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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1 / 1)

探视时间一过,警察就把钱勇押回了看守所。

吴真虽然不舍,却也只能无奈和钱勇分开。她一步三回头,直到走出看守所的大门,自己知道钱勇不可能再出现后,才慢慢回过神来。

此时虽是晚上,天气却依然燥热。

吴真有尿毒症,再加上刚才掉了不少眼泪,此刻嘴唇已经有点虚弱地发白。

盛驰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就说送她一程。

吴真最怕麻烦别人,急忙拒绝:“盛警官,您帮我的已经够多了,走回去是个小事,不用您帮忙送。说来也不好意思,刚才进看守所的时候匆忙,都没来得及跟您打招呼。”

一旁的赵莱月一听,有点纳闷。

怎么听起来盛驰和吴真……似乎是认识的。

盛驰显然也看出赵莱月的疑惑,朝吴真笑笑:“没事。”

吴真又说:“真没想到您今天会和赵医生一起来,您和赵医生是……”

没等吴真说完,赵莱月就打算她,利落地吐了两个字:“同事。”

盛驰闻言,似笑非笑,“算是吧。”

吴真恍然大悟:“原来您和赵医生是同事,怪不得都这么好心。”

赵莱月头回被人夸好心,她捋了捋头发,有点不太适应。

吴真还在和盛驰继续说:“之前祛疤膏的事情,实在是太麻烦盛警官了,这么大热的天,又那么难买,您替我跑了那么多地方,该热坏了吧。”

赵莱月还奇怪呢,那祛疤膏那么难买,到手周期又那么长,姜穗拖了好几个人想买都没买上,吴真一个没钱没人脉的,竟然随手就买到了,实在太不可思议。

原来如此,是盛驰帮的忙呐!

“举手之劳而已。”盛驰语气很自然,完全没当一回事。同时,他还不忘提醒吴真:“对了,我的号码存好了吧?钱勇的事涉及刑事,以后要走司法途径,我有个同学刚巧是做法律援助的,到时候联系我,我来找人帮忙。”

“那就太谢谢盛警官了。”吴真一激动,眼睛又红起来。

盛驰笑了笑,“谢就不用了,赶紧上车吧,免得赵医生又担心。”

“你!”赵莱月哪能不明白盛驰口中的赵医生是指她,顿时恨得牙痒痒。

话都到这份上了,吴真再不好意思拒绝,只能乖乖上了盛驰的车。

车子抵达吴真住所后,盛驰才跟赵莱月向枕光区的方向继续开。

夜间的高架上车流量不大,车厢里无人说话,除却风声,再无其他。

沉默着,思绪就容易乱。

赵莱月回想起白日里,盛驰跟她说,他是奔着她来的,绝不会让她再离开的事儿,越想,头越疼。

她不明白这六年不见,盛驰到底是怎么地,竟又中了她的邪,巴着她不放了。

盛驰却自如地很,一边开车,一边同她搭话:“你刚才怎么跟吴真说,我和你是同事?”

“警队、医疗不分家。”赵莱月自圆其说,“我们也能算得上半个同事。”

“如果我没记错,你这是第二次跟别人说我们是同事了。”

“啊?”

盛驰主动提醒她:“你上回跟李中建介绍,也说我们是同事。”

赵莱月想起那天的场景,顿时有点尴尬。

盛驰看着她的窘迫,故意将身子侧了点过去,靠近副驾驶座,用暧昧的语气,故意逗她:“嗯?同事?接过吻的同事?”

“你!”

他此话一出,赵莱月就不止是尴尬那么简单了。

要是能跳车,此刻赵莱月肯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只可惜她实在惜命,不至于做这样的蠢事。但将将回想起六年前当初老乡聚会那事儿,赵莱月就脸红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她当初是该有多蠢,才会想到那样的办法惩罚盛驰,最后反把自己给贴了进去。可能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眼下,两人在一个车厢内。

赵莱月自知跑不掉,只好故意找些话题,来缓解这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尴尬,“对了,你那条祛疤膏是哪儿买的?那东西很难买,姜穗找了不少人,也没买到现货,你是哪儿找来的?”

盛驰不紧不慢地吐了一个名字:“蒋煦尧。”

“蒋师兄?”

“嗯。”盛驰说,“他前段时间刚回国,现在是一家上市医药公司的CEO,这事儿没吴真说得那么辛苦,不过就是一个电话的举手之劳,祛疤膏就到手了。对了,上回跟他碰面,他还跟我说好久没见赵师妹了,想寻个日子一起聚聚。”

“行啊。”赵莱月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盛驰听完,直叹气:“没想到这蒋煦尧面子这么大,早知道他这么好使,我一早跟你说了。”

赵莱月白了眼他,很是无语。

提起蒋煦尧,赵莱月还是很印象很深的。

当年,南城医科大学和国防大学所在的高教区里有一句话流传甚广。江城出帅哥,国防看盛驰,南医看煦尧。当时,盛驰作为国防大学知名的校草,拥有一众迷妹,这也是当年为什么赵莱月想去给他送亲子鉴定报告,却又不敢凑过去的原因,因为……女孩子实在太多了。

而那时,能跟盛驰的人气并驾齐驱的也就是南城医科大学的蒋煦尧了。蒋煦尧是南城医科大学的学生会会长,本硕连读临床医学专业的一颗新星,那时唯一叫万千少女可惜的,就是他已有女友的事实。他的女友是典型的白富美,和他出自同专业,本科即是同学,两人是南医大有名的校园情侣。

在南城的江城人实在稀罕,赵莱月和蒋煦尧在学生会里认识,因为是老乡,所以蒋煦尧没少照顾这个小学妹,赵莱月也对他十分感谢。可那时候赵莱月并不知道,这么温雅绅士的学长,竟会和盛驰是一同长大的发小。

而六年前那场尴尬的老乡聚会上,蒋煦尧也是参加的。

再后来,盛驰去参军,她毕业了,就再也没听说过蒋煦尧的消息了。上回听,还是听本科舍友聊起,说是蒋煦尧和他相恋多年的女友分手了,蒋煦尧很伤心,三年前远走出国,没再回来。

因此,眼下听盛驰说起他回来了,赵莱月还有些惊讶。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星辰花园,赵莱月家楼下。

新交房小区,入住人数本就不多,此刻周遭无声,更加安静。

赵莱月收拾随身物品,准备下车的时候,看到钱勇的亲子鉴定报告还丢在后座。看守所不允许犯人带走物品,连亲子鉴定报告也不例外。因此,此刻钱勇的鉴定报告正丢在盛驰车里。恍惚间,她忽然想起盛驰在看守所里,劝钱勇时说出的那段话,心里仿佛有口气堵着。

她拉开车门,准备走人,试图把心里的话塞回肚子里,可没走几步,她忍不住,折返回来:“一直没来得及问你。”

“什么?”盛驰挑着眉,以为她要跟他说什么重要的事儿,兴致盎然。

赵莱月却愁着眉:“刚在看守所的时候,劝钱勇亲情虚无缥缈,让他不要再去追寻亲生父母的事情,是发自真心的吗?盛驰,你真的不想找到他们吗?”

盛驰闻言,那张向来阳光灿烂的脸,忽然僵住了。

不过好在,片刻之后,他就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不知道。”盛驰扶着方向盘,语气淡淡的:“听天由命吧。”

赵莱月听完,心中咯噔了一下。

她仿佛一下被止住了话茬,只是转身同他说谢谢,说晚安,就回了家。

其实,对于寻找亲生父母的事情,盛驰心里没那么多心思。他是很清楚明白的人,活在当下,才是对他而言最大的意义。或许,他曾经有机会能找到他们,可对他而言,与亲生父母相认后,辛苦栽培他大半生的养父母又该怎么办?他不清楚,当初亲生父母为何会遗失他,但他清楚地知道,养父母为了他实在付出太多了。

次日,赵莱月回到江海亲子鉴定中心上班。

自钱勇劫持案过去,已一个月有余,江海亲子鉴定中心里,来往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一切逐渐回到劫持案没有发生之前,只是姜穗脖子上的那条疤,和增加的安保人员,提醒着赵莱月,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做他们这行的,虽不像临床医生那样,时刻有医患矛盾发生。但被鉴定的人员之间,因亲子鉴定结果产生矛盾后,殃及池鱼的现象实在不少。

之前丈夫砍妻子那会是一次,钱勇的事情又何尝不是。

赵莱月也想过换个工作,可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当时怕毕业找不着工作,研究生时为了较高的就业率就选择了鉴定方向,如今却好像成了一个死局,选择跳槽也只能去另一个鉴定中心。

去实验室交样本时,听见里头窸窸窣窣有人在聊天。

赵莱月无意偷听,可偏偏实验室里头实在过于安静,衬得两人声音愈发得清晰,加之二人谈及的又是姜穗,赵莱月就侧耳听了几句。

一人说:“听说姜医生家境挺差的,所以才每天大老远的通勤,因为买不起枕光区的房子。”

另一人奇怪:“可前两天我听姜医生说,她最近就在枕光区看房,看得都是挺好的房子,不见得吧。”

“难道你就不好奇吗?”一人神神秘秘地说,“本来家境挺差的,但在劫持案之后,就突然要买房子了,难道不让人奇怪吗?枕光区的房子,是毕业两三年的医生能买的?”

“你听说了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当初劫持案,那个劫匪谁都不劫走,就劫持了姜医生吗?”

“因为姜医生是负责SD专案的医生啊。”

“错了,大错特错。”那人说得很小声,“因为姜医生收了邹董事长的巨款,改了亲子鉴定的样本。”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那人一本正经地说,“SD专案的项目,是我亲手做的取样,姜医生把样本送进实验室的时候,我明明记得邹董事长送过来的,是一根头发,可真正做检测的时候,邹董事长的样本竟然变成了标号H01的血样。你说不是姜医生换了样本,还能是什么?”

“也有可能是邹董事长自己要求更换的样本啊。”另一人很认真地分析:”鉴定中心对客户的样本要求本来就不严格,就是半路更换,也是随时可行的。那天邹董事长做检测的时候,记者媒体很多,场面特别混乱,并不排除邹董事长担心头发样本检测不够全面,所以改用了血液呀。”

“那我就不知道了。”本来就是道听途说,那人说得也没底气。

“样本的事情,真的是被更换过的?”

“千真万确,我当时还拍了照。”那人语气凿凿。

二人的对话,让赵莱月在一旁听得心惊。

赵莱月和姜穗合作多年,绝对相信她的人品。如果说样本被人更换过,那确实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更换的,二是被邹董事长要求更换的。可无论是谁更换的,最后都指向一个答案,鉴定人不愿意认亲。

可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答案。

赵莱月的所有推论,都是在两个样本并非来自于同一个人的前提下。可如果邹董事长更换的样本,由始至终都来自于她本人,那这样的推论显然又是不成立的。

真正的答案,旁观者都不知道真相。

或许,只有邹董事长自己知道。

SD集团的亲子鉴定项目已彻底结束,赵莱月没法亲口问她。即便是问了她,也不一定得到任何结果。毕竟,话语都是主观的,只有DNA的叠合才是这世上最客观的存在。

放下样本,赵莱月走出实验室。

回想起钱勇在看守所里,同她说起,邹董事长有着和他母亲如出一辙的胎记时,赵莱月当时只觉得是钱勇思念母亲过度产生的幻想,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可故事的答案究竟是什么,赵莱月也不知道。

没有切实的证据,没有邹董事长主动要求检测,所有想法都只能烂在肚子里。

做亲子鉴定这一行,赵莱月越来越明白——

并不是所有故事都有结局,有些故事的结局,只能是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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