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素？”苏别槿抚摸煤球的手顿住，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星际人类之间交换释放的嗅觉物质是信息素，而变种释放的感应物质和人类类似，不过它们的作用更广泛，等级高的甚至可以感应到低的位置，做出一些指示命令。
星际这么多年，从没出现过有人释放的不是信息素反倒是变种的感应素，这比她的属性更加稀有，起码第七性别几十上百年就能出一两个。
难道女主不是人，是变种？
可这不符合科学逻辑啊？！
她自己就是研究变种的，从变种出现至今，没有任何研究发现变种能进化成人形态。
虽然这些变种有时候为了猎捕人类会做一些拟态伪装，可终究只是伪装。
苏别槿决定回头将自己的疑惑隐晦地变成几个问题发给教授。
“对了，煤球，你最近别离开我，尽可能离他远点。”
她能感觉到，南有枝对煤球有些兴趣。
如果对方真是个变种，指不定想吞掉煤球。
“叽叽叽。”铲屎官你放心，我肯定能躲好。
“明明战斗力挺强的，你怎么这么怂呢？”
苏别槿有时候都怀疑这家伙是乌龟转世，能躲就躲，能懒就懒。
“你要是有什么秘密，记得提前告诉我。”
“叽叽叽。”铲屎官要保护我吗？
煤球万分激动，两只眼睛里的感动快要溢出来。
“不。”苏别槿语调冷漠干脆：“我好早点把你扔出去。”
“叽！！！”
海胆炸毛，跳回背包。
苏别槿扫了一眼包包，眼眸深邃暗沉。
她从后面两人离开的方向里随便挑了一个，刚刚从沿途的店家那里得到一丝线索。
栾池他们正值年少，信息素旺盛，再加上又都是最顶级的A，哪怕不是易感期压迫感也很强，在人群里很显眼。
苏别槿根据商家线索，沿途找下去，最终来到一家老旧破败，装修风格鬼里鬼气阴嗖嗖的茶餐厅。
淡淡的木头腐烂发霉的味道配合着大红色漆，通风口传来嗖嗖的动静，窗外风铃叫声诡异，一系列组合在一起，衬得室内磁场阴沉厚重，更别提这里现在一个客人都没有。
向来不信鬼神的苏别槿在进来的一顺都忍不住发毛，搓了搓手臂上的皮肤。
“有人吗？”
空寂的室内跟着出现两道回音，好似有什么不可知的生物在鹦鹉学舌。
这个环境……苏别槿有些踌躇，第六感告诉她这里可能有什么。
想到那俩不见了的学生，苏别槿深吸一口气，朝着二楼走。
狭窄楼梯，乌发黑眸肌肤瓷白的女人探出纤长手指落在掉漆斑驳的木头扶手上。
女人一步步往上走，拐角处扶手腐烂掉落，锈迹斑斑的金属棍子直挺挺立在那，暗沉的红色痕迹在阴影下格外像干涸的血迹。
对面的通风扇不知道什么原因停滞，一串阳光尽数倾洒在女人绝美的脸上。
平静的面容与光的青睐碰撞出丝丝缕缕神性，面部细小毛绒好似都在放着光。
阴森奇诡的氛围，压抑古怪的装修，恰到好处的光影，让美艳但沉稳端庄的女人变成冲破束缚、奔向光明的神女，一切的一切美妙又艺术，深深震撼不经意间窥得这副画面的每一个人。
栾池恍惚地盯着虚拟屏，浓烈侵略色彩的每一次肌肉都跟着变得柔和，生怕打破这唯美的氛围。
下一瞬，光束消失，女人也踏上了二楼，栾池陡然回神。
想到自己刚才神属不思的状态，整个人震惊不已。
他对面的漂亮姑娘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怎么了？”
“没事，刚才看到了几秒恐怖片。”栾池边说边夹菜，急忙送到嘴边。
女孩看着她慌慌忙忙转移注力没说什么，只是低头的时候不复之前娇软甜美的表情。
栾池心底的悸动勉强平静，他摸了摸心口，思索之前的奇怪感觉。
想到自己之前吩咐，忽然有些不忍。
他给那些人发消息。
【不用抓人了】
说不定之前真的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他再逼迫也问不出什么。
二楼的风格一如既往阴间，甚至摆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动物头颅，有新鲜带血肉的，有已经变成干骷髅的。
再往里，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红色黑色符文，之后就是一间半开着的密室。
苏别槿继续迈步，想看看密室背后藏着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苏别槿回头，侍应生忙里忙慌地来到她前面。
“那个，这位女士，我们这不营业。”
“实在不好意，我带您离开吧。”
苏别槿视线落在他定制的专业服饰上，半个字都不信。
“不营业你们为什么不标注？”
侍应生：“不好意思，是我的失误。”
侍应生还想再说点什么，苏别槿直接将人一脚踢翻摁在地上。
她掏出学校发的激光枪抵在这人腰后，威胁道：“带我找人！”
这地方看着阴森邪性，苏别槿现在有些担心她那俩学生被带过来会遇到什么问题。
虽然他们武力值不低，但要是有些下三滥的暗算还真不一定能避开。
侍应生神色慌乱害怕，嘴巴张着，半天不知道怎么继续编。
苏别槿仔细打量他，片刻后抬手，从他耳朵后面拿掉微型耳麦。
她直接对着耳麦冷声道：“我要见我的学生。”
“不想被我举报就乖乖告诉我人在哪。”
耳麦那边沉寂了许久，细碎小声的讨论了几句，最终传来一道震慑力十足的男音：“带她来。”
苏别槿把耳麦重新扔给侍应生，跟着他从二楼直通地下。
地下一层，苏别槿走在宽大明亮的通道，听着耳畔阵阵热闹的呐喊，时不时出现的兽吼，神色了然。
“涉黑的格斗场已经被官方禁止了吧？”
体型壮硕的男人停步，回头望着那双镇定异常的眼：“是被明面禁止了，所以我们这不是在地下？”
苏别槿的视线落在中央凹陷的表演台，眼神骤然变得森寒。
看清楚里面那个黑色衣服的人之后，表情才慢慢放松。
她的学生，就算是犯错也得她来教训，容不得外面的阿猫阿狗欺负。
苏别槿望着硕大刚好卡在凹陷的里的笼子出神，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那只被重伤被带走的变种，很老实，甚至有几分主动，而那伤似乎也没它刚才凄厉叫声体现的那么惨烈。
那只中级变种懂得了如何进行伪装表演去取悦人类。
“你们居然驯化了变种，不可思议。”
变种具有天生的杀戮性，这种特性在遇到危机的时候会彻底爆发，以增加存活几率。
这是刻在基因里的，是深入骨髓浸入血液里的，不可违背的生物本能。
哪怕是拥有一定智慧的高等级变种，在这种关键时刻也会被本能裹挟，就如同星际这么多年，人类仍旧无法摆脱信息素的控制。
可现在，这变种居然知道撕烂摒弃自己的本能，蜷缩在人类身后，甚至还能在驯兽师的示意下露出最脆弱的伤口接受治疗。
傅力也在看那只变种：“变种也是生命，生物进化和学习的能力是让它们生命存续不可缺少的条件。”
很不一样的说法，星际关于变种的看法，一般都是威胁人类生存的怪物。
苏别槿走在格斗台边缘，望着四下集满人的看席，又看向那些娱乐人类的变种，眼里泅了一团化不开的浓墨，漆黑难辨。
傅力带她一路走到饲养变种的舱室：“你要找的两个学生我们这只有一个。”
“谁？”
“小白，你过来。”他朝着不远处在给变种铲除粪便的人挥手。
男生穿了一身透明隔离服，上半身只穿了个背心，满头大汗跑过来。
看到苏别槿的一瞬间，当场后退三步，震惊半天最后才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老师。”
那边的傅力转头打量苏别槿：“你还真是军校的老师啊？这小身板能干什么？”
苏别槿：“文职。”
傅力又看向白调，神色不是很愉快，语气谴责：“虽然我们招人不看身份，但你们军校生规矩自己又不是不清楚。”
“你该不会是对家派来搅黄我们的吧？”
白调连忙道歉，不停地解释：“对不起，对不起，主管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他又看向苏别槿，握成拳的手不安摩挲，最后低着脑袋不敢看她，声若蚊蝇祈求道。
“老师，我能不能不走？”
“我想留下继续干活，起码干完今天，凑够这个月的出勤。”
苏别槿这两天刚翻过他的档案。
白调是个孤儿，还是从废弃星出来的孤儿。
废弃星的环境简直不是人能待的，气候环境恶劣，空气不适合人类呼吸，病毒肆虐，没有可食用动植物，没有干净水源。
当初熊教授外出考察，有一颗星球就是废弃星，和苏别槿曾经以为的废弃星形象相差甚远。
“你很缺钱？”
她记得能进入卡菲圣贵族军校，贫困生是全额免费的，同时每个月还有一千星币的补助。
白调：“我前段时间联系上了我丢失的妹妹，她这些年一个人受了太多苦，我想给她好生活送她上学。”
苏别槿不做评价，问他：“栾池呢？”
“啊？”白调没反应过来。
苏别槿眸子半阖，态度随意：“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去哪了，他给了你多少钱配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