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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1 / 1)

门后站着一个迷你版的机械恐龙,仅一米高,通体漆黑,电线被软皮包裹着,吻部开口可见锋利的铁齿。

见到方原进入,它蹦跳着伸出短小的前肢,咧嘴一笑,是娇俏女童的声音:“欢迎来到汉米顿,无法识别员工身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方原环视了一圈冷寂的大厅,前台趴着一个长发身影,似是在打盹。

此人身后是镂空的墙体,充作展览架,上面摆放了无数机械模型,有人有兽,甚至有长了脚的建筑与酒瓶,物什下面滚动着名片大小的光屏,介绍的信息里无一不提到了总设计师的名字。

机械改造人放慢了呼吸,起伏的肌肉将警服的褶皱拉平。

“我找史密斯机械师。”

机械恐龙调出光屏,直接电联史密斯,对面也马上接听了。

“史密斯先生,有一位警官在楼下,说是找你。”

声音直达机械恐龙的耳麦,方原听不见史密斯的回答,只看到恐龙圆滚的金瞳里无生机的笑意。

对话只在两三句里结束,随着动物保安的一声“好的”,光屏熄灭,恐龙蹦跶着踩了花盆,跳到前台桌子上,一爪拽起了小憩的员工。

方原对上了一张空白的脸,他的筋骨在霎时间紧绷起来,他后退一步握住了腰间的枪。

那「人」没有被设定性别,它全凭主人心情变脸,如果今天莫里斯开心,它就会变成笑意温柔的少女,如若反之,它就会换上高傲冷漠的脸。

莫里斯还没来工厂,它也清闲不少。

恐龙尖声戾气地捏它耳朵:“给警官客人带路去。”

方原的内心被惊异与不安吞噬,仿生人能研究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恐怖,如若系统总控仿生人将其驯养训练成军队,这股力量会掌握在谁的手中?对帝国来说是个隐藏的安危。

“我叫707,英俊的小哥。”它今日过得舒服,便起了逗弄的心思,空白的脸上艰难地想模拟出美艳女郎的五官,最终未能在数据库中搜寻到匹配的,只能选出一张红润饱满的唇来凑合说话。

显得它更诡异了。

方原加快了上楼的步伐,在707扫描通过数道关卡后,终于触碰了机械师讨论与拆解零件的声音。

透明的自动门闪躲开,史密斯拿着水瓶迎了上来,“警官,你好。”

707跑到最里面的房间,为莫里斯热好红酒。

高大的青年握住了史密斯的手,眉目凛然,“C区支队长,方原。”

史密斯引他来到角落休息区,早有所料地说:“是为了刘易斯的病吗?他一直喊着我奇怪。”

不料,方原否定了。

“医生给他开过安定药剂,服用后相信精神能稳定下来,几天也就没事儿了。”他神色认真,指了指自己的鼻梁,“我是想来咨询下有没有嗅觉灵敏的仿生人。”

史密斯挑了挑眉,眼神变得玩味起来:“这样,我们有专业的销售,可以联系前台。”

方原的下一句话让他凝固在了原地。

只见这个初为警察的青年淡淡一笑,“不,我想定制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

史密斯眼珠转了转,机械地开口:“法律有规定,仿生人的容貌不能与公民一样。”

方原忽然伸出手掐住了对方的脖颈,史密斯甚至没反应过来便被按在了地上,身体碰撞的动静引起了平层内机械师们的注意。

方原贴近史密斯的耳畔轻声说:“莫里斯设计师,您的技术越来越精湛了。”

如果他没有在公寓爆炸余烬里发现机械人的碎片,他也不会这么快想明白为什么被悬在窗前的尸体头上没有枪伤,大概是又一个被反抗者同盟逮到复制人。

史密斯停止了挣扎,脸色一变多了些迷茫的畏惧。

方原的膝盖抵在他后背,切实感受到史密斯柔软的皮肤下脊梁骨竟然并非硬质金属。想起“伏恩”死前的惊恐表情,他不敢相信复制人竟然有了一点“意识”的弹射反应。

比如恐惧与兴奋。

有机械师看到方原的警服不敢擅自阻拦,便直接呼叫保安。

这时,一阵脚步声走来,门打开的瞬间,方原抬头,看到了莫里斯。

男人穿着工装长裤配细格衬衣,温润又带了些冰丝,恰如寒池上露出尖角的荷藕,只可远观不能亲近。

“你的腿还方便吗?”他问。

方原松开了史密斯,机械小腿带动身体行走,他微微弯腰,“一如既往地灵活,谢谢。”

莫里斯曾任第七舰队的维修师,在泽卡赖亚战役后为方原进行了身体改造手术,切除了他神经坏死的双腿。

而方原也是因此,曾在莫里斯的工作室中偶然发现了复制人的雏形。

那是一个女人的模样,能够通过那尚且僵硬的脸窥见几分熟悉的影子。

方原认得,是莫里斯的青梅竹马,上校奥莉芙,第七舰队的临时指挥官。

时间将彼时阴郁自卑的少年雕琢成了矜贵自负的设计师,莫里斯虚假的笑意不达眼底,他对自己已经成型的作品没有耐心,挥了挥手让史密斯退下。

“本来能和你饮酒畅谈的,可惜我们一位员工方才车祸身亡了。”莫里斯甚至不愿浪费心神伪装哀戚的模样,他低头看着表,“公司会派专人负责对接刘易斯的葬礼及抚恤。”

方原的枪硌在腰间,他听到了厅内人群的骚动。

“但在方先生调查之前,”莫里斯微微侧过身,伸出手臂向门口指去,“你要先接待一下联邦的上级,他们特地来找你的。”

来人有三,皆面戴机械口罩,身上覆盖着时下最轻薄的银灰机甲,背后是长短各一款的光枪K13系冥王,胸前烙印着方原最熟悉不过的联邦军队标志:一轮黑日环绕着金色余晖,中心处是一颗残缺的心脏。

为首的检察官又一头海藻般的绿发,机甲勾勒她曼妙的身姿,她亮明证件,语气冷硬:“方原警官,你涉嫌违法乱纪勾结乱党,暂时停职,请配合我们调查。”

方原耳后筋肉绷紧,他看着检察官,仿佛回到了985年的星河,自己从昏迷中苏醒后,看到身旁浩瀚里漂浮着战友的尸体与飞船的碎屑。

他独自开始寻找活人,身上的甲胄破败不堪,残存的氧气支撑不起大幅的动作,他尽可能地压低喘息的频率与心跳,却在看到无数死不瞑目的青白面孔时被悲怆击垮。

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翻过多少破损的尸身,突有激流飞石冲过震荡他的大脑,他在死寂中累倒。

再次苏醒后是在监牢里,他被检察官指控通敌卖国,理由无他,只因第七舰队折返回战的军士仅他一人生还。

琳达检察官为方原戴上手铐,在众目睽睽下将人押上车。

警车飞速行驶,在红灯路口暂停,方原忽然开口,“你们是知道反抗者同盟的人员情况了吗?”

琳达瞥了他一眼,她在帝都见过方原,那场撤诉的法庭上,方原展现出的坚定让她印象深刻,她答道:“知道一个住在D区的女乱党,已经安排了新兵,今晚就会扑杀。”

方原看向窗外,路边一个少女拎着一个大袋子,怀里还捧了一个盒子,似乎在发呆。

错不了,是帝都的在逃通缉犯,他在刺杀候选人的警戒线旁看到过她。

可方原没再说话,他抿紧了唇。车窗上蒙了特质的黑胶,只能从内单向看到外面的动向,他直起了腰贴近窗,用宽厚的肩膀挡住了这个角度的视野。

绿灯闪烁,光影洒不进车内,他摸了摸自己合金的鼻梁骨,看着少女的身影浓缩成一个黑点。

像是星际战场里的黑洞,未知,但自由。

方原忽然笑了。

联邦对于这个女乱党的信息极少,只有一张照片与简单的技能介绍。刚毕业的单兵毛遂自荐接下了这个任务,看着瘦弱少女弱鸡的体力与力量分析,他想争个新生入职的头彩。

看过他的成绩单与基因测评,琳达批准了他一人前往完成任务。

单兵毕业于拜拉四大军校之一的科林,以搏斗见长的高等基因人类。他披上月色,潜入了一间闲置的房屋,通过光镜观察对面四楼的房间。

那里面有个少年在忙来忙去,好像在装修房间,过了一会儿又开始炒菜。

单兵掐着时间看到八点半时,少年开始刷起了碗。

变动就是在这一刻发生的,少年忽然捂住了头,依靠着洗碗池蹲下,那表情极为痛苦,秀美的脸上瞳孔在颤动。

难道他收到什么信息了?单兵神经一紧,食指按在扳机上,时刻准备狙击。

不想,大约五分钟后,少年动作迟缓地扶着橱柜站了起来,他的胸前红光大亮,照在下颌上,那势头几乎要穿透白皙的皮肤。

原来是仿生人。单兵心觉不屑,不再关注放松了指头,继续观察楼梯动向。

二十分钟后,目标人物拎着东西出现,光镜能清晰地看到她细瘦的手臂。

少女拎着东西与开门的仿生人紧紧相拥,而就在当兵以为他们要进屋时,少女忽然动了动嘴唇,随后便转身走下了楼。

那个仿生人拎着袋子和纸盒关上了门。

光镜里,单兵看到少女走上了自己这栋楼的楼梯。他意识到自己的行踪暴露了,他一边思考着破绽为何,一边掏出手.枪与刺刀。

本想释放燃烧.弹然后再加以狙击确保万无一失,还能趁乱离开,现下看来还是免不了正面交锋。

不过没关系,档案记录的数据不会出错,柔弱少女,靠运气搏出不死的名头,划水的第五名而已。

论近身搏斗,他是科林的佼佼者,四大军校联赛里近战的季军。

怎么会输给一个小女生?

单兵嗤笑一声,静心听着愈发靠近的脚步声,双眼紧盯着门,准备在目标推门后便给上一枪。

脚步声站定在门口,单兵甚至闻到了来人身上的一股浓香。

下一秒,他的头爆开了。

白叶戴着防毒面具,将装着浓香的玻璃瓶盖好。

推开门,墙上洒溅着触目惊心的血渍,地上躺着一具头部残缺的尸身,手里还攥着短刃与枪,窗边架着狙击枪与光镜。

白叶皱眉检查了他的尸身,搜到了一张自己的纸质版通缉令,上面新增了悬赏金额,仅有50000星币。

她摸到尸体口袋里的两枚徽章,一枚是弯刀奖章,另一枚则是黑日残心的军徽。

她又搜刮出一些纸钞,确保两枚燃烧.弹的栓口完好,将其一并收入囊中。

此时,光屏系统传出滴声,白叶低头看向腕表,发现自己的并无动静,视线落到单兵袖口,那里隐隐闪烁亮光。

白叶握住他尚且温热的手背,小心地避开血将衣袖剥开,表盘弹出简略的消息提醒。

发信人:琳达检察官。

内容:女乱党清除......后面便不再显示了。

白叶意识到这是联邦安保处的人,那她的信息应当是「九号」或多丽丝泄露的,她们的背后是联邦?

白叶不想久留,她快步离去,来到楼下时零号已然收拾好了轻便的行装。

他离了很远便一直在张望着她的动向,在终于捕捉到她后的目光也很黏稠。

白叶走近,再度问他:“你确定要和我去?”

零号忍住了想亲近她的第一反应,俯首一字一顿:“我想和你一起。”他怕吓到对方,咽下了“永不分开”的誓言。

他在遵守最高设定行事,但他并不抗拒。

白叶带着零号坐上了前往分部据点的末班巴士。

自霓虹广告牌始,寂静如同浸泡在盆里的蓝衣裙,尚未洗净便被鸣笛与车轮碾皱,水渍交响间又惊扰了旁人的吟诵。

后座是圣西兰教的信徒,他在向神祷告,膝上平放着一本硬封描金的薄册。

教会崇尚自然,不愿将教训与教义变成简单、人造的网络数据。为此,捧着纸质书籍的人显得更为高贵,像是受神庇佑的近侍。

“倘若把目光从那些亮眼的表象上移开,凝视位于眼前的、暗沉的、飘乎虚无的空气——会看到隐藏在表象之下的冰冷核心,会听见来自宇宙的叹息,会觉察人经历的每一分钟都像是一个轮回。”

白叶拉开小窗,寒风将洗衣盆打翻,泡沫糊在她脸上,叫她呼吸一滞。

那人还在诵读,他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零号看着身侧人的后脑勺,察觉到她的抵触与烦闷。

“苦难由天赐予,而神明免除债果,洗净我们罪孽,叫我们活泼、健康。荣耀与圣名,祢在星际最深处,祢是完美的,慈悲的。

我们侍奉祢,敬仰祢,公心公德再创祢。愿神复生,新国降临......”

白叶的世界忽然安静下来了,耳朵被突如其来的热量包裹,零号的掌心蒙蔽了她的听觉,余光里能看到他的指尖在轻颤。

零号竭力控制手指不触碰到主人的脸颊,保持着毫厘的微妙距离,生怕被推开。

恰如他不久前的坦白,看似委屈的被动,交付牵绳任凭处置,实则自己步步逼近,示好地剖出真心。

白叶问,你记得吗?倘若听到肯定的回答或者谎言,杀手的潜意识里理当包藏着决绝的狠心。

毕竟这是足以震动帝国的秘密。

零号答,亲眼看着你......我不敢忘。他补充说,已经切断了上传总部系统的数据通道,不会被他人调取记忆。

白叶从那个怀抱里挣脱开,骤然瞥见了零号小臂的伤口。她咬唇忖度片刻,思及的不是仿生人对主人的忠诚设定,而是母亲对他的肯定。

尤记得母亲是这样形容的:“他是为你而诞生的。”

人的生命是父母、自然或是神赋予的,他的造物主总不该是没有血脉相连的陌生买家。

想到这里,白叶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用词,不该是“买家”,她是要零号做独立的个体,自己更不该记得他的来路是出售的商品。

她不再顾虑,而是正色地邀请他:“要和我走吗?以后一路都很危险。”

零号接过沉重的袋子,下垂眼里是遗弃小狗般的楚楚可怜。

他说:“别丢下我。”

巴士辗转多条街道,在午夜时终于抵达了A区的交通中心。

白叶被零号轻声唤醒,才发觉自己竟不设防地睡了过去,她平时很少会困倦。

白叶深黑的瞳仁更暗了。

浓墨潦草泼洒天际,街灯将零号的影子拉长,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侧,来到了车站对面一家小餐馆,店名为“暴食”。

店内宾客满座,多是跨城务工的穷人,配着小菜把酒言欢,喧闹声里绕不开乱党的杰作。

传菜服务员是仿生人,在看到同类的零号后露出了友好的笑容,上前询问白叶:“单独用餐吗?”

白叶说出暗号:“来面试甜点师傅。”

服务员眨了眨眼,从善如流:“最擅长什么呢?”

“奶油蛋糕。”

对方了然一颔首:“请跟我来。”

掀开后厨帘子,白叶看到餐馆老板正坐在角落桌边吃千层面。

他灵活地用叉子卷起面条,又插了一个圣女果大口塞进嘴里,颊肉微鼓,咀嚼的样子像个松鼠。一旁灶边,三个厨子忙着做顾客的菜铲子都抡出了火星,还要时不时投喂老板蔬果。

老板戴着铜圈耳坠,上面黏贴了一个廉价、细小的草莓蛋糕模型,后脑黑发剃得极短,刘海挑染了紫色。他还有一双见之难忘的异瞳,左蓝右紫,极瑰丽。

服务员悄然退下,老板的目光逡巡在白叶与零号身上,稚嫩的面孔上带了几分嘲意,待他咽下这口面,才慢悠悠开口:“不能带外人来这,白叶你坏了规矩。”

厨子充耳不闻,颠勺出菜。

“我会和老师解释。”白叶上前一步,微微扬起下颌示意「暴食」开门。

叛逆少年纹丝不动,“你把「九号」杀了?用我输给你的毒吗?”

“用刀。”白叶惜字如金,从一旁零号的包里拿出一样保鲜膜缠裹的物什放在了桌子上,“不苦,放了糖。”

「暴食」眯着眼看了看那盘酱香醋鱼,反手用叉子尾端敲了下身侧墙壁,那处机关一凹,一扇暗门撕开了。

「暴食」继续闷头吃面,暗门合上后,他装作不甚在意地瞄了眼厨子的身影,确保无人瞧见才拆开保鲜膜尝起了醋鱼。

根本没放糖。「暴食」气急扔了叉子。

门后是一小段黑漆漆的走廊,白叶叮嘱他:“进去不用说话,我来回答。”

零号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想让白叶一个人面对,但也清楚现在的自己并没有本事在这个场合替她分担。

然而,他预想的诘问根本没有。

又推开一道小门便是书房架势的房间,「魔术师」和「诗人」在下棋。

线条交错的棋盘上,二人你争我夺,锋芒毕露,「诗人」最先和白叶打招呼,随后看到她身边的仿生人,又投来了然调笑的目光。

“坐。”伏恩挪动棋子,也不抬头,仿佛早有预料。

又过了一会儿,棋局终见分晓。

「诗人」拄着伞杆站起了身,颇为无赖道:“总是赢不了,下次得让让我了。”

伏恩将棋盘端到一旁的书架顶放好,“等之后你再来破局。”

他转身凝视着沙发上的零号,问白叶:“来得这么早,是有什么变故吗?”

“联邦安保处派人暗杀了我,就在我们居民楼。”

伏恩面色凝重,和白叶想的一样,“那就是「九号」或者多丽丝说的了,她的遗物有什么线索吗?”

白叶拿出录音笔,播放了那段插曲。

“汉米顿公司总设计师莫里斯与白色幽灵有联系,”白叶顿了顿,“零号就是出厂于此。”

「诗人」心念一动,插话说:“「魔术师」的另一个复制人正是我劫了运送的车辆,也就是莫里斯设计的产品。”

白叶看向他,“那日的红雾机关设计巧妙,我未曾预料,多丽丝会不会和莫里斯有来往?拉金......”

“被「九号」杀了,肯定是死透了。这之前,也只问了些关于拐卖儿童的,他的上线比「九号」谨慎多了。”

房间一时陷入沉默,零号不停地在脑中构建思维图,通过对话串联起模糊的情况。

白叶忽然开口:“多丽丝叫我去杀「小说家」,任务让我保护他,到底他是什么重要角色?我从未听组织提起过。”

「魔术师」叹了口气,抛出了一个浸透了血与悲哀的词。

“泽卡赖亚战役。”

「诗人」面色一冷,正如他所料,伏恩下一句便是:“「小说家」通敌叛国。”

「魔术师」徐徐讲道:“斯特朗,帝国上将之子,军队的明日之星。985年战役失败重创了帝国,第二年他被人举报通敌,联邦秘书长亲自下令搜查他家,找到了数个联络外域的通讯器,经过破解后,发现里面有大量军队情报。”

魔术师目光放空,仿佛回到了「小说家」被捕的那日。

那人白发如雪,青绿的眼眸占尽春色。

他笑着承认了所有罪名,还不忘坦诚相告:“我确实背叛了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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