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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刀(1 / 1)

叶弄池从白岑肩膀上探出头,看到木签上的名字,又看了看原处的齐劲,发出一声看热闹的‘哟呵’。

“送上门找死的还是头一次见。”

他和白岑配合练习这么多天,不说天衣无缝也是炉火纯青,刚好缺了个活靶子试试练习成果。

人多口杂,白岑不好回应他,只能悄悄勾了勾嘴角表示赞同。

那边齐劲还盯着,看到白岑的勾唇还以为她是在挑衅,回了个阴恻恻的笑后转身离开了人群。

自作多情。白岑收回视线,不再理会。

也不知这个齐劲哪里来的执念,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她面前凑,泥人还有脾气,何况白岑本就不是个大度的,若是叫他进了内门,她白岑两个字倒过来写。

前有齐劲,后有许如归,她的一切动静都落在了许如归眼里,他见白岑的视线收了回来,对着白岑意味深长一笑。

差点忘了,这儿还有个老匹夫。

白岑在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对着他拱了拱手。

“多谢长老。”

多谢两个字加了重音,想必许如归也听得出她的‘真心’。

景芍也抽完了签,蹦跳着过来,看到白岑签文上的名字皱起了鼻子。

“齐劲?就是刚才那个?”

白岑点点头,不再看许如归一眼,两人面色如常离开抽签处,景芍嫌弃地噫了一声。

“那个人……感觉怪怪的,你要小心啊。”

虽然只见了一面,但是景芍下意识不喜欢这人,提到他的名字都要含糊过去,好像连念了名字都会脏了嘴巴一样。

白岑倒是觉得这孩子单纯,心里面把自己当朋友了,看到她不喜欢的人也下意识不喜起来。

她没控制住摸了摸景芍的头。

“放心吧,该担心的是他才对。”

她这话说得笃定,景芍虽然还是觉得有些怪异,但好歹放下了一半的心。

两人本就是闲谈,也没控制音量,却不想这番话被讨厌的人听了过去。

“几日不见,妹妹愈发自信了。”

白岑的脸色淡了下来,就连叶弄池也没人住说了声‘阴魂不散’。

白纤竹在二人身后不远,仍旧是那副叫人看了忍不住把心碰上去的弱柳扶风模样,嘴角带了丝淡笑,好像真的关心一样。

白岑盯着她嘴角勾起的弧度,觉得有些眼熟。

她之前似乎看过这种假惺惺的笑法……对了,跟之前许如归来送衣服是一个路子。

白岑恍然大悟。

挂不得这几个人能狼狈为奸,原来是臭味相投蛇鼠一窝。

白岑双眸微垂,指尖捻了捻,说出的话意味深长。

“倒是不用担心我,反倒是你,要注意身体才是。”

白纤竹的眼中蓦然阴沉。

她当然听得懂白岑话里的意思。

每月月中是她要白岑鲜血的日子,然而如今月中将近,白岑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眼下竟还有要脱离掌控的意味……

不过哪有那么容易。

阴鸷只是一瞬间,很快,白纤竹轻笑一声,脸上又挂上了人畜无害的模样。

“多谢妹妹关心,那就祝妹妹得偿所愿。”

说罢她率先离开,看方向应当是去找齐劲了。

她走后景芍才从白岑身后探出头,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白岑奇了。

她原先只是以为景芍不喜欢白纤竹,怎么现在看来还有点惧怕?

“怎么了?”

景芍的脸皱成一团,嘴巴张张合合蠕动了半天,最终也只能摇摇。

“没什么,不太喜欢她。”

她只是觉得一见这个人就不舒服,但白岑这么一问,她反而说不出个所以然。

白岑没再说什么,眉目微垂,不自觉摩擦起早早放入袖中的那枚丹药。

抽完签就到了领武器的环节,白岑勉强算个剑修,按着指引到了武器领取处,目之所及却叫她愣了一下。

“木剑?”

墙上挂着的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剑,远看还看不出什么端倪,离近了一打量便能发现,墙上所挂无一例外,全是精细木制。

守在此地的是前来监督比赛的内门弟子,内门弟子与外门衣衫不同,外门弟子所穿已是华贵,内门的更是超然,一身水蓝长袍,上面绣着羽毛状的暗纹,好似下一秒这人就要展翅而飞一样。

内门人哪里知道外门那些暗地里的事,他没见过白岑,还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新师妹,见她有疑问好声好气地上前解释。

“师妹不知?这是开山祖师留下的规矩,一来是公平,二来是安全。虽有修为者木剑也可伤人,但到底是多了层保障,若不是抱着死斗的目的,还是能最大程度地避免人员伤亡。”

原是如此。

白岑恍然大悟。这开山祖师想得倒是周到。

“多谢这位师兄。”

这位弟子笑了笑,回了一礼。

“不必谢我,师妹不要辜负开山祖师教诲便好。”

白岑肃着脸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耳边传来‘噗嗤’一声。

看得出叶弄池憋了许久,实在是没憋住才出了这么一声,眼看被发现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笑得浑身颤抖。

“哈哈哈!说不准开山祖师只是因为穷呢?”

说着他的短手拖了拖腮,要是白岑猜的不错的话,他应该是想擦一擦笑出来的眼泪,只不过手不够长失败了。

白岑面色不改,轻轻活动了一下肩颈。

叶弄池被她这么一晃差点掉下去,连忙拽着衣领翻了上来。他清了清嗓子,那点笑意怎么也抹不去。

“哪有宗派一开始就有钱的,开宗创派的时候就只有,嗯,老祖一人,这么大个宗门要他养着,要公平的话只能用木剑。”

白岑一顿,没接他的话茬,再次对着内门弟子拱了拱手。

“不知开山祖师是什么样的人?”

“那你问我呀!”

叶弄池从她的左肩晃到了她的右肩,偏偏白岑像听不到看不到一样,依旧是那副谦卑好学的模样看着内门弟子。

这位弟子大抵是老祖的狂热崇拜者,听到白岑提了这个问题,眼睛都比方才亮了几分。

“师妹这是问对人了,没人比我更了解祖师了。”

叶弄池嘁了一声,往上飘了两分,直到贴着白岑的耳朵。

这位弟子满脸向往。

“要说的话,天才都不足以形容祖师。”

“是个天才。”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硬生生营造了个立体环绕的效果,震得白岑眼前发黑。

叶弄池听到这位弟子的话,缓缓转过了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沉声肯定道:

“确实,他懂祖师。”

白岑没说话。

叶弄池慢悠悠回到了白岑肩膀上坐定,优哉游哉地看着这名弟子,整团雾都散发着期待的意味。

弟子见白岑仍有兴趣,兴致更高。

“师妹应当知道,开山祖师是百年,不,千年一遇的奇才,年仅二十岁便到了渡劫期,但他并没有骄傲自满,也未曾想藏私,反而是开宗立派,把自己所学毫无保留教给门下弟子,叫所有人都能有修仙飞升的机会!”

他的话语越来越高昂,白岑听得一愣一愣的,但随即,他的脸色暗淡下来。

“只可惜……唉。”

他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白岑正好奇,叶弄池在她肩膀上悠悠补上了他未出口的后半句。

“只可惜二十三岁死在了雷劫之下。”

白岑一愣。

二十岁渡劫,二十三岁陨落。

未免太过短暂。

叶弄池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啧了一声十分不满。

“老祖死得早,但辉煌事情太多了,他就提了开宗创派这一件,还好意思说他是最懂老祖的?”

语气里的不屑如何也掩盖不掉,就像方才说这人懂老祖的不是他一样。

白岑心里有了计量,没再说什么。

弟子伤神半天,终于回过神,知道自己又犯老毛病了。他一拍脑袋,有点歉疚。

“瞧我,光顾着说话,忘了正事。师妹可以进去挑选了,剑的形状大小重量不一,选你最趁手的就好。”

白岑再次谢过,叶弄池双腿一蹬,飘乎乎地从白岑肩膀飞了起来。

他本身就是白雾一团,飘来飘去也不会有什么疲惫感,偏偏就是喜欢待在白岑肩膀上,享受以人为坐骑的乐趣。

想到这里白岑在背后瞪他一眼,叶弄池忙着来回看这些木剑,没发现身后的眼神。

白岑也做做样子来回打量,实际要挑什么样的剑她完全不知道,只能听叶弄池的。

没多会儿,叶弄池就选定了。

白岑拿了那把木剑,简单挥舞了两下,重量上竟与烧火棍一模一样。

记录在案后白岑拿了木剑出门,景芍早就选好了武器在门口等着,见到白岑出来立即笑眯眯迎了上来。

“你挑完啦!”

白岑回了个笑:“嗯,你的……你这是什么?”

白岑一呆。

也不怪她反应不过来,实在是景芍拿着的这个东西,造型上看怎么也不像个兵器。

倒像个……

“是锄头呀!”

景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平时用锄头采药用惯啦,选武器的时候就顺手也用它了……不过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木锄头诶!”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都兴奋了起来,而白岑看着俏生生的少女,又看了看那造型朴素的锄头,一时间没了言语。

叶弄池又一次在白岑肩上笑到颤抖。

“嗯,的确,飞羽宗的确是照顾得很全面,就是没想到,哈哈哈!”

他笑得直打滚,白岑不经意拢了拢肩膀把他扶正,面对景芍期盼的目光,艰难挤出了赞美。

“嗯……挺好的,非常……出其不意。”

景芍得了夸奖,嘿嘿笑了笑,一把把锄头扛了起来。

白岑闭了闭眼。

这种画面还是能少见一秒就少见一秒吧。

闲话不叙。

挑选武器后有两个时辰的适应时间,白岑抓紧时间与木剑磨合,没一会儿,武长老的声音就响彻整个场地。

“各位弟子于各自比武台就位!”

白岑到了指定的比武台,齐劲站在另一侧,阴恻恻地盯着白岑。

白岑面不改色,两人一人一面,共同踏入台上。

二人完全站在台上的瞬间,周遭起了看不见的屏障,把二人与外界隔绝。

这场比试,终于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可恶,让臭屁史莱姆装到了!

评论区为什么静悄悄,是不是偷偷在作妖(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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