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梁锦月尖叫一声，手臂紧紧搂住程嘉屿的脖子，双腿也缠上他的身体。
白色浴袍垂下来，白皙光滑的皮肤隔着一层布料紧紧贴住程嘉屿的腰。
程嘉屿等不及，抱着她往里走的路上忍不住低头亲她。
男生的气息落在脖颈和胸口，很痒。
梁锦月憋不住笑：“好痒。”
她边笑边躲，腰间系带被蹭得散开了些，松松垮垮地荡在半空。
程嘉屿轻拍了一下：“別躲！”
“好哇程嘉屿你居然打我。”梁锦月借此理由，咬他的耳朵。
程嘉屿耳朵热得发烫，走动间抽拉她的系带。
“咬完了？换我。”
……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很久。
从下午的天光大亮一直到晚上华灯初上。
除了中途吃过一顿外卖，其余时间都被花在了卧室、浴室和沙发上。
最后梁锦月已经没力气了，背靠程嘉屿被他抱在怀里侧躺着。
他的皮肤一寸一寸贴着她的，像一个温暖舒适的垫子。
然后，细细密密的吻又落在肩上。
梁锦月肩膀一颤：“你亲够了没啊？”
程嘉屿：“没。”
然后，他温柔而坚定地，又来了一次。
梁锦月不可置信：“你还来？”
她望向拉上窗帘的窗户，有点后悔之前的嘴硬了。
“最后一次，真的。”程嘉屿低声哄她，语气和动作都很轻。
梁锦月闭上眼睛，感觉他今天好像特别兴奋，又格外温柔。
最后，她被程嘉屿抱着去浴室简单冲洗了下。
再回到床上时，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程嘉屿再次从背后抱住她时，梁锦月下意识一缩。
程嘉屿手指轻拂过她红润微烫的脸，将散落的头发归在耳后。
“问你个问题。”
梁锦月闭着眼睛问什么。
程嘉屿声音低低的：“如果那天我们被发现了，你会怎么办？”
梁锦月没想到他要问的是这个。
“嗯，当然是赶紧解释清楚这是一场误会。先糊弄过去，然后……”
“然后什么？”程嘉屿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然后我们就不要再这样了。”梁锦月说。
程嘉屿沉默片刻才开口：“为什么？”
梁锦月皱眉。
为什么？
他居然问为什么。
她转过身，对上程嘉屿漆黑的眼。
“不然呢？承认我们在乱搞然后被逮到父母面前吗？接着被他们绑架着确认关系？以后再找个借口分手？以后逢年过节你带你的老婆我带我的老公，一桌前任一起吃饭？你要不要和你老婆坦白呢？她怎么想？没有女生希望老公的前任定时出现在眼前。就算我俩不尴尬，其他人也得尬死。”
程嘉屿愣愣看着她，没有说话。
“不要自找麻烦了。”梁锦月说完，转回身去。
第二天醒来，程嘉屿已经不在了。
餐桌上整齐摆放着一份早餐，客厅里的沙发套被拆了下来，阳台有机器在运转的声音。
梁锦月走到阳台，沙发坐垫套和昨天换下的床单一起在烘干机里。
她怔怔看了会儿正在工作的机器，心里涌上一种奇怪的，说不清的情绪。
几天之后，梁锦月正式迎来了开学。
暑假里日夜颠倒的作息让早八的起床格外困难。
这天早上，宿舍被一串“八百标兵奔北坡”的声音吵醒。
“救命啊，我忘记买耳塞了。”文粟揉了揉头发，转了个身叹气。
“我有，你要吗？”姚尧坐起来，打了个哈欠。
刘漾漾也醒了：“我也有，但我不喜欢戴，时间长了耳朵疼。你需要的话送你点。”
文粟：“好啊好啊，今晚借我用一下。我在网上再买点。”
梁锦月睁开眼睛发了会儿呆，下床洗漱。
刷牙时，她听见刘漾漾正在说表演系的八卦。
“哎对了，你们知道吗？陈晓玥上学期又挂了两科。”
文粟：“她天天不在学校忙着拍戏，能过才怪呢。”
陈晓玥刚有一点小名气，可能是怕过气，连续接了好多戏。老师很生气，觉得她基本功都没学扎实就疯狂接戏完全是在丢学校的脸。这在学校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可陈晓玥依旧我行我素的，似乎并不在乎老师的想法。
姚尧：“我那天彩排时听说她交了个男朋友，是圈内人。”
刘漾漾：“啊？她都交男朋友啦。那被粉丝知道不得气死？”
姚尧：“不公开就行了。私下的事粉丝也管不着。”
文粟抱着枕头唉声叹气：“为什么我们宿舍都是单身狗呢？”
姚尧：“我是太忙，没空。你们呢？要求太高？”
文粟：“哪里高了？我只需要看得顺眼，脾气好就行。”
刘漾漾：“我也不高啊。但是对方得很爱我才行。可现在追我的总感觉是个美女就行，一点不真诚。”
梁锦月洗完脸，坐在椅子上护肤。
听她们讨论这个，她忍不住插话：“我们女生就应该提高对男朋友的要求。有时候看到一些邋遢猪头都有女友，真的很匪夷所思。”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呢？”刘漾漾好奇。
这个问题，梁锦月上学期刚回答过罗霄。
于是想也没想地开口：“我要帅哥。”
刘漾漾抿唇：“但是帅哥诱惑很多，容易变心哎。”
梁锦月转头看她，眼神非常真诚：“可对方不帅的话，我怕我会变心。”
…………
宿舍安静了几秒。
“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刘漾漾被成功说服。
“哈哈哈，不愧是你。”文粟笑了两声，余光看到梁锦月已经开始收拾书本了，她连忙翻身起床。
“哎，等我一起啊！”
一起去上《舞台美术基础》的路上，文粟邀请梁锦月周五去看罗霄的游泳比赛。
梁锦月有些惊讶：“你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文粟有点不好意思：“上次我拍短片，他俩不是帮忙了吗？暑假就聊了一会儿。正好他周五有比赛，我就想带机器去记录一下，就当还他个人情。”
梁锦月见她表情羞赧，便猜到了两三分。
“你喜欢上他了 ？”
文粟脸一红：“还不至于，但我想去看看他的比赛。你陪我一起呗。”
梁锦月想了想，说好。
“那我看完就不回学校，直接回家好了。”
周五中午，两人吃好午饭，打车去了江林市游泳馆。
路上，罗霄发来消息。表示已经帮她们留好了位置，到游泳馆后联系程嘉屿就行。
今日天清气朗，太阳高悬，阳光正好。
文粟抬头看向天空。
“天气预报居然说今天有雨，明明很好嘛。”
梁锦月：“说不定出来就变天了。”
文粟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相机和稳定器。
“我想拍点空境，你先联系程帅哥吧。”
梁锦月点头，打了个电话过去。
程嘉屿很快接通，听闻她们在门外，说自己马上出来接她们。
几分钟后，程嘉屿的身影出现游泳馆门口。
他一身白衣黑裤，发黑肤白，身高腿长。他单手插兜站在门口，外形十分惹眼。
仗着身高的优势，程嘉屿很快就发现了梁锦月她们，向她们招招手。
梁锦月和文粟快步走过去。
“你们来得挺早。”他看了看文粟手上的机器，“好专业。”
文粟嘿嘿一笑：“下次有需要找我哈，免费。”
程嘉屿领着两人在亲友席的位置坐下。他自己则顺势坐在了梁锦月的旁边。
这次比赛的观众不少，有利观看的位置几乎都有人了。
对面红色横幅写着“全国大学生游泳锦标赛”的字样，观众席下方空间被各个大学的旗帜占据。
文粟刚坐下没多久，突然捂着肚子站起来。
“快快，帮我拿着。”
她把相机连同稳定器一起交给梁锦月。
“怎么了？”梁锦月诧异。
“我肚子疼，万一比赛开始了我还没回来帮我拍一下。”文粟脸色有点白，拿了包纸巾匆匆离开。
梁锦月蹲在地上，将相机对着泳池。
她们坐在第一排，就是方向有点偏。
梁锦月试着找了几个角度拍了几张，找到一个适合的位置。
然后镜头一转，正对上程嘉屿。
程嘉屿没躲，对着镜头笑了笑。
镜头里的男生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眉骨形状完美。他头微微低着，更显得下颌线条流畅干净。
梁锦月没忍住，拍了张照片。
按快门的动作没逃过程嘉屿的眼睛。
“偷拍我啊？”
梁锦月皱眉：“我光明正大好吗？”
她从包里翻出麦克风和补光灯，再次将镜头和收音麦克风对着程嘉屿。
“正好还有时间，采访你一下好了。身为罗霄的同学，对他这次的比赛有什么想说的呢？”
程嘉屿挑眉：“要官方的还是私人的？”
梁锦月：“先说官方的吧。”
程嘉屿背靠着椅背，轻笑：“希望他不要有压力，不管成绩如何都是我们江大的骄傲。”
“私人呢？”
“赶紧拿完冠军请我吃饭。”
梁锦月拍完视频，返回看了一遍。
程嘉屿凑过来，同她一起看。
梁锦月很满意，往他那移了移：“怎么样？不错吧？”
程嘉屿叹气：“主角又不是我，有什么好说的。”
梁锦月闻到了一股酸味。
“你想要你也可以让文粟拍啊。”
她低头查看文粟之前拍的素材，随口道：“她都说了愿意免费给你拍。”
程嘉屿看着梁锦月的侧脸，伸手摸了摸她的耳根。
“我想让你拍。”
梁锦月动作一顿：“我？”
程嘉屿单手撑着膝盖，歪头和她对视：“我也没少帮你。请你拍一次不过分吧？”
梁锦月：“你帮我我都还了吧？”
程嘉屿盯着她，低声道：“上次我帮你洗澡、洗床单——”
梁锦月震惊，捂住他的嘴巴。
程嘉屿露在外面的眼睛乌黑透亮，看起来很纯净。这么干净的眼睛，偏偏说着这么下流的话。
“你到底想干吗？”梁锦月瞪他一眼，松开手。
“不拍就不拍，别生气。”程嘉屿凑得更近，哄道，“我就是下个月生日想让你过来。”
梁锦月：“几号？”
程嘉屿：“31。”
梁锦月想了想，答应了。
程嘉屿嘴角上扬：“那说好了，你必须过来，不许放我鸽子。”
“知道了。”
梁锦月暗自决定到时带上相机，满足他一下好了。
正想着，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
“程嘉屿。”
梁锦月好奇地抬头。
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站在程嘉屿面前，柔顺的黑发披在背后，日式刘海，大眼睛，看起来乖乖的。
“你也来看比赛啊？”女生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舒缓的水流。
程嘉屿点点头说是。
女生开心地指了指另个方向：“我们坐那。”
说完，她迟疑着看向梁锦月。
“这是你女朋友吗？好漂亮。”
“你猜喽。”程嘉屿不置可否。
女生愣怔，面色有些尴尬。
梁锦月主动解释：“我不是他女朋友。是罗霄邀请我们来的。”
“哦。”女生笑了笑，神情有一个明显的放松。
梁锦月顿时了然。
她转向程嘉屿，正撞上他的目光。
幽幽的，看不清楚。
“那——”那个女生迟疑，“我先过去了。”
“好。”程嘉屿应了声，拿过一旁的水仰头喝了口。
梁锦月望着他动作，皱眉。
“你为什么不解释？”
程嘉屿喝完水，淡淡看她一眼：“为什么一定要解释？”
梁锦月正要说话，文粟回来了。
“你还好吧？”梁锦月把机器还给她，关心地问。
文粟点头，脸色比刚才好多了。
“我好了，估计是中午那个辣椒炒肉闹的。”
说话间，运动员出场了。
下一场要举办的，就是罗霄参加的100米蛙泳比赛。
文粟占好位置，将镜头对准罗霄。
随着一声令响，运动员们跃入池中。
罗霄在第三道，像一条鱼丝滑入海，蹿到最前方的位置。
梁锦月屏住呼吸，看他一路破浪，第一个转身。
最终，罗霄以1分03秒的成绩拿到了冠军。
游泳馆内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他的教练站在岸边，和他抱在一起。
“哇，没白来。”文粟笑嘻嘻地说。
程嘉屿带着两人去后台找罗霄。
“嗨！”罗霄见到几人，很开心地打招呼。
文粟将镜头对准他，梁锦月适时地递上补光灯和麦克风。
“得了冠军感觉怎么样？”
罗霄裹着披巾，笑着说：“我很高兴！谢谢你们过来给我加油。可惜没有破记录，希望下次有更好的成绩。”
文粟录好，转头小声问梁锦月怎么样。
梁锦月想了想：“肌肉真挺大的。”
文粟脸噌一下红了：“我是问你采访这段怎么样？！”
梁锦月“哦”一声，笑出声来。
“对不起，我光顾着看肌肉了。”
文粟也笑起来：“要你说，我知道！”
罗霄因为要和他们一起，并没有坐校车回去。
被梁锦月乌鸦嘴说中，几个人从游泳馆出来时，天气已经大变。
乌云漫天，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程嘉屿开了车过来，要他们上车。
梁锦月不回学校，让他们先走，自己打车回家。
程嘉屿皱眉：“一起走呗。”
罗霄脑筋一转，连忙道：“这样吧，嘉屿送你回家。我们俩坐地铁回学校就行。”
他说完不给大家反应时间，直接从文粟手上抢过背包。
“我来帮你背。”
文粟脸色微红：“谢谢。”
“那我们先走了。”罗霄给程嘉屿使了个眼神，带着文粟一起离开。
梁锦月抿抿唇，上了程嘉屿的车。
刚开了没多久，豆大的水滴砸在车窗玻璃，很快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
路上车辆变多，车速渐渐慢了下来。
“一起吃饭？”程嘉屿问。
梁锦月：“不吃。”
程嘉屿奇怪：“为什么不要？”
梁锦月同样不解地看向他：“你之前为什么不解释清楚我们的关系？”
程嘉屿后知后觉：“你生气了？”
梁锦月轻哼一声：“我是觉得没什么不好说的。那姑娘误会了怎么办？”
程嘉屿不在意：“误会就误会呗。”
梁锦月心中那种奇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上来了。
她皱眉，狐疑地看向程嘉屿。
“程嘉屿，你不会是喜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