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剥了个洋葱，一边剥一边掉眼泪。
苗安安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她掉眼泪。
“别说，你掉眼泪还挺好看的。”
眼眶微红，楚楚可怜。
沈清月抬起额头，问她：“刚刚我和你说的话你记好了吧。”
苗安安：“记好了。”
她擦了擦眼泪，把洋葱放书包里走进了教室。
沈清月脸上哭的痕迹有点明显，一进班同学都朝她脸上看去。
她当做没看见坐在自己位置上，直到班长抱着一沓作业回来。
班长一看沈清月就问：“你怎么了？”
沈清月：“没事。”
别看沈清月平时文文静静，实际上她是非常固执的一类人，不想说的事绝不会说。
班长只好道：“好吧，那你心情好的时候可以讲给我听哦。”
沈清月点点头。
她颇为愧疚的看了一眼班长，希望苗安安那边一切顺利。
为了逼真，她甚至做错了几道数学题。
陈姐很快就察觉到了沈清月的异常，沈清月那脾气她还是了解的，看最近沈清月和苗安安走的近，陈姐让人去把一班的苗安安叫了过来。
对着隔壁班的同学，陈姐态度温和：“苗安安同学，我看你最近和我们班清月走的近。”
苗安安点点头。
很好，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
她眼睛亮堂堂的看着陈姐。
陈姐和她对视，总觉得这孩子有点不太对劲。
她继续问道：“那你知道今天沈清月为什么心情不好吗？”
苗安安：“我不知道啊。”
她给了个猜测：“可能是想她爸妈了。她这几天还问我想不想我爸呢。”
陈姐看了眼苗安安：“那你怎么说的？”
苗安安：“想呗，不过我爸都不在了，后事都办完了，想也回不来啊。我就只能给他多烧烧纸，让他在地底下过的好点。”
陈姐心道，这孩子还挺乐天派。
她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申请书递给苗安安。
苗安安没头没脑的接过来：“这是什么？”
陈姐：“这是我们学校的助学金申请。”
苗安安：“啊？”
陈姐：“你们班班主任最近忙，这事我和她说了，她让我代办一下。我听她说你家里只有一个母亲，平时你还要去打工，你都高三了，还是要多学习，我们学校助学金还是比较高的，平时可以覆盖你的生活费。”
苗安安没想到替沈清月说几句话还能拿到这东西。
她照着上面念道：“学习成绩在校内前80%？老师，我是我们班倒数啊，这条件我不满足啊。”
陈姐：“没事，我给你特别申请了一下，这个助学金可以先预支，你这学期期末考试能考到前80%就行了。”
苗安安：这就不必了吧。
她再看一眼，一个月补助八百呢，也不少了，想了想，她还是把申请表揣兜里。
苗安安：“老师，我要是期末考不到不会让我还钱吧？”
陈姐看了她一眼，怪不得一班班主任让她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这孩子还挺大大咧咧的。
陈姐：“让清月给你想想办法。”
苗安安皱着眉头走出办公室，刚踏出办公室一步，她又走了回去。
苗安安：“老师，我觉得沈清月最近心理不太健康，我们学校不是有心理健康老师吗？要不找老师和沈清月聊聊。”
陈姐一下就想到林暗，她瞬间惊醒。
陈姐点头：“好，我会安排。”
陈姐效率飞快，下午第三节课沈清月就坐到了心理健康老师对面。
沈清月紧张的掐了掐手心。
心理健康老师是个年轻干练的女士，她笑容温和：“想喝点什么？”
沈清月：“热水就好。”
“好，我姓李，你叫我李老师就好。看你脸色，最近晚上没睡好吗？”
沈清月：“还好。”
李老师：“晚上会做梦吗？”
沈清月：“会。”
李老师：“会梦见什么？”
沈清月：“我父母。”
李老师：“那是因为你很想她们。”
沈清月：“如果不是呢，我爸妈在梦里总是想让我和他们一起走。”
李老师：“梦是心理的投射。你的父母现在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你梦到的都是你的潜意识，并不是真的。”
她观察着沈清月，学校已经有一个林暗了，悲剧不能发生第二次。
沈清月左手握着右手手腕，而后收紧。
“我不明白，好像只有我做这种梦，苗安安就没有。其他人也会像我一样吗？”
李老师：“嗯？”
沈清月：“我看新闻说，这个车祸涉及到七个家庭，那么其他人呢？”
她看着李老师：“我能不能和他们聊一聊，我不知道怎么办。”
可是林暗已经去世了。
李老师：“我可以帮你找一找，如果他们愿意，你们可以聊聊。”
沈清月松了口气，成了。
苗安安背着书包在咨询师外等沈清月。
沈清月背着书包出来，苗安安跟上。
“怎么样怎么样？”
沈清月：“成了。”
苗安安：“那我们什么时候和他们见面？”
沈清月：“不知道，看对方愿不愿意。可能会通过警局联系吧。”
苗安安：“好吧，那先帮我看看这个。”
沈清月接过来：“上学期末的成绩单？你拿这个干嘛？”
苗安安：“今天你们班主任说我考前80%，每个月有八百补助，你觉得我这倒数几十名的成绩我能考到前80%吗？”
沈清月知道这个助学金，是有杰出校友资助，所以助学金非常可观。
沈清月：“我记得这个是分档的，你有那个申请表吗？”
苗安安从书包里翻出来：“呐。”
沈清月看了看：“考到前50%一个月有一千二呢！你可以。”
苗安安：“不是，怎么就50%了……我能考到80%就不错了。唉，去哪儿啊？”
沈清月：“去书店给你买点教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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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师动作很快，两天后就约好了另外四户人家。
至于林暗，李老师只说他有事来不了。
沈清月沉默了一下，拉着苗安安坐下。
奇怪的是，这几户人家里面都有学生。
沈清月不明白，他们有什么共同的特点吗？
为了让氛围不那么沉重，李老师还准备了茶点。
几个人坐着沉默，苗安安看了看，沈清月本来就不怎么说话，这时候还是她来吧。
她“啪”的一下把一张符拍在桌子上，直接问道：“这张符你们有吗？我小姨去寺里求来想让我妈睡个好觉，第一天晚上她就摔下了楼。封建迷信不可取，你们要是有，早点扔了，不吉利。”
一个脸色苍白的小男生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张符看了看。
“好像一样。”
他旁边高个子男生不禁皱眉：“这东西你哪来的？”
小男生：“家里阿姨给我的，说是戴着可以梦见爸爸妈妈。”
苗安安拿过来：“可别，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清月：“你要是想爸爸妈妈可以去墓园看他们。”
一时之间，几个人朝她看过来。
沈清月坐的端正：“我就是这样的。安全高效，公交直达。”
苗安安咳嗽了一声：“你们还有吗？我们是社会主义社会，封建迷信不可取。真的不吉利，我小姨人差点没了。”
一个老太太拿出来一张：“花了不少钱呢。”
苗安安：“奶奶，你可以去警察局告那个人诈骗。”
她好不容易把淼尘卖出去的符收了回来，这下子总算放了心。
淼尘这个假和尚，害人不浅。
半小时后，沈清月和苗安安从会议室走出来，看着里面的人离开。
苗安安：“人生无常，是吧！”
沈清月：“嗯？”
苗安安：“人的每个年龄段都会迎来死亡，那小男孩没了爸妈，老太太没了儿子。”
沈清月：“但是还有人照顾他们。”
她抱着书包，包里藏着小灯。
苗安安：“唉，要不你来我家也行，我家里就我和我妈在，一个人住多无聊啊。”
沈清月：“还好。”
苗安安笑了声：“固执。”
她甩了甩手里的符篆：“这怎么办？”
沈清月：“给我吧。”
苗安安看了她小胳膊小腿：“你行吗？”
沈清月点点头。
“你放心。”
当那个人发现自己的符篆没用后，他一定会来找原因。
沈清月抱着小灯，在自己家里等。
这几天她家门口安了监控，她拿笔记本打开监控等着。
小灯：“要等多久啊？”
沈清月：“就是这两天吧。”
她睡在沙发上，小灯盯着监控看，它不用睡觉，灯柄晃来晃去，沈清月闭上眼，小灯看着监控，跳到了沈清月身上。
小灯：“清月！来了来了。他真的来了！”
沈清月睁开眼：“毕竟我是一个独居的高中生，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威胁。我可以许愿吗？”
小灯：“可以可以，我准备好了！”
沈清月看着监控里的男人穿门而入，她心里竟然无比镇定。
时间仿佛停滞住。
沈清月把小灯拿在手里，许愿道：“我许愿，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会自己走进警察局，坦诚自己的罪行。”
一阵光闪过，小灯欢快道：“好的，如你所愿。”
门口的男人刚走进沈清月的家，眼前的空间就一片扭曲。
怎么回事？
他眼睛再睁开时，直面一面白墙，白墙上挂着标语：“秉公执法”。
这是哪儿？
“唉唉唉，那边的人，你怎么进来的？你干嘛的？”
男人陷入一片恍惚中，他眼神飘忽不定，不受控制的说道：“我杀过人。”
对面的警察一个激灵：“双手举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