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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1 / 1)

薛宁早上醒来,外头已经天光大亮了,宋同晋早已去了学堂教书。

安娴安秀姐妹俩也早早起来收拾院落,洒扫喂鸡。

薛宁穿鞋下地,出门去外头洗脸漱口。

宋安娴正在喂鸡,见着薛宁便叫了声“大嫂”,权当是问候过了。

旁边的宋安秀却只是嘴巴动了动,也不知出没出声。

薛宁站在水缸边用脸盆接水,也不知是大病初愈力有不逮,还是纯粹饿得手脚无力,她竟然连水盆都险些端不住。

脸盆磕在缸沿上,发出“咚”一声响动,姐妹俩抬头瞧瞧薛宁,见她不像是有大事的样子,便又忙着手里的活了。

她们这个大嫂向来是爱抱怨又泼辣的,仗着娘家有钱,还有兄弟照应着,整日里埋怨数落婆家。就连公婆都说她不得,何况是两个小姑子。

她平日里莫说伺候公婆,家务也全都不干,全指使小姑子们做。平日里饭食摆上桌,她才肯从屋里出来露面。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会骂,骂家里吃糠咽菜,不见丁点油星。更骂公婆偏疼幼子苛待长子,这才叫她死了相公。

姐妹俩仍旧干着手中的活,谁也不愿上赶着去伺候大嫂。

薛宁洗漱完,有心找人说说话,也好多了解这个世界,可她们倒好,闷不吭声地干活,李氏也在待在屋里,连个头都不冒。

青天白日的,这小院里竟没有一句人声,只有咕咕的鸡叫。

薛宁讨了个没趣,便也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去枯坐着。

正在这时,忽然听院外头有人叫门,“宋家老姐姐在吗——”

薛宁赶忙出门去看,就见院外是个满面堆笑的胖婆子。

宋安秀立马变了脸色,一头扎进西边的小屋里去,将门重重关上。

宋安娴过去开门,胖婆子张嘴便夸她乖巧懂事,一路往堂屋走去。

李氏在堂屋里听见动静,也出门来迎。

薛宁可算是找着了机会,当即便走出屋门,想要进屋去探听剧情进度。

原主撞墙自证清白这段她是没写过的,也不知是剧情还没开启,又或是有其他什么误差,薛宁总归要去探探情况才好。

她站在院里四下张望着,看着这处破院子,心想要找什么借口进去才好。

她走进厨房,瞧见灶台边放着三个野梨子,便抄手拿起来往堂屋走去。

说是堂屋,也不过只是因着坐北朝南罢了。

宋家的房子就是个农村土院儿,用黄泥土砖砌了四间土房,经年累月的风吹日晒,墙面斑驳不平,房顶的瓦片也不大像样子了。

堂屋坐北朝南,左右各接着一间小屋,姐妹俩挤在西屋里,东边住着老四宋安珩,也就是宋家仅剩的儿子。

另外单撇出一间屋子,是老大宋安承的,如今住着薛宁。

院里还有厨房茅房,分别在两处畸角。

院子倒是四四方方弄得宽敞,可院墙却不怎么样。

这院墙还不足一人高,只用砖头封住了一半。看着像是砖泥不够用了,末了用篱笆墙草草做个收尾,不然那刘老三也不可能翻得进来。

这小院除了地方宽敞些,实在没有哪里值得夸奖。可农村不就是地方大么,家家户户的院子都敞亮着呢。

这样一比较,宋家可就真是一无是处了。

薛宁在堂屋门前停了停,听见里头隐隐传来交谈声,随即推门走进去。

两个妇人正坐在炕头上说话,一个眉飞色舞,另一个强颜欢笑,见她进来都止住话头。

她捧着梨子走过去摆在炕桌上,摆出营业式微笑,“婶子吃点解渴吧,用不用我倒点水来?”

薛宁刚过来还不太熟悉,表演难免有些不大自然。

那胖婆子却是嘴里涂了蜜般,“可不能让这样有情有义的媳妇做重活,这头上还有伤呢。”

“不妨事的。”

“您家的大儿媳妇可真是孝顺,还会来事儿。”

薛宁也不好一直站在这儿,见炕桌上有茶壶,便拎着走出去续水,也好再进去一趟。

院子里宋安娴摘着菜,见大嫂竟拎着水壶从堂屋出来,不禁多瞅她两眼。

薛宁也忍不住盯着她看,这可是她笔下的女主角啊!饶是已经看过许多眼了,她仍是乐此不疲。

薛宁的眼神太过热烈,直把宋安娴看得心里突突跳,便躲开她的眼神低头摘菜。

薛宁又瞧她好几眼,才进厨房灌满的水壶,送去了堂屋。

也不知她们刚说了些什么,那胖婆子一见薛宁进来便要她帮忙“主持公道”。

“她大媳妇,”胖婆子热络地牵住薛宁的手道,“你说举人老爷家的公子,配你秀才家的丫头,你家可吃亏?”

秀才与举子,自然是举子更好。

“那镇上三进的宅院,不比你这乡下的房子体面?你家安秀进门就当少奶奶,可委屈?”胖婆子嘴皮子利索,根本容不得人插画,“你说,像赵家这样体面的人,配不得你宋家的姑娘?”

薛宁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小说开篇时的情节了,是赵钱生家里来托媒说亲了!

赵钱生是宋家老二宋安秀的相公,其父是举子,家住在镇上,很是殷实。若是能得这样的亲家,不止面上有光,兴许还能沾着举人老爷的光,提携提携正读书的老四宋安珩。

唯一不尽如人意的,便是赵钱生这次是为续弦。可若非如此,他又怎会找村里的姑娘?

在胖媒婆眼里,这赵家是个顶好的人家了。

赵家出手阔绰又大方,即便男人爱玩些,可毕竟是嫁过去享福的,这其中的好处自然多得是。这宋家的老婆子实在是拎不清。

可实际上,这赵钱生是个风流浪荡货色,没了女人就吃不下睡不着的主儿,绝不是良配。

只是媒婆只捡着好听的说,绝口不提他这些毛病。

宋家老两口也有私心,全都巴望着女儿能高嫁,好给家中谋福利。

可李氏也有顾虑,不敢立刻答应。

宋家是秀才门户,读书的人家,最是要脸面的。

那赵钱生先头娶过一房,年纪已经二十有九,大安秀整整一轮。若要把女儿嫁过去,难免被街坊邻居戳脊梁骨,说他们嫌贫爱富。

而且宋安秀心仪同村的小子宋大石,先前媒人上门后她哭过好久。李氏怕她闹出动静来,叫乡邻们看笑话,这才没敢立刻应下。

这样一来,李氏的态度就有些摇摆不定。

宋媒婆见她犹豫不决,这才拉着薛宁说道,要她“主持公道”。

薛宁也只能推托,说公爹不在家,万事还得由公爹做主才是。

婆婆李氏连连点头,又怕媒人翻脸,将桌上的野果塞到她的手中,“是啊,还得是等孩子她爹回来,才好商量。”

媒婆的脸唰一下就变了,“我已是第二回上门了,你们还要拖多久?赵家的后生很是不错,再不答应就要鸡飞蛋打了!”

她气哼哼走出门去,路过院子时四下看看,脸上全是嫌弃:“你这过得是什么穷酸日子,不如叫女儿嫁过去,好让你的好女婿将院子翻盖了!”

这话说的直戳进了李氏的心窝子,谁不想住得体面些呢。

“还翻盖什么,索性直接搬到镇上去住!”宋媒婆催李氏拿主意:“就这么定了吧,赶明儿就可以去镇上买新房子了!”

薛宁听得乍舌,心想三十年的老销售都不敢这么吹牛皮,这媒婆的嘴里真恨不能跑出七八辆火车来。

李氏是心动,可她在家到底是说了不算的。这媒婆又生得一张好嘴,若是眼下松口,她定要揪住这茬商议后续事宜。

她怕轻易应承显得掉价,更怕仓促之下要少了聘礼,便越发地墨迹起来。

媒婆见李氏仍是含含糊糊、左右摇摆,便不客气道:“你家里的女儿们不过是乡下村姑罢了,别人上赶着求不来的好事,你还敢挑三拣四?你再拖着,我就说与别人家了!”

李氏被她说得脸都涨红了,也不敢轻易得罪,只好叫儿媳妇将她客客气气地送出去。

这媒婆是根老油条,见激将法没用,临走时又缓下脸色,拉着薛宁的手说道:“也是怪我太心急,回头你帮着劝劝她。小姑子早些嫁了,你也轻松不是?”

临走前她又冲着院门里高声喊话:“老姐姐别怨我,我也是忒热心肠了,生怕你错过这门好亲事!你等当家的男人回来,再好好商量吧,我先走了!”

薛宁这才有机会能插上一句话:“好好。”

这媒人可真是能说会道,脸子说挂就挂,挂完还能再捡起来,端得是能屈能伸。

宋媒婆前脚刚走,宋安秀便从屋里出来,抹着眼泪跪在了亲娘老子的屋门前。

宋家的院墙半面透风,打外头一过,院里的情形便尽收眼底。她这样一跪,简直是把宋家的脸面拖到地上踩。

李氏登时气得胸口发闷,指着宋安秀数落,字字句句直扎她的心窝子:“你没听人家说吗,说你就是个村姑,能有那样的好人家求娶,是你积大德了!那宋石头若真的对你有意,他为何不来求娶?你自己一厢情愿,还敢不害臊地来求我?!”

宋安秀的头垂得更低了。

李氏压低了声音数落,一张脸都憋得扭曲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总归是要听的!你再如何心仪宋石头,他也帮衬不了咱家。赵家家大业大,你若能嫁过去,他们肯定能帮你弟弟科举,你怎么能只顾自己,不顾家里!?”

宋安秀低头抹着眼泪,仍跪着不言不语。

最后她禁不住母亲的责骂,哭着辩解道:“我连那赵钱生的面都没见过,我怎么能嫁。娘,就可怜可怜女儿吧。”

“由不得你!你还不赶紧站起来,丢人现眼!非得叫人看见了,背后嚼舌根子吗?!”

李氏伸手过去拉扯她,宋安秀敌不过,三两下便被拽起来。李氏喘着粗气靠在墙上骂道:“你究竟与宋石头有什么苟且?你们的私情,若教你爹知道,定要打断你的腿——!”

这话在薛宁听来似乎是无甚痛痒,可宋安秀慌乱地再次跪下去,哭着辩白道:“我们没有,我们的清白天地可鉴啊,娘!”

作者有话要说:薛宁:媒婆一开口,改天换日黑白颠倒,八百年销冠经验(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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