整个乾国都送到你面前。”

楚清阮听完却在心中冷笑一声,真是难为段骁顶着这般凉薄的脸说出这么一番深情的话,她知道她该保持缄默,可此刻情绪的剧烈波动下,她忍不住脱口而出:“我想要一个真心爱我,关心我,全心全意信任我,事事以我为先,以我为尊,不会违逆我,不会背叛我,不会谋害我的夫君,王爷您能给我吗?”

段骁抿紧了唇,没有言语。

“王爷您天潢贵胄,龙章凤姿,只要您愿意,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妾身不过是江南屋檐下的一只野雀,您到底能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只要您说,我一定立刻双手奉上。”

段骁如山般沉稳的身躯在此刻竟微微颤抖起来,这一世,他是握住了她的手,可是她的心,他永远也得不到。

另一边,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楚家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像是管家模样的人亲自把林湛迎了进去。

楚清阮浑身蓦地一颤,楚家明知林湛来意,为何会让他进门?

段骁眉头也是悄悄皱起,上一世他曾派人去查过林湛,知道林湛也曾去楚家提亲,却是连门都没有进去,今日这门却开的极快,仿佛等待许久。

“看来楚家这是有意结亲了。”

“倒也算是门当户对,金童玉女勒!”

此时一旁却有个长衫男子酸溜溜地说道:“听说这楚家五小姐在大长公主寿宴上公然勾引瑞王殿下,这状元郎竟然还来求娶楚家小姐,定是看上了楚小姐的外家势力。”

“巧了,这事我也听说了,毕竟是外室之女上不得台面。”

“这状元郎这几日一直忙于会试殿试,怕是还不知道这事,若是知道了,不知会不会连带着不喜楚家。”

“这倒是不会,听说楚家其他几个女儿都是楚夫人教养长大的,定是不会这般有辱门风。”

哪怕两人已然压低了声音,哪怕此时正是人声鼎沸,这些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楚清阮和段骁耳中。

“听说那楚家五小姐在瑞王府可是备受折磨。”

“不用想也知道,这落在瑞王手中,能讨的好去?”

段骁冷寂的神情陡然阴沉,周身气质倏然变得阴狠乖戾,如一柄凭空出鞘的利刃,气迫摄人。

明明已是春日楚清阮却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心中不由暗暗纳闷,这事不就是段骁一手促成的,她都已经可以视若无睹了,段骁又为何这般生气。

不过她很快便明白过来,以段骁的高傲性子,定是不喜被旁人议论。

想起那个被挖掉眼睛的乌远齐,楚清阮同情地看了眼方才出言议论的几人。

果然,段骁握住她手腕的手松了又紧,终是松开她的手走出人群,背身站在了楚家门口,青年玄衣墨发,金线绣着踏火焚风的麒麟于黑色的云锦上,衬得整个人威严高贵,风姿如玉,一双眼眸更是让人不敢逼视。

四下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此人是谁,光是对上眼神便令人浑身发颤。

人群中一名身穿湖蓝锦袍的中年男子看清段骁面容后忙不迭地跪倒在地,高声呼道:“臣大理寺王治拜见瑞王殿下。”

瑞王?众人脸色剧变,周身颤抖地向后踉跄退去,此人竟然是瑞王,那个暴虐无常的活阎王?

段骁指着方才说话的两人,目光沉冷如霜雪催压,声音平淡到近乎冷酷,“把那两个人抓起来。”

两人连忙跪地求饶,“王爷饶命,饶命啊!”却仍被两柄剑抵住了后脖。

“你们是从何处听闻,楚家五小姐勾引本王?”段骁嗓音似弓弦般一拨,杀伤力极大。

楚清阮此时才恍然发觉,段骁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自称本王,都是自称我。

“都,都是听那天去公主府的人讲的!”

“果然是裴华卿。”于众人面前,段骁衣衫倏地一震,高声道:“是孤心悦楚五小姐,是孤痴缠楚五小姐,若能得其垂青,孤此生定会珍之爱之,绝不会违背她的心意。”段骁缓缓开口,平淡的嗓音如在寂静的湖面投入一颗巨石,激起阵阵涟漪。

众人震惊地低下头窃窃私语,只有楚清阮怔怔地望着段骁,脑中一片空白。

“若再让本王听到任何关于楚五小姐的流言蜚语,下场有如此石!”段骁声音低沉如铁,袖中猛地激荡射出一物。

楚府门口象征官位的石狮子,应声裂开。

围观的众人急忙向后散开,生怕被碎片波及。

楚清阮怔然看向门檐下昂首而立的冷峻男子,哪怕明知他不过是逢场作戏另有所图,心中仍涌起一股久违的热意。

这一年以来,她尝尽了人情冷暖,骨肉分离、亲人背叛,有什么委屈都只能和着泪咽下肚,有什么苦也只能自己默默忍受,却没想到第一次被人维护,竟是段骁。

她对着朝她走来的冷峻男子,微微一笑。

四目相接。

少女杏眸朦胧,水光潋滟,青年凤眸深邃,却有光芒炙热。

楚清阮正色福身,真心实意地道谢:“王爷您为了维护妾身微不足道的名声,竟然不惜说出此等谎话,妾身在此多谢您了。”

不管段骁出于何种考虑或目的,眼下他对她的维护是千真万确的。

一番话说完,段骁方才还神采奕奕的眸光倏地黯淡下去,淡薄的双唇颤了颤,似是想要告诉她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待段骁转过身去后,楚清阮不禁困惑地挑了挑眉,她方才可是哪里说错了?好端端地这瑞王怎么又不开心了,果然和坊间传闻的一般喜怒无常。

此时一墙之隔的楚府中,却是各自心怀鬼胎。

“林状元今日前来鄙府,不知有何贵干?”楚望儒从椅子上起身,笑眯眯地迎了上去,“今日早朝官员众多,未曾向状元郎当面道贺,是老夫之过。”

林湛双手持住婚书,深深地躬下身,恭敬道:“小子不过侥幸取胜岂敢劳烦大人,晚辈今日冒昧前来,是想向伯父提亲。”

口中十分恭敬,心中却愈发嘲讽,楚家不过普通商贾人家,楚望儒若不是在林家学堂念书,如何能高中进士,又如何会被蒋氏看中成为尚书府的乘龙快婿。

楚望儒本该心中感恩,可过去一年里,他多次想要入府探望阿阮都被拒之门外,唯有今日他高中状元又当着诸多的人面,这楚望儒才将他迎进门来,可两人见面后,楚望儒又像是无事人般,这等脸皮修养果然是他所不及的。

楚清瑶此时正躲在屏风后,看着长身玉立的林湛,嘴唇扬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下来。

林湛容貌本就清隽出众,今日更是穿了一身御赐红袍,明明是艳丽的颜色,却衬得整个人身如寒松,气质清冷,举手投足间都是克己复礼的风华,饶是她京中世家公子见了不少,却从没有谁能有这般出色的样貌和气度。

楚清瑶不禁露出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楚望儒悄悄看了眼屏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哦?不知状元郎看上了在下哪位姑娘?”

林湛强忍住心中的激动和鄙夷,回道:“是贵府五小姐。”

楚望儒和蒋君如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惊讶,竟真的被瑶儿说中了,林湛今日会来向楚清阮提亲。

楚望儒捋了捋胡须,神情蓦地严肃,“林状元难道不知,我那五女儿在大长公主寿宴上,竟然趁瑞王酒醉意图引诱,已被在下送给瑞王任凭处置了。”

“什么!”林湛猛地直起身,眸光剧颤,“楚大人说的可是阿阮?”

楚望儒点点头,“正是这个不孝女,就是因为她引诱瑞王下的迷药,瑞王这几日都身体有恙,告假不曾上朝。”楚望儒边说边摇头,“实乃家门不幸,让林大人见笑了。”

林湛斩钉截铁地说道:“晚辈了解阿阮为人,她性情高洁定不会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

楚望儒无奈地叹道:“老夫自然也是相信阮儿的,可这事,偏偏就发生了,嘉纯县主亲自作证,自然做不得假。”

“其中定有缘故,楚大人,我要见她。”林湛眉头一皱,心急如焚之下说着就要告辞离去。

“状元郎请留步。”蒋君如一直冷眼看着两人对话,到此时终于开口,“林大人大张旗鼓地来鄙府提亲,却如此急切地离去,不怕外人说你我两家的闲话么。”

“自是不怕——”林湛神情一肃,刚想说自然不怕,却想起父亲一生持重最重清誉,宽大红袍下的双手死死攥紧,林湛缓缓转过身来,凝声问道:“不知楚夫人意下如何?”

蒋君如看了眼屏风,微微一笑,“方才夫君所言句句属实,阮儿已然是瑞王府的人,而我楚家有意同状元郎结亲,不如今日这婚书就留在我家,只不过将人选从阮儿变成嫡出的大小姐,楚清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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