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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它卡壳了(1 / 1)

久雨转晴,多次劫后余生的酒铺老板听从了你的建议,决心找个寺庙拜一拜。

然后他发现,根本找不到你所说的、那些用来求神拜佛的“寺庙”。

这个时期的提瓦特,尚没有人去为神明修建庙宇,人们的祭祀处于最简单的将玉投入水中、献上珍贵的食物。

酒铺老板退而求其次,前往了绝云间寻仙。

你没有告诉他,其实他早已得到了仙人赐下的福运——还是仙人之中最古老的,未来会被称为“众仙之祖”的那位。

总之,来到这个幻想世界,经历过许多事情后,你拥有了自己的名字。

你现在叫木曦。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取自桂花的别称木犀,选了曦光的曦字。

以及——你那天得到了另外的、自己诞生的权柄。

魔神天生都存在着权柄。

你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情况……最初灵魂被阿斯塔罗斯带到这个世界,你“一无所知”,只继承了她留下的能力。

你偶尔会盯着自己捏出来的纯金石头花发呆,将它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魔神之间的权柄是会重复的,比如海洋系魔神都能操纵“水”,又比如大慈树王与某位没有名字记载的“梦”,她们都能够控制梦境。

但你怎么看都不像是上面那两种类型。

一定要分类的话,应当是伊斯塔露与阿斯塔罗斯的关系,你由摩拉克斯的一枚碎片得以活下来,因此继承了摩拉克斯权柄的部分能力。

听起来好像并无区别。

这两项能力对你而言,前者偶尔会无法控制地从脑海里跳出许多知识,后者你则可以精准的控制。

港城的建造计划陆续推进,移霄导天真君前往这座依山而建的城市时,告知了你一个新消息:你在理水叠山真君洞府门前种下的那颗石卵冒出了新芽,他要你早日挪走。

你自然没有挪走……起码不是现在。

绝云间风光旖旎,理水叠山真君的唠叨声喋喋不休。

埋下的石卵长出了一颗的通体银白色的弱小幼苗。

树苗脆弱得只需要轻轻挪动就会夭折。

你脑子中有许多与植物有关的知识。

幼苗的护理与茁壮成长需要的养料、植物习性与土壤结构的分析……可是也没人告诉你,白色的树该怎么养啊?

理水叠山真君唠叨的话还在继续,他发现你一点没听进去:“你这丫头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

很显然,没有。

“咳咳,”你咳了两声,转移话题,“当然有啦。理水叠山,你最近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帮帮他,他就不会急促地催你挪走树苗了。

理水叠山理了理翅膀上的羽毛,表示自己的事情没有你能帮得上忙的……他又突然想到什么,声音忽的变小,问你:“咳、那位……我是说那位,如今还在建造港城?”

你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那位”是谁。

“工作差不多要到收尾阶段了。”城内大部分的建筑都已完成建造,可以投入使用了。你想到摩拉克斯时,话锋一转,“不过,你现在去找他,大概能帮上忙。”

摩拉克斯如今在头痛——依旧是前段时间某位海洋魔神吹上岸的触手,黏糊糊、滑溜溜。

这些东西似乎杀不尽,总会从人们没发觉的犄角旮旯冒出来。

爬上清理干净的地面,留下水淋淋的痕迹;出现在盛满食物的碗中,大快朵颐。

清理过一次后还有第二次,目前不知要到何时才会结束。

摩拉克斯开始了他漫长的海鲜清理、剿灭战。

虽然头痛,但勉强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港城的绿化布局提上日程,你从绝云间回来时,若陀过来找你,见到你屋子里堆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捡起一个木质机关玩偶,问:“你研究这个做什么?”

你整理好围棋桌上的黑白棋子,“那是留云借风真君的教学用具。”

近日里,你在向她讨教机关术。

“围棋又是与谁下的?”

“削月筑阳,前脚刚走。”

若陀选了个地方艰难落脚,又指了指身边做工精巧的古琴,“这把琴是为了学乐律疗养?”

音乐往往有镇静人心又或是提高士气的作用,因此,乐律自成一套“治疗”理论。

提到这把琴,你脑海里就浮现起那位头上扎着簪子的青蓝色头发女子的身影。你无语地告诉他:“歌尘浪市强买强卖塞进来的。”

萍儿执着到了你难以理解的地步。

他觉察到古琴上有使用的痕迹,确信这把琴并没有留在你的房间中吃灰,“所以你学了。”

“手痒弹过一点。”谈的时候更加确定,果然你只有理论知识而没有任何实践经验。

“不聊这个了,”你叹气,问他,“你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教我两招……”

若陀惊讶你找他来是为这个,打趣你:“怎么,转性了?”

你平日里对这些普通的仙术、招式不感兴趣,格外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比如说如何将御剑飞行的剑改成扫把。

若陀还记得他当初见到的,你手中拿着一把扫帚来找他讨论、兴致勃勃的模样。

面对他的打趣,你张口就来:“摩拉克斯嫌弃我太菜了。”

若陀确信对方应当是没有说过这句话。

你与若陀讲了自己的计划,计划可以简单概括为:你努力修炼,然后令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棕发青年听完你细致的计划后,没拒绝闲暇日子里教你一些招式的请求。

只是,他想到另一件事,捏着下巴,提出假设:“你说,有没有可能,摩拉克斯他离你住的地方还挺近的?”

是很近,也就隔了两三间屋子。

你抽抽嘴角,“你不会是想说……”

对方“嗯”了一声,点点头。

你顷刻间明白了若陀想要表达什么,不由得怔楞。

——他将你的进步都看在眼里。

一丝一毫,无一遗漏。

你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计划落空了。

毕竟你大多数时间都凑在摩拉克斯身边,根本就没有“别三日”的可能,甚至说蹭饭都要一天蹭两顿。

吃饭这种事情能说是你的问题吗?人是铁,饭是钢,不好好吃饭才是脑子里有问题!

你在心里为自己开脱。

你能够为自己的计划失败找借口,但萍儿并不会允许你找借口。

自从歌尘浪市来了港城,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如今做梦梦到的都是乐谱。

再一次从堪称噩梦的梦中惊醒,你坐在床上缓了许久。

天边还带着灰色,没到起床工作的时间,你拉着被子想睡个回笼觉,结果一脚踹到个滑溜溜的东西。

冰冷的、带着海鲜的腥味,触角缠上了你的小腿。

你猛地掀开被子,发现了一只爬上床、刚刚被你踹过两脚的“水产品”。

“……”你有点担心自己未来也要水产品PTSD了。

叠好被子,处理掉房间内黏糊糊的海洋生物,你决定去摩拉克斯那里蹭一顿早饭。

东方欲晓,多数人还在熟睡。

你哼着萍儿教的一曲小调,推开摩拉克斯屋子的门——

一块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金色牢笼罩住某只长有鳞片的怪物,随后岩牢带着怪物一同化为粉碎。

男人站在屋子的正中央,长发没扎,如瀑的散在背后。

他动了动手指,又如法炮制地用岩牢将许多隐藏在角落的海鲜拉出来,紧接着毫不留情地捏碎。

他听到开门声,转头望向你,眉眼间充满了不耐烦。

摩拉克斯起床应当比你早上许多,但此刻他眉目间不耐烦的情绪、因头痛而揉乱的头发……很新奇、从没见过的,看着就像是起床气一样。

“哇哦,我就说早期的鸟儿有虫吃。”你感叹。

青年以为你方才的话是指早饭,他直言道:“今天没有。”

蹭饭失败。

“好吧。”你挫败地叹口气,准备从他房间退出来,打算回去继续研究机关术和赫乌莉亚留给你的盐晶花……

唔?盐花?

你眨眨眼,想到自己没吃上的那顿海鲜烧烤。

原本用来调味的盐花粉末消融掉了海鲜的血肉。

于是你在摩拉克斯面掏出犹如许多花朵捆扎而成的盐花,按照记忆里调出了那一次的“参数”,盐花吐出了许多与之相同的结晶粉末。

粉末与怪物肉.体接触的一瞬,犹如烤肉般滋滋作响的声音传来。

他对你手中的盐花很好奇。

你炫耀地将它递到摩拉克斯的手中。

洁白的盐花花球躺在男人的手心中,你踮起脚尖,将手搭了上去,为他展示如何通过改变不同花朵的顺序来决定花球吐出什么样的粉末。

“粉末有很多种,我目前还没全部搞清楚。”

粉末还可以掺到一起,模拟火药爆炸、制作漂亮又绚烂的烟花。说到这里,你开口提议道:“要是未来有什么庆典活动呢,可以拿来营造气氛……”

你抬头,原本想与他说:比如这座港城建好后会举办的庆典。

已经早上了。

鸟雀苏醒,传来两三声鸣叫。

码头的捕捞船只出海,小孩在不情愿中被大人叫醒,这座城市开始了运作。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下,由你们二人身旁开着的窗户落进屋内。

早晨的朝阳细腻地勾勒着他的脸庞,青年低着头,眸光认真、温柔地听你的一字一言。

他的一缕长发落到你的手背,而你此时的手背搭在他的手心之中。

与他接触的指尖传来异样的、酥麻感,你仿佛触电,兀地收回手。

摩拉克斯没有注意到你那时的目光,在你说了一半的话停下、突兀地收回手后,他才抬头看你。

青年在等待你更加详细地解释。

你眼神飘忽,含糊道:“它、它卡壳了。”

……卡壳的那个家伙是你。

“我……我想起来我还有事,”言语的慌乱之中,你将洁白的盐花留给他,“我回屋子了,吃早饭或者午饭的时候,记得、记得叫我。”

在他不解的注视下,你转身提起衣裙,踩过石子小路,一路小跑回到了屋子。

只给他留下一个被日光照过的、略显慌乱的背影。

水产品的清理最终因这朵盐花花球告一段落,洒下的粉末蚕食这些怪物的身躯,防止了他们再生、产卵。

隔了两周,摩拉克斯将那朵盐花还给了你。

你再次拿到盐花的花球,用手指拨乱花朵的顺序。

琉璃百合、霓裳花、甜甜花、清心甚至还有一朵塞西莉亚。

某支白色结晶的花被你抽出来,你恍惚想起游戏文案中提到的背景时间是在“魔神战争时期”,而如今魔神战争并未开始。

你担忧地想到,未来……不会还有吧?

但、但就算未来真的还有,那也与你无关了。

……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

你与若陀聊天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摩拉克斯其实长得很帅。

若陀:“……你才发现吗?”

那倒不是。

之前在酒铺装喝醉了酒,结果被他贴脸的那次就意识到了,但之前确实没有这个概念。

仙人化形的容貌大多不俗,更何况提瓦特是游戏里的世界,你生活的这段时间,想到的都是未来游戏中提到的那些角色。

俊男靓女,数不胜数,自然也就没有过多关注。

“但我肯定不是最后一个,”你狡辩起来,“还有一个人没有意识到。”

“谁?”若陀好奇,究竟谁的脑回路和你一样特别。

你笃定地说:“他自己。”

若陀沉默了。

这一点你很确信。

他与未来自己性格的不同,如果是钟离,他那么近地贴过来,肯定有几分捉弄你的意思。

要说区别,钟离是会“明知故犯”的性格,但摩拉克斯不会。比起记忆中游戏那个笑眯眯对谁都温和的人,摩拉克斯其实做什么都很“认真”。

整理文书也好,研究仙法也好,他注意到你投过去的、格外真切的目光,也只当你是有其他事情要与他说。

洞天内。

丹炉升起渺渺的烟,你打个哈欠,听到他说:“困了就去睡。”

支在桌边的那只手彻底罢工,你趴在桌案上摇摇头,唉声叹气,“好无聊啊,学炼丹好无趣。”

更何况炼的还不是神丹妙药,而是锻造武器用的合金。

摩拉克斯注视着丹炉内金丹的状态,无奈地长叹一声,反问你:“不是你说要学?”

你拍了下桌子,精神抖擞地端正坐姿,开口:“要不你陪我打一架吧?”

青年不明白你这又是想的哪一出。

作为替他清理那些黏糊糊水产品的感谢,你要他亲自教你炼丹,如今又说炼丹太无聊,要他陪你切磋。

他自然不同意。

被他拒绝,你不服气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看向他——

忽然想起了自己和若陀的对话。

眼前这个人没有自觉,你心地善良,当然要提醒他。

“摩拉克斯。”你直接喊他的名字,“不要突然贴别人的脸哦,会吓到别人的。”

“抱歉。”他淡淡地说了句抱歉。

……完全没有提醒到!

你失落地准备回去桌子上继续发呆,却注意到了他神装的背后。

摩拉克斯会刻意给兜帽开个洞来放他的低马尾,这件事你是知道的。

但你此时才发现,他衣服后腰的位置,有一小部分是四四方方的菱形镂空。

你顿住原本想要离开的脚步,站在原地,计算了一下自己在他的洞天中能不能跑路成功。

参考了许多种因素,你得出一个否定的结果,在摩拉克斯眼皮子底下,你无论如何都跑不掉。

即使是在外面好像也跑不掉。

你明明得出了一个“无论如何都会失败”的结果,但……你还是鬼迷心窍地伸出了手。

丹炉里冒出的白烟与玉虚洞天的景色好似都被模糊,遥远的隔着一层水雾,看不真切。

拇指的指腹贴过去的那一瞬间,你走神地想,这里摸起来与其他肌肤的触感并无不同。

青年的身体僵了一瞬。

身体传来被他人触碰的痒意,甚至愈演愈烈。

你听到一句摩拉克斯的吸气声,然后视线落回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伸进衣服里的两根手指——

“……”

这手指什么时候伸进去的?

好像变态啊。你想到。

你连忙收回手,转身就跑。

他带着些许怒气喊你的名字:“木曦!”

你毫无底气地哈哈笑了两声,“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鬼信啊,你都不信。

与计算过的结果一样,你跑了还没有半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左手的手腕被他抓住。

随之天旋地转,被他拽了回去。

摩拉克斯抓你另一只手的时候,你脑子里灵机一动冒出某个想法,踢向他的腿。

——好痛。

偷鸡不成蚀把米,背部硬生生地砸到洞天建筑的石板上,你倒吸一口凉气,拧了拧眉头。

此时,你的两只手被他一只手反擒住,举到头顶,贴着冰凉的石板。

罪魁祸首的凶器被缴械,你的狡辩也毫无意义,只能期待他从轻发落了。

你这会儿全心全意地看着他,希望他不会拉你去关禁闭……

摩拉克斯另外一只手的手肘撑着石板,这样他才没有完全挨到你身上。

可是、太近了。

青年俊俏的脸庞,鎏金色的眸子,额外一缕坠到你眼前的黑发。

衣物彼此相贴,他的膝盖挤在你两腿之间的空隙中,呼吸声、心跳声、还有兜帽被风吹落的声音。

你眨眨眼。

摩拉克斯眸子里原本还夹杂着几丝怒气,稍后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动动唇,没来得及说什么。

身旁丹炉“轰隆”一声巨响,冒出滚滚黑烟,味道刺鼻且呛人。

看起来不像是正常工作的样子。

你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炸炉了?”

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需要给你点教训。

你继续被他抓去做苦工了,帮忙筹备港城建成后的庆典。忙前忙后,三天一共睡了五个小时。

虽然你不是普通人,不怎么需要睡眠,也确实是你的错,但是三天睡五个小时,也未免太过分了。

“我不就是调戏了他一下吗!”你向萍儿诉苦,“他至于这样对我吗?”

萍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站在你身旁,“你可是第一个,知足吧,我本以为你要关个几年禁闭的。”

你欲言又止地看着她,随后也自知理亏地咬了口日落果,不再说话。

回想起那一天他眸子中出现又消失的怒气,你又泄愤地咬了两口日落果。

不行——

捉摸不透自己这种奇怪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你决定将其全部归类为“生气”。

你现在很生气!

啃完日落果,你跑向摩拉克斯的屋子,决定继续自己没完成的切磋事业。

“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想,你大概是叛逆期到了。

如此频繁地喊他名字,没有半点礼数。

青年手中拿着一册书,他不情愿地回头,给你一个眼神,问你要做什么。

你叉腰站在他面前,抽出他手中的书胡乱翻了两页,是祭祀、礼仪用的书。还给他后,你大声说:“我要跟你切磋,我赢了的话就不干筹备庆典的活了。”

摩拉克斯将那本书归为原位,沉默过后问:“……确定?”

在他看来,你这和走在路边被人要求打对方两下没什么区别。

你点点头,向他确认,“对,就是切磋——”

“磋”字的最后一个尾音没能吐出,对面的男人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空荡的屋子似乎只有你一个人。

……左边。

等你察觉到他在何处、转头过去时,青年早已捏住了你的小臂。

玉色的扳指横在他与你肌肤之间,被你因挤压而变得惨白的肤色衬得更加绿翠欲滴。手臂传来难以忽略的疼痛,你甚至听到了骨节细微碎裂的声音。

然后,摩拉克斯松开手。

一切恢复原样,包括他刚刚所站着的位置与手中那本书。

以及你十分正常、没有掐痕也并不疼痛的小臂。

仿佛刚才什么都未发生。

你回过神。

“你耍——”赖。

他将那本书轻轻拍在了你的头顶上,摩拉克斯望了你一眼,他叹气,对你说:“安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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