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郑嬷嬷忧心忡忡地站在床前。
她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家主子喝药，直到最后一口药被喝完了，她的眼神才松了松，上前小心地将帕子递过去，擦拭对方的嘴角。
“姑娘，可觉得好受些了？”
程嫤渔虚弱地嗯了声，轻囔，“好些了。”
“这就好，这就好。”郑嬷嬷可算松一口气，她端过她手上的碗放在一边，问，“您这些日子是不是累着了？”
不然怎么突然就起热呢，明明近来天气一直很好，风也不大，按理来说以姑娘现在的身体底子，不该无缘无故倒下的。
程嫤渔恹恹地半阖着眼，“没有。”
郑嬷嬷脸上一皱，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不等她想出个究竟来，程嫤渔先疲累地传出声音，“嬷嬷你去歇着吧，别在我跟前等着了。”
“嬷嬷不累，姑娘您困了就先睡一睡。”
程嫤渔知道是说不动她的，径自闭上眼。
为什么会突然身体不舒服？其实她自己是知道一点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心情一直算不上好，再加上白天又多半都坐在那马车车厢里，跟个木头盒子一样，坐久了心里就更烦。
其实前世她的病来得没这么快，那时回京途中她心情也不太好，但那会儿起码是在一场雨后才突然觉得身体不适。
她原以为这回应当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再病下了……但没想到，这次不仅没避免，身体上的不舒服反而还提前了。
她太高估自己了。
该是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她依然会不舒服，甚至回来后因为心思重，这一阵子她的情况看着还要更孱弱些。
明明她还没落下寒潭，没有到绝境的地步……她浑身发软没什么精神地想着，只觉身子越来越沉。
她实在是厌极了喝药。
程嫤渔侧身缩到被子里，有些厌烦这具弱到不行的身子。
正常人哪有像她这样的。
别人哪怕赌气十天半个月，也依然是活蹦乱跳的。哪里像她，不过是烦闷几天，竟然就病倒了。
她极其委屈地胡思乱想。最后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知道，只模模糊糊中不断感觉有人来摸她的额头，还有人在她耳边小声低语。
这一觉睡得有些累，清晨起来时她觉得身上乏地厉害。
“嬷嬷……”嗓子有些干。
“来了来了，姑娘您醒了。”郑嬷嬷赶紧到跟前来。
程嫤渔舔舔干燥的嘴巴，“我想喝水。”
“您等着啊。”郑嬷嬷很快端了水过来，伺候她喝。
程嫤渔好受些了，她的眼睛还半眯着，因为刺过来的光线太亮，叫她不舒服。
“已经什么时辰了？”
“快到正午了。”姑娘这一觉睡得有些久。
程嫤渔哦了一声，继续躺下。
之后她勉强抽空洗漱吃了点东西，便又闭眼养精神，一直到傍晚，她才觉得身上好了许多。
她想出去走走，没想到正好碰见霍阎也要出去。
对方看到她时脚步停住，问了声，“身子好些了？”
程嫤渔歪了歪脑袋，自她和他相识以来，她觉得他问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
她慢慢点了点下颌，向他走去，“你要出去？”
霍阎点头，“打算出去买样东西。”
“远不远？”程嫤渔顺口问。
霍阎凝了她一下，挑眉，“也想去？”
程嫤渔点点头，“正好我也想走走。”
“不算远，来回约两刻钟。”
“那我也去。”
霍阎看了看她的脸色，瞧着好像还行，于是他答应了。
往前迈开步子，他边走边说：“路上要是走不了了，就和我说。”
程嫤渔轻笑了声，她真走不了了，他又能怎么办呢？
她懒洋洋地哦了声。
他说不远，确实不算远，但因为她走得慢，最后到那的时间比预想中的长了些。
霍阎直接走进铺子，他单手搭在前边的木台上，敲了敲，和掌柜的说话：“我要的东西可有了？”
来人见到他恍了下，然后拿起一边早已备好的东西推过来，“已经备好了，还以为你昨天会过来问呢，没想到今天才来。”
霍阎嗯了声，和他道了声谢便看向程嫤渔，他朝她抬了抬下巴，往外示意，“回吧。”
程嫤渔跟在他身边往外走，走了一段距离了，她问，“是什么？”
“牛黄。”
程嫤渔挑眉，这东西不好买啊，是入药的好药材。
霍阎像是知道她的意思，他瞥了她一眼，笑笑：“我和他算认识，让他一直帮我留意着。”
程嫤渔点点头。
又走了一段距离，她觉得有些累，想停下歇息，不等她说话，他好像已经先行发现，黑眸半垂着看过来，“累了？”
程嫤渔注视着他的黑眸，慢慢点头，“嗯。”
霍阎没有不耐，他抬眼看了圈周边，最后在一家略熟悉的摊位前停下，眼神再次挪回来，问她的意见，“那家馄饨摊味道很不错，过去坐坐？”
程嫤渔不挑，“好。”
霍阎领着她过去，带着她落座，姿态很娴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太忙了，写得晚所以也发得晚。明天2.04的过了零点就发，因为明天白天也没时间。后天2.05的还是晚18：00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