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夏青岁应得磕磕巴巴，从他手中接过便签。
男生没再说什么，径直出了门口。
望着他们几个从网吧出去，夏青岁捏着那叠薄薄的便签纸，总觉得耳尖发烫，指尖绷紧又放松。
“天哪岁岁，你们竟然讲话了，”胡冉青从后面走过来，一脸羡慕：“怎么样，他是不是很帅！”
夏青岁觉得今天心跳有些不受自己控制，点了点头。
“嗯。”
她还是第一次。
真情实感地夸一个男生好看。
下午的甜品吃得心不在焉的。
胡冉青一直在讲初中班级同学的八卦，到最后，她忽然想起一件事，语气神秘兮兮：“对了岁岁，我刚刚在网吧听到一件事。”
“什么？”
“那个迟泽，好像也准备在一中读高一诶。”
看比赛的时候，胡冉青已经了解了许多情报。比如那个男生的名字，以及现在的学习情况。
“不过只是听说哈，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胡冉青没什么底气，勺子搅了下放在胸前的芋圆西米露：“要是真的话，你们到时候可是在一间学校啊，我突然后悔没有好好学习。”
夏青岁僵了下。
眼神又不受控制地瞥向了桌面的那叠便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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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开学那天。
夏青岁背着书包迈入校门。
一中的校门建得很气派，教学楼前两年也刚翻新，校园很漂亮。
第一天上学，大家相对拘谨，教室里三三两两说着小话，不算很吵。班主任已经将位置排好，就贴在门上。
夏青岁仰头挨个看过去。
很快，就在第一排的中间看到自己的名字。
她正准备进去，余光不经意扫到她后面的那个名字。
夏青岁心脏猛地一跳，脚步顿住。
迟泽。
一瞬间，她仿佛被拉回了开学前那个炎热喧嚣的下午。
学生差不多都到齐了。
老师来了以后便开始点名。
夏青岁忍不住往后面看了一眼，那个位置仍是空的。
也许只是同名呢。
她漫无边际地想着。
过了一会儿，夏青岁忍不住为自己的分神有些烦躁。
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男生而已，她也未免过于关注了。
直到下午课间时间，夏青岁正和同桌周悦聊天，班里的女生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声。
夏青岁随着其他人的目光向后转。
男生头发比第一次见他时短了些，露出了优越的眉骨。
他身上穿的是和大家一样的白色校服短袖，本来不怎么好看的衣服在他身上，却显得顺眼不少。
对于那些毫不掩饰盯着他的同学，他甚至没什么反应，径直走到座位，随意将书包丢在椅子上。
夏青岁从他开始往她这走，便已经转回了身。她有些紧绷地盯着桌子上的课本，脑子里却什么都没想。
入耳的只有后面的声响和旁边女生的低语。
开学的第一个月，迟泽都一直是学校里谈论的焦点。
他不住宿，放学的也时常第一个就走。
所以白天稀少的课间时间，总会有许多女生在窗台边装作不经意的看。
甚至又大胆些的直接写了告白信，但没有听说有人成功。
夏青岁虽然就坐在他前面，也没和他说过多少话。
她被数学老师选为了班里的课代表，刚好也是他们这组的收作业的组长。
除了有时候问他要不要交作业，没有其他任何交流。
迟泽不是一个每天都会交作业的人。
他写了就会交上去，没写的时候便直接说句“没写”。
在平均成绩很优异的一中，简直像个异类。
第一次在学校跟迟泽真正有交集，是在十一月初。
G市的夏天总是很长，但温度一降起来，每次都让人措手不及。
降温的第一天，夏青岁就觉得嗓子有点不舒服。她早上出宿舍的时候已经多穿了一件外套，但无济于事。
温度降得太猛，一出门冷风拼命往领子里钻。
夏青岁那天喝了很多温水，想让嗓子好受点。
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嗓子痛得像要裂开。
第一节课还没结束，夏青岁就顶不住昏沉的脑袋，想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碰了碰自己的额头，还是决定请个假。
这节刚好是班主任的课，下课后是大课间，要下去跑操，夏青岁跟周悦说不用等她。
班主任是个很好说话的女人，问她有没有联系好家长，就直接给她写了张假条。
班里的学生几乎都走空了，夏青岁拿了假条后，又看到放在桌角边收上来的数学练习本。
她差点忘了。
还没把数学作业拿下去。
这批作业老师肯定是要改的。
夏青岁看了看便签上的记录，有个男生昨天请了假，所以没有写。
还有一个，就是迟泽，但他现在又不在课室里。
夏青岁往他那边看了一眼，瞥见他桌面上那叠书上放着的数学练习本。
夏青岁站在他桌面前，咬了下唇，纠结着。
迟泽的桌面一直很整洁，和他这个人一样，让人觉得有种距离感。
她总觉得动他的书，就像进了他的领域。
而且，随意翻看别人的练习本似乎也不太好。
但是她又不想直接记他的名字。
数学老师脾气不怎么样。
他没交的话，一定又会被骂。
夏青岁轻轻握了拳，还是将那本练习本移了下来。
封面写着他的名字。
笔锋利落，写得快的缘故，笔画有的连着了，但很好看。
明明只是看看他有没有写，夏青岁翻开书页，视线落在他做题的那些笔记上时，莫名生出一阵紧张，心脏也砰砰得跳。
“怎么了？”
夏青岁还没翻到那页，门口忽然传来略带询问的一声。
夏青岁心跳一滞，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
她抬头，看到迟泽从后门进来。
很冷的天，他就在短袖外面随便套了件薄薄的校服外套。
甚至拉链也没有拉上，短袖的扣子也只扣了一颗，看起来吊儿郎当又懒散。
夏青岁指尖还在翻着他的练习本。她突然有种被抓包的感觉，连忙把手从练习本上拿开，脸好像比上课时变得更烫了。
“我......我就是想看看你数学作业写了没有。”
夏青岁有些慌乱地解释。
她情绪起伏有些激动，加上嗓子实在太难受，说完忍不住转过头咳嗽两声。
迟泽将椅子拉开，他挑了下眉，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上，微微侧了下脸：“你生病了？”
夏青岁点点头。
她有些不敢看他，小声解释道：“我刚刚请了病假要走了，想现在把数学作业拿给老师，所以看看你写了没有。”
迟泽点了点头。
他的声音带着点没睡醒的散漫和低哑：“就剩我了？”
夏青岁轻轻点了点头：“嗯。”
“抱歉。”
他垂着眼道歉。
夏青岁连忙摇了摇头：“没事的，平时我第二节下课才交的。”
她第一次和迟泽讲这么多话，还是离得这么近，甚至能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洗涤剂香气。
静了两秒。
夏青岁觉得更局促，她又说：“你要是写了的话，就给我吧。”
“写了。”
对面的迟泽顿了两秒，却没递给她，直接将自己的那本练习本放在最上面，说：“你直接回。”
“啊？”
夏青岁仰着头望他，愣了一下。
“帮你拿下去。”迟泽眸子里的情绪淡淡的，“回去吧。”
“不......不用。”
夏青岁觉得自己脸上又有点烧：“也不重，我自己拿过去吧。”
“怎么。”
迟泽忽然拿起地上的那摞本子，他很淡地笑了下，骨骼分明的手指点了下他的那本练习本册，整个人都带着点儿不经心的松散倦意。
“信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