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恋上你看书网>玄幻魔法>抢来的太子是白切黑>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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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1 / 1)

她的声音扁平无趣,嘲哳难听,谢权不禁为之一惊,这才认真审视起面前这名女郎。

上回夜宴他提早离场,没能见到云光。

而后来便一直听闻父皇身边来了个怪人,此人不仅相貌丑陋,更是行为粗鲁举止不雅,可尽管如此,父皇却仍以贵客之礼款待她。

宫里的日子无趣寡淡,于是流言便宛若爆发的瘟疫,一传十十传百,东苑死了头羊,传到西殿就是谁死了娘。

有关云光这些天的事迹经众□□传,最后到谢权耳边就变成了妖魔鬼怪,不伦不类。

谢权见她一袭绿衣惹眼,不免暗将她与自己殿中那些以色事人的美姬们混为一谈,只是当他对上她的眼睛,心中却莫名一慌。

眼神太过犀利,可笑起来眼睛弯弯如新月,仿佛既能轻易洞穿他表面的伪善,又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攻击性,让她看起来同正常女子一样柔和不少。

“听说宫里来了位神仙,仁心仁闻,众官尊陈为大人。我一直未得空亲自上门拜访,没想到今日有幸得见,果真是菩萨心肠。”谢权和陈贡二人离得近,侧过脸,俾睨而视:“蠢货,竟敢在大人面前现血,平日里都白养你这狗奴才了,还不赶紧谢过大人的救命之恩和宽恕之恩。”

陈贡目光颤动,方才手里的刀自己飞了出去,仿若一条有了生命的蛇,世上怎、怎么会有这种怪事?

他极力克制着内心的震惊和激动,拼死磕头谢罪,“不知大人大驾光临,小的有眼无珠冒犯到大人,多谢大人的宽恕!”

“父皇平时政务繁忙,既要操心天才大事又要为儿臣们分心,若是有所怠慢,望大人莫怪。”

谢权又旋过身,脸色没有一丝被兴师问罪的心虚,反倒坦荡得就像置身事外的旁观者,面对南嘉帝拱手道:“蜀郡巴郡遭水患,人或成鱼鳖,百姓苦叫连天,儿臣深知父皇近日为此事操劳过度,正巧尚家大儿子乃儿臣谋士,擅天文地理,在农田水利方面颇有建树,儿臣同他谋划三日有余,开凿水运河流,修筑堤坝,引流灌溉,既能防水患又能灌溉农田,两全其美,儿臣正欲打算同父皇禀报商议此事,替父皇分担忧愁。”

他姿态谦卑,有理有据,令人不禁肃然起敬,方才还在心中埋怨责怪他的南嘉帝瞬间于心不忍,连对陈贡的火气一同都熄得差不多了。

“听闻这几日你闭门不出,原来是在研究此事?”南嘉帝感到既奇怪又欣慰。

“事关十几万百姓性命,迫在眉睫,耽搁不得。”

片刻,南嘉帝点了点头,对陈贡道:“今日多亏大人在此才救你一条小命,朕罚你一月俸禄,你暂且起来吧。”

于是本该剑拔弩张的紧张形势就这样被谢权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南嘉帝简单吩咐了几声宫女好生照顾太子,彼时谢权又道:“大人来这几天我竟不曾好生款待,深感惶恐难安,不知大人是否愿意赏脸,我立刻命人摆宴,一来为大人接风洗尘,二来为自己的疏忽谢罪。”

云光望了一眼谢毖,浅笑道:“那便多谢了。”

几人离去后,宫女相视一言,默默地叹了口气。替太子关好门后,才敢放心嘀咕。

“你说刚才皇上是什么意思?他分明对三皇子动怒了,可被三皇子一忽悠,接着就跟没事人一样。”

“谁知道呢,真论宠爱,咱主子怎么能跟三皇子比呢,如今三番五次出了事,皇上有什么表示么?若不是有皇后在后面推一把力,主子能当上太子吗,怕是早就忘记这号人物了。”

“算了算了,少说两句,当心祸从口出。”

“我知道。”

谢毖缓缓睁开了眼,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他那双如流水般清澈温和的眸子此刻混沌不明。

他委顿于小檀床,额头满是大汗,微张着嘴,深深地呼吸。

目光掠过冒着袅袅白眼的暖炉,他忽而闭嘴,屏住呼吸,艰难地想从床上爬了起来。

突然窗子一动,他顺着动静看过去,原来是宫女疏忽望了关窗,风一吹,便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像鬼的叫声。

他用帕子捂住口鼻,打开暖炉,里面的团块经加热已变软,散发出腻人的芳香。

正欲将里面的东西丢掉,可当他刚一转身,云光赫然出现在屋内,谢毖吓了一大跳,手中暖炉脱手,云光指尖冒出一丝亮光,暖炉“嗖”地一下被丢掷到了院内的树下。

云光的目光何其尖锐,谢毖闭上了眼,须臾,耳边传来云光的冷笑。

“太子就不打算多装一会吗?”

空中暗流涌动。

“这个时候三哥不应该正好生招待大人着么,大人为何又会折回我的太和殿?”

云光说:“别人兴许察觉不出那香里有毒,但我猜你应该知道。”

“大人为何如此笃定?”

她笑:“你屋内昨天还不曾点过这种香,今日突然换了香,接着人就出事了,我问过你殿内的两名宫女,她们说近日回暖,今日还未能用到暖炉,更没有点香。我猜这香大概是谢权派人送你的,你临时点了这有毒之香,以身犯险,这才逼自己中毒。”

谢毖扯出一抹暗含讽意的笑,“我这人惜命得紧,为何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因为谢权让你死。”

“我虽与三哥不和,可杀人却是律法不容,三哥身为皇子更深知此理。”

“那是你的看法,不对,那是你用来欺骗自己的借口。”云光毫不犹豫地撕破他给自己蒙上的一层假面。

谢毖手一怔,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起来,隐隐还带了几份凌厉的狠。

“所以大人认为是我将计就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三哥要杀我,我就让他杀,故意露出三哥的贴身玉符,让父皇怀疑他,看两人心生间隙。”

“谢权与你向来不合,宫里的人各个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此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谢权送你东西,你再怎么笨,也理所当然能猜到这其中的不怀好意。”

谢毖脸上闪过几丝微妙,片刻后,他笑:“什么事都瞒不过大人的眼睛。”

“只可惜你不参与这些明争暗斗,手段终究稚嫩了些,在谢权面前算不得什么东西。”云光注视着他,眸光晃动,说出的话却字字寒心。

“你跟谢权二人于皇帝而言,孰轻孰重?就算他知道今天是谢权害的你,可只凭谢权的三言两句就能化解危机,今后你在宫中只会更加举步维艰,与谢权做对和继续忍让,无论哪一条路,你的心软注定了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谢毖神色淡如凉水,看不出悲喜,云光心里划过一丝不解,这人该不会是个榆木脑袋,她都讲得这么清楚,为何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有顷,谢毖突然自嘲般地笑了起来,云光投去疑惑的目光。

谢毖问:“大人,你活了多久了?”

云光蹙眉,答:“七百二十年。”

“这七百二十年里,可有害怕死亡的一日?”

云光嗤之以鼻,“这世间颇为乏味无趣,多活一日少活一日对我来说没什么太大意义。”

谢毖坐在那把七弦琴前,眼帘微垂,道:“可我怕死,所以当三哥派人送来东西的时候我就知道必有诡异。那名美姬腰间挂着三哥的玉符,想来是他的爱妾,我以抚琴为由留住了她,然后从她身上拿到了玉符。”

“抚琴?”云光仍是不解:“这跟你如何拿到玉符的有何关系?”

谢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如玉一般光滑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拨弄琴弦,他愈谈愈快,殿外邪风大作,云光倏地站起身,望着窗外的景象,方才分明还春和景明,此刻竟然慢慢暗了下来!

心一沉,又回头死死盯着他,竟不料他弹的居然是白鬼吟!

难道......

难怪他能拿到那女子身上的东西。

云光哆嗦着声音,道:“你给她弹的什么?”

谢毖抬起眸,声色冷若冰霜,“百鬼吟。”

“她现在人呢?”

尽管已经知晓了结果,云光还是在心中祈求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抱着尚存的一丝侥幸心理,可谢毖的回答却打破了她的一切期待和幻想。

“死了。”

他停抚琴的手,殿外又恢复正常的宁和平静。

温润有礼的太子嘴里吐出如是冰冷蛇蝎般的话。

云光气急败坏,她几乎快要咬碎后槽牙,良久沉沉地说出一句:“造孽。”

而眼下紧要的是处理掉那名美姬的尸体,云光狠狠瞪了他一眼,问:“人在哪里?”

谢毖瞥了一眼屏风,屏风后有一个高大的柜子。

云光大步朝里头走去,越过屏风,干枯没有一丝血色的手刚碰到柜子拉环上——

一旁死状极为扭曲面目痛苦的尸体猝不及防地映如云光眼帘。

用百鬼吟来杀人,连云光脸色都不禁浮现几抹同情不忍。

她掌心腾起一股蓝色火焰,须臾,那具尸体就这样消失在了太和殿。

“你对人真狠。”云光如是评价。

哪知谢毖猛地喷了一口血,那血又黑又浓,把云光吓坏了。

却见谢毖在笑:“不过我对自己更狠。”

云光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一股冷意自后背幽幽窜至脑门。

“你服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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