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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1(1 / 1)

管家查花名册回来,摇头禀话:“大爷,咱们府上,没这么个人。”

李鹤桢先意味深长地看向未来二舅哥,再将目光抽回,笑着请教一行道长:“一时竟找不出来这人,道长可还有更详细的指点么?”

一行道长复又掐诀,缓声道:“这冲撞之人年方二八,乃是一女子。”他睁开眼,笑容满面,“此女命格尊贵,与其说是此人冲撞了府上几人,也是牵累勉强了些,说到底是南风败给了北风。”

一行道长目光看过辛二,忽然清明,回身又补了一句:“风在天上吹,哪有刻意的?”辛二面上和善许多,几步来到近前,立于一行道长身后,是为袒护,也有让他慎言之意。

若说李鹤桢先前只是揣测,可见辛二如此,他反倒可以确定,一行道长口中那个冲撞之人,必是辛家小姐无异。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李鹤桢同着一行说话,话里的意思却为说给他身后的人听,“我母亲毕竟是长辈,又有些年纪了,冲撞不冲撞的先放一放,道长可有安神之法,便是像我二兄弟那样,人清醒过来也好。”

“坏就坏在这安神上头。”一行道长招手,引他到小路僻静处耳语,寥寥几语,将恶奴欺主,擅自给主子胡乱吃药的事情说了,李鹤桢大为震惊,诧异于一行竟知他府中秘辛,感慨之后又谢道长大义,为自己留足了体面,没在外人面前将这些点明。

“好办,被冲撞的必不止令堂一人,大人只需将府上凡属牛、鼠两个属相的,从中找出其已无碍的,常在令堂身边走动,便有奇效。”

“那符纸呢?或是什么开过光的玉石器物,道长不必为我省钱,只要能治的好我母亲,多少钱也使得。”

一行道长摆手笑道:“游方弄虚知术,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东西,还值得当画符请神?大人若还不放心,去石清观李师兄那里讨一碗供过三清的净水,比一百张符都要好呢。”

李鹤桢依言,送他们二人出府,另封了二百两银子,给一行道长,也全了辛二跟着跑一遭的体面。

至于一行道长说的那些话,他不全信,也不全不信,尤其是那番属羊的女子冲撞到大太太的言论,倒是好叫辛二为他扫清豫州的那点子顽疾。

因祸得福,李鹤桢哪还有不高兴的道理。

再回青山院,就瞧见一抹莺黄色,她双手托腮,坐着从周屋搬出来的杌凳,应是困极了,脚踩在凳子杈上假寐。

“姨娘。”瞧见来人,红柳忙笑着提醒。

文姝睁眼,看到他就笑,黄莺鸟似的叽喳喳朝他怀里扑,“我当你今晚再不回来了呢!”

她双手双脚将人紧紧扒住,比平时更为热烈肆意,若是放在平常,他定要出声斥责,说她不懂礼教,可这会儿他心情好,又觉一行道长是个有用的,回来看到她,也觉得是自己小福星了。

“我明儿就走了,只想让你今晚陪陪我。”她拥在他的脖颈,应是病气未过,力气不大,说话的声音也不大,“陪我说说话,也是好的,我只怕再见不到你了。”

李鹤桢抱着人进屋,放她在椅子上站着,压下眉眼间的喜色,告诉她暂不用往庄子里去的消息。

“当真?”文姝高兴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爷还骗你不成?”男人净手擦完,帕子丢在盆里,冲她勾手,叫她来伺候更衣,文姝反倒站在椅子上也学着他的样子勾手指,“李鹤桢,你过来。”

“怎么?”

她笑着叫他转身,软绵绵的小人儿就服帖的攀在了他后背,喜悦的话疲惫且聒噪,非要嚷嚷着要出去,让他再背着走进来一趟,“我才来的第一日,你就是背着我进的这院子,既不撵我走了,那你再背我一回,我心里才踏实。”

“胡闹。”男人笑着斥她,并不理会,而是叫了丫鬟来伺候更衣。

狸奴未能如意,化身小雀儿,在一旁叽叽喳喳,李鹤桢嫌她聒噪,洗漱熄灯,张口衔住了她的舌头。吻的她没有力气,终于安静下来。

“我只是想要个孩子,李鹤桢,万一哪天你不要我了,我有个赖在你跟前儿不走的理由。”她贴在他心口说话,单薄的身子随着他的呼吸微动。

“你还病着呢,等你病好了……”他抚摸她的脸,轻轻揾去她的眼泪。可怜见的,正是这时,才是狸奴最惹人怜爱的地方。

“我不怕疼!”她抬手从床栏上抓下那支细鞭,着急往他手里塞,“我不怕的,我只想要你,你再也不丢掉我,李鹤桢,我想你爱我。”

她哭的绵绵软弱,一点儿也没有往日的活力。

纵是李鹤桢一贯是个自持冷静的人,所有的女人于他,都是用来泄怒的工具,他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看她们痛苦,观察她们在泥淖中挣扎反抗,她们脸上细微的不屈,是他用以慰藉的最好收获。

就连他的生身母亲,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可以为他收拾那些烂摊子的工具,助他高升,助他平步青云,往更高的权利攀登。

现在,遽然有一个女人说爱他,那是他养过的最好的狸奴,她明亮的眼睛里只映着他,她聒噪又不失狡黠,她还生出妄念,想得到他的爱。

“听话。”李鹤桢少有的收起眼底讥讽,揉捏她的面腮,捉住她放纵的手,攥在手心儿,另一只胳膊将人压住,牢牢将人禁锢在怀中。

“李鹤桢!”她微微生出怒意,嗔怪的语调也拉长,望着被丢在地上的那根细鞭,苦于不得自由,只能狠狠用脑袋抵在他的下巴。

“闭上眼,睡觉。”男人声音冷冰冰的。文姝不情不愿,却也不敢再闹,偎在他怀中,安静瞌眼。

房檐底下鸦雀无声,碍不着上头吵吵闹闹,打架的小鸟蹦跳跳在瓦片上相互踩影子,有风自树梢吹过,哗啦啦的叶子勾头挽留,却叫阵风生了恼怒,狠狠一扯,连小尾巴也不肯留下。

吹散了云彩,月牙儿才明晃晃露出来,清辉底下亮堂堂的,又变回一派和睦景象。

转天早起,身边已经不见他的身影,再看外头天还黑着,便叫了人进来。

抓一撮好眠的香块,红柳蹙眉道:“五更里外头来了人叫,说是钟鼓楼走水了,喊了咱家大爷过去。这会儿还没个消息呢,有皮小子爬梯子上房顶去看,说是钟鼓楼那一片都起着烟呢,红彤彤的,好不骇人。”

李鹤桢是管着天玑营,又暂理天玑营统领一职,京都城十之有九的兵都在他手里,钟鼓楼起火,地方衙门怕是没那么多人手去安排救火,还得是天玑营的差事。

“打发人去看看!”文姝不满,“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叫我起来?”

红柳笑着来伺候她穿鞋,又拿了件红梅报喜的披风,给她搭在肩上,“原是要喊的,只是大爷说,姨娘一早要去大太太屋里坐着,不叫我们搅了姨娘好梦。”

文姝站在庑郎底下,随手揪起探进廊下的花枝骨朵,一瓣一瓣扯碎,她望着天边有微微红光的地方,漫不经心地问,“叫我去大太太那儿做什么?大太太不是还病着么?”

管家婆子也赶了过来,替红柳回答:“昨儿夜里来个老道,说是有通天的能耐呢,那算来算去,数咱们姨娘福气最旺,那老道指了个法子,叫姨娘去大太太屋里每日坐一坐,过不了几日,大太太就能醒了。”

福气旺这番话是管家婆子自己给添上的,可意思还是那么个意思,话却说的格外好听些。

“我?”文姝把手中剩下的花骨朵掷在地上,“我有什么好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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