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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1 / 1)

雁奴一怔,只道:“我知晓。”说完,便弯身继续锄地。

云落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却无从开口。

日落,她沐浴完,坐在门前缴头发,雁奴洗了手,走过去,站在她身后,给她擦发。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映在地上,云落在前头,雁奴在后头,云落的影子被雁奴的影子结结实实罩住。

云落忽然有些伤感,她道:“你这样将我困在这里,我也不会喜欢你,你这是何苦呢?”

雁奴手一顿,道:“我不在意。”

云落叹息一声:“我在很认真地与你说,你人还不错,应当去寻一个你喜欢也喜欢你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觉得现下过得很好。”

天天挨骂,日日受气,这很好吗?

云落与他说不清楚:“你不要因为我给了一个饼,便要卖身于我。”

“并未。”雁奴道。

头发差不多干了,云落起身,往屋里去,雁奴跟在她身后,将药碗端进去。

云落喝了药,坐去床上,静静靠在床边。

雁奴过来,坐在她身旁。他想像昨日一样抱住她,但他知道,云落不会愿意的。他话是那么说,可还是希望云落也喜欢他。

天晚了,屋里已经暗下来,要歇息了,雁奴去关门。

云落躺在被子里,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她睡着后,雁奴睁开眼,朝她靠近一点儿,再靠近一点儿,然后隔着被子,抱住了她。

怀里一下充实起来,他弯了弯唇,就这样抱着怀里的人,睡着了。

春夏交际,外头又开始下雨了,没有春雨那样的绵润,而是像细针一样戳入大地。

雁奴在喂鸡,云落坐在屋檐下看着。

没多久,他走回来,也坐在屋檐下,道:“等雨停了,我要去趟深山里。”

他上次打猎换的银子快用完了,得再去弄点猎物出去卖。

云落问:“我也要去吗?”

他点头:“嗯。”

云落一点儿不意外,雁奴怕她跑了,怎么可能将她一人留在这儿?

雁奴却还有另外的担忧,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里,所以才想要带着她。他抱来一堆稻草,摆弄着,编出一件蓑衣来。

“来试试。”他说。

云落站起身,披上那件蓑衣,大小正好合适。她戴上斗笠,去雨中转了两圈,一点儿雨水都没渗透进来。

她笑着,跑到屋檐下,摘下斗笠,道:“挺好的,能防雨。”

雁奴未语,微微弯着唇,解开她身上的蓑衣。

他撸起袖子的手臂环绕过她的头,将整块蓑衣卸下来。他抬手时,不慎碰到她的发顶。

她感觉到了,是温热的。

云落心中有点慌乱,又有点儿烦躁,想要做什么,手边又没什么可做的。

她步履紊乱着,走到灶台前,戳戳灶洞里熄灭的柴火,又起身进屋倒了杯水喝,喝完又去扣弄土墙上的小疙瘩。

“去深山里得穿得利落些。”

“啊?”云落应了一声,反应过来是在和自己说话,她扒着门框,偷偷探出头去,盯着那道劲瘦的背影,“那我要穿什么衣裳?你的吗?”

“我去弄一套短打来。”他说着,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她。

云落慌忙往后躲了一步,红着脸靠在门板上。

她也不知自己在慌张什么,为何连脸都烧起来了。她快速用手给脸降温,直到脸没那么烫时,才跨出门板,坐回小竹凳上。

“行啊,山里行路不便,穿得利落些挺好的。”她说。

雁奴看着她,有些担忧道:“你的脸为何这样红?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瞪大了眼,迅速别开脸,用手扇风:“没有没有,或许是天太热了。”

雁奴疑惑地看了一眼外头的雨,没多说什么,继续用匕首削着竹片。

阵阵凉风送来,云落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一些,她悄悄深吸几口气,转过头,看向雁奴。

雁奴似乎在做竹箭,竹筒里已经放了一大把了。

她有些好奇:“你在做竹箭吗?”

雁奴未抬头,手下还在打磨竹箭的箭头,温声解释:“用这些来捕猎会容易一些。”

云落觉得稀奇,她未这样近地见过弓箭。

雁奴察觉她的眼神,将放在地上的竹弓拿起递给她。

她接过竹弓,新奇地看了好一会儿,试探道:“我能试试吗?”

“可以。”雁奴递给她一根削好的竹箭。

她学着想象中的样子,将竹箭架在弓上,往后用力拉弦。

然后,啪得一声,竹弓断成了两截。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慌张极了,连瞳孔都在发颤。

“无妨。”雁奴本没想笑,但一开口,有些微笑意从嗓子里漏出来。他拿过竹弓,干净利落将它折成几段,“竹弓便是如此,不耐用,这把是去岁做的,本就该换了。”

云落噢噢两声,再不敢乱碰了。

雁奴拿起地上放着的竹片:“你看,已打磨好了,我原本便是要做新弓的。”

云落看了一眼,已见竹弓雏形,她放下心来。

这可是要去打猎用的,若是弄坏了,她心里是如何都过意不去的。她脾气虽不好,可还是懂礼数的。

“我给你做一把小的,你可以拿着玩。”雁奴放下竹箭,拉过地上的竹子,劈劈砍砍出整齐的竹片,用石头打磨光滑。

云落就在一旁看着他捆捆绑绑,接着小竹弓也有了雏形,他拿着两把弓一起走到柴火堆前,借着高温将竹弓定型。

那两把一大一小的竹弓被放在土墙旁,看着很是和谐。

所有的装备齐全后,雨还没停,已下了有几日,河里的水位都上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下雨的日子,没什么事可做,天又黑得早,云落早早便睡了,醒得也比平日里要早一些。

她睁开眼时,雁奴站在门口,穿着一身蓑衣,看样子是要出门。

“你去哪儿?”她刚睡醒,嗓音有点儿哑,微微撑起时,垂在肩头的长发滑落,铺在枕头上。

雁奴快速转过身去:“去田里看看,你要去吗?”

云落揉了揉眼,起身穿好鞋袜,套上外衫,往外走去。

她早被雁奴松了绑,现下睡着时也不必被绑着手。

外头天阴沉着,像是没亮一般。她拿下蓑衣往身上套:“我也去。”

雁奴未答话,也未敢瞧她,只看着雨幕静静在一旁候着,待她收拾妥当,起步往土阶上去。

打开篱笆门,前方便是满是泥泞的土路。

雁奴往下走了几步,转过身抬起手臂,解释一句:“雨天路滑。”

云落没有拒绝,扶着他的手臂慢慢往下去。

这土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滑,她刚走了两步,脚往下一踩,整个人直接往后倒去。

,那只她扶着的臂膀紧紧接住她,将她打横抱起,往河对岸去。

虽是在下雨,可清晨来地里的人一点儿没少,路上都是行人,没见哪个这样搂搂抱抱的。

“你、你放我下来。”云落有些不好意思了。

雁奴看一眼前头的路,将她放下,与她并排往前去。

河上架的是木桥,过了河有一大片石子滩涂,石子滩涂尽头是一排水渠,连接了河里的水,输送至田里。

连日下雨,田埂湿漉漉的,就连平日习惯劳作的村民也要佝偻着身子,才能保证平衡,更别说是云落这样根本没下过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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