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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1 / 1)

携着腰间挂着的铜钥匙串,门内卫搓着泛起鸡皮疙瘩胳膊,怪异地嘟嚷着山里的天气,怎么说下雨就下雨。

小心躲避着绽开的雨珠,沿着屋檐下行走。

穿着妻子新做的衣服,心情很好的门内卫,脚步虚浮向着东门方向走去。

作为宅邸的守门人,负责清晨开锁和夜晚闭锁。

今日本该早些落锁,但无奈被守夜的同伴们拦住小酌了几杯淡酒,现在还有些晕晕乎乎,要不是突然下起的大雨,他还指不定在继续喝酒。

每次义洵大人回来,姬君就会将存储的果酒分出去,避免大人馋嘴。

往日他都将这些果酒好好储藏起来,等到放休时带回家给妻子品尝,或者兑点水让妻子卖给街坊补贴家用。

只不过宅邸里少有饮酒的时日,也是碰着守夜人的伙伴刚好有定亲成功的人,大家就起哄着分几杯代表着喜庆的酒来喝。

酒不多大家但气氛很足,围在火炉边讲着各自家里的杂事,竟然不知不觉就入了深夜,瞥眼乌漆嘛黑的天空,瓢泼大雨在屋檐敲打着,唰唰唰地往下落。

倾盆大雨带来的冷气有些冻骨,门内卫嘴里呼出的气体都化作白烟,凭着还未过去的酒劲,头一埋不多想地向着东门去。

寝殿造,设有东、西两扇门,作为宅邸的出入口,客人的身份高低可以决定宅子的主人是开西门还是东门。

如是贵族或者亲眷几乎都是从西门入,因为靠近西屋还有待客所,内有厢屋方便客人入屋,同时路过的小型园景能够让来宾欣赏家主的品味,只有在接待贵客上门的时候西门才会大开,平日里都是静静关闭着。

而东门与之相反,是作为侍从及非贵族出入的口,夹在东边的侍所和车间之中,平日里主要供家中女侍、男侍休息和车马停放的地方。

卖货郎、卖炭郎也会在东门出现来兜售物品,或者长期合作收购物品的卖家也会在新年时候上门拜访,即作为主家重要的采购门,又是接待下面拜访人的入口。

门内卫作为守门人,是父亲推荐他到下乡跟着姬君,得以继承父亲守门人的工作。

他不是贪婪的人,性子敦厚,做事算是细致,除了胆子有点小,其他毛病是一概没有。

所以大家都比较喜欢他,而卖货郎们见他不似其他贵族的门房那样压榨他们,都愿意跟他相处。

唯一的癖好,就是喜欢新鲜的事物,总爱询问各路来的卖货郎有没有好听的故事,只要是故事,他都听。

“让我来看看用那把钥匙……。”

一环的钥匙造型基本相同,只有门内卫能够分清楚。

许多钥匙其实都是假的,是为避免他人偷到钥匙,所以多到走路都叮当响的钥匙串,大部分都是假的,只有守门人能够分清楚。

揉着眼角,他窝在东门屋檐下,蹲坐在被风吹得摇晃不停的灯笼下努力翻找着,喝酒使得他双眼泛红,手上动作也变得迟钝。

当守门人坐在石台上努力寻找门钥匙时,身后半掩着的门,咯吱——被一道湿冷的风吹开。

在雷声雨声里,吹向门卫因为饮酒而红了一圈的脖子。

“嘶!”

倒抽口冷清,反手摸向被寒气吹得发凉的脖颈,“什么鬼嘛,好冷的风啊。”

怪异的寒风让门内卫想起有位卖货郎说起的下乡的鬼怪传说,手臂上的汗毛立得直直,鸡皮疙瘩一片。

不会的,姬君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埋头继续翻找着,终于在众多乱成团的钥匙里找到东门门锁的配对钥匙。

东门钥匙上有到浅浅的痕迹,是之前讲鬼故事卖货郎非要说,贵族家的门钥匙都是黄金打造的,要跟他赌是不是。

门内卫怎么可能不知道钥匙的材质,当然告诉他不可能。

可卖货郎坚持认为是,还拿出根木簪打赌。

于是,门内卫为家中的妻子赢得一根木簪,而钥匙上就多了道牙印子。

普通人的想法真是可怕——。

找到钥匙,许久都无法调动身体往后转过去关门,门内卫害怕的根本不敢动,暗骂自己为什么要找人听鬼故事。

混合雨水以及檀香的淡香味越来越浓也越来越近,他的身体就更加不受控制。

啪——。

湿润冰冷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侵湿妻子替他新做的粗衣,墨蓝色的布料渗透力很好,冷冰冰湿润的感觉立刻刺激到门内卫早就绷不住的内心。

“啊啊啊啊 啊!!!!鬼呀。”

失控的大喊配上惊恐万分的表情,门内卫吓得跌撞地将手中的钥匙串抛了出去,想要拔腿就跑。

“啊,真是糟糕喃,居然被当成鬼怪了。”

啊啊啊,鬼怪说话了。

迈出去的一脚立刻软下来,扑倒在泥泞积满雨水的地面,心中大喊完了。

门内卫抱紧自己蜷缩起来,他还不想死,不想面对可怕的鬼怪啊,香美还在等着他回家,还有孩子们……。

“别杀我啊!!”

“门内卫?”

阿藤被丈夫扶着艰难地越过门栏,雨水打湿她的衣物,因为临近生产虚弱的身体又被寒气侵入,苍白的面容嘴唇青紫,模糊间听见老熟人门内卫的声音,立刻出声询问。

雨唰唰唰地往下落,大起的风吹得挂着的灯笼摇个不停,就像鬼怪传说里的那样晃悠出虚影。

刚还抱头在雨地里痛苦挣扎,四肢抽搐挥舞着似乎被野狗撕咬着的门内卫,怯生生地睁开紧闭着的双眼。

他怎么会听见阿藤姐的声音。

抬头向自己最害怕的门看去,只见屋檐下站着位银发男子带着笑看着自己,而在他旁边被扶着大肚子的不就是阿藤姐吗?

“诶!!!”

————

轰隆!

噼啪!

惊天动地的雷鸣,闪烁着的电光,将西配殿内照的通亮后又迅速暗淡下来。

巍峨不动跪坐在矮桌前,源义洵手握毛笔沾着墨汁在纸张上写着什么,神情专注不为外面的雷鸣电闪所动容。

“咳咳咳咳咳咳……。”

密集的咳嗽声让老人脆弱的身体晃动起来,喉间涌起腥甜,抬起的手无法落下,由笔尖凝聚再跌落下去的墨汁,滴在写好的纸张上染出朵梅花来。

拿出随身携带的软帕按在没有血色的唇间,身体就像风雨中不受控制被吹得东倒西歪的树木轰然倒塌般,最后剧烈的咳嗽声,让他直接失去力气趴向矮桌上,石墨和毛笔被推落在木地板上,墨汁洒落一地。

匍匐在矮桌上,源义洵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白日还清明的眼瞳也变得浑浊不清,他的手如风中的烛火般抖动,企图重新撑起沉重的身体。

忽地,伴随一阵冷风袭来,被他压着身下的纸张被双手抽走。

“啧啧啧,人类啊。”

被病痛折磨得干瘦的身躯在听见耳边传来嘲讽的声音时,立刻如破旧的风箱被重新打入气体般鼓动起来,源义洵强撑着身体。

怎么可能!他……他不该能找到这儿的。

源义洵缓缓抬头往声音出现的地方看去,那里正站着此生最不愿见到的人,不……应该说是妖怪。

他正坐在那里,看着自己写好的信纸。

短暂清醒起来的头脑,立刻警铃大作,源义洵口齿不清地说着,“你、你不可能可以进来到这间宅邸的。”

眼睛爆裂着鼓出,面颊内陷,枯瘦的身躯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源义洵的眼中倒映出来人的身影,银白色的长发,俊秀的脸上有道黑色的疤痕,从额头划过眼睛延长到耳根处,他坐在蒲团上盘着腿,随意地撑着额头。

羽仁将手中的信纸捏成团,随即升起一团青色火焰,将信纸烧成灰烬。

“没有了芦屋道满的芦屋家还有什么能让我忌惮的?他做的笼中牢脆弱的像纸一样,只需要点点产妇的血就可以破除。”

轻叹一声,羽仁目露讥讽:“简单到无聊,而你竟然还天真地想要让芦屋家插手,义洵呢——别享受着我的仁慈,还想着做条背弃主人的狗。”

微昂起下颚,看着在自己面前苟延残喘的源义洵,羽仁精致的面容浮现红色的绘纹:“京都白狐之子早就离世,而其阴阳师都困在两面宿傩手上,没有人能够阻止我带走月姬。”

“你!咳、咳、咳、咳……。”

源义洵听着男人的话,立刻暴怒起来,几十年的养尊处优,怎么能够接受被人如此羞辱,但孱弱的身体已经不由他操控,猛然站起来却摇摇晃晃地跌回座位,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他任何剧烈行动。

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源义洵如今的惨状,羽仁怯意地绕着垂在胸膛前的银白发丝,像对待最深爱的情人,手指拂过挂在身前的三张面具。

代表着女子不同面目的面具,诡异地咧开嘴,笑弯眼,齐齐盯住垂暮的老人。

“衰老的滋味一定很好吧,人类总是如此脆弱,明明只要你老实地将月姬交予我,就不用受此磨难。”

源义洵苦笑,唉叹道:“我源义洵此生最后悔的,就是与你做了那样肮脏的交易。”

“肮脏?”

像是非常意外这个说法,羽仁保持着仁慈到悲天悯人,只有胸口上的面具嘴角向下,怒目而视,“抢走我命定的妻子,生为强盗居然如此理直气壮。”

“月姬不是你的妻子!”

“是,她是命定之人,在你亲手将她出卖给我的那刻起。”

闪电划破长空,短暂的白光让屋内坐着的羽仁的面容在光影交错间变得狰狞起来。

看着自信满满的羽仁,源义洵后悔不已,捶打胸膛:“就算拼了我的老命!也不会让你带着我的月姬。”

“呵,你的?”

羽仁胸前挂着的三张面具再次发出嘲笑的声音,他拉开自己的衣襟,漏出瓷白而健壮的胸口,将手放在心脏的位置,眼中带着期盼,蕴含着宠溺:“在这里是月姬的位置,她将永远、永远与我在一起,永不分离。”

“结界松动,嗅着味道来的妖怪们都在等着果实成熟的那刻,月姬将会在成年时觉醒,而你……将再也无法见到她。”

“神明的恩赐,是被你亲手送出的,该偿还债务了……义洵。”

作者有话要说:修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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