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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给姐姐满上(1 / 1)

海滩边。

卷起的白浪将梭子蟹带回海中,云层飘过塔顶,落下一片阴影。

摩拉克斯无奈地走了过来,他摘下兜帽,从若陀手中接过了你们两人建筑图纸。

他站在那里,微微垂下金色的眼眸,专心看着图纸上的内容。

你歪歪头,盯着他的脸。

摩拉克斯平时都戴着他的帽子,面上的许多神情都被帽子隐去了。

风吹过青年刘海边的一缕黑发,头发不安分地贴在他的脸颊边,又扫上鼻尖。

他抿抿唇。

“看我做什么?”摩拉克斯注意到你的目光,抬头问你。

被他发现,你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视线转向别处,解释道:“在想你有没有戴耳饰的习惯。”

彼此之间毫无关联,他不明白你为何会联想起这个。

摩拉克斯收回视线,没回答你的问题,也没多说其他的。

若陀听了你的话,语气跃跃欲试,“我想起来有一种矿石很适合用作耳坠,虽是矿石,却质量极轻……”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各种石头的特点。

若陀一时半会儿讲不完,摩拉克斯却看完了。

各自分析过你们争辩的利弊,他评价道:“若陀的办法更为稳妥。”

听到他的话,你并不意外地低下头,对这件事的结果早有预料。

一方面是他性格沉稳,另一方面是你确实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喊他过来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毕竟按照摩拉克斯的性子,他不会像若陀那样将你的办法贬得一无是处。

更何况,你的想法与规划确实在城市布局、后续翻新以及设施利用方面更有优势。至于材料的问题……谁会想到提瓦特没有这种材料啊!

这个世界的科技树点得乱七八糟,材料这种如此细分的问题你怎么可能顾及的到。

实际上,你忽略的事情还要更多。

青年合上手中的图纸,将其中一份图纸还了回去,又说:“我个人会偏好大胆一些的设计。”

若陀一脸雾水地接过来,看了眼图纸上的内容,反对道:“摩拉克斯,不要让个人喜好影响公平的判断!”

诶?

两人的对话令你抬头看向摩拉克斯。

他已经扣上了白色的兜帽,大抵是准备离开。手中留下的图纸的字迹七扭八歪,正是你的那一份。

摩拉克斯把你的那份图纸留下了。

因此,他刚刚的那句话,是对你说的。

你很意外他会做这样的选择,心底涌上一种被肯定的愉悦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此时的摩拉克斯——与游戏里几千年后的那个人,是有许多不同的。

无论是游戏文本中提到的无边杀伐之相,还是他方才亲口说的会更偏好大胆的设计……

原来你其实也没有那么了解他。

开心了不到两秒,你又想起这份策划被自己否弃的真正原因,挫败地告诉他:“但是材料上确实很难办……”

摩拉克斯考虑到了你说的这些事,他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材料一事,我想想办法。”他说,“原本的建筑计划要修改一下。”

春夏交接后,天气逐渐热了起来。

初夏时节,城内的几个小孩被某位少女怂恿,捉起了树上的蝉。

闷热潮湿的天气令码头的水手烦躁,酒铺的老板哈哈笑着舀满一碗又一碗的酒水。

一只灵巧的鸟儿自酒铺振翅而出,它低空掠过半个尚未竣工的港城,口中衔着什么东西落到二楼的窗边。

书房内,青年手边的工作暂时全都完成,他捏了捏鼻梁,听到楼下孩童说要夜晚从家中溜出来捉蝉的大声密谋。

摩拉克斯端起一杯茶,没理窗边的鸟。

仔细看去,窗边的鸟并非活物,而是一只玉石雕刻而成的鸾鸟。尾羽的毛杂乱,主人雕刻时没有用心,召唤用的法术也不熟练。

鸾鸟得知自己被忽略,立马叽叽喳喳地叫起来。

茶味有些淡了……叫声实在太吵,摩拉克斯叹气一声。

他放下茶杯,走向窗户旁蹦蹦跳跳的鸾鸟。鸾鸟将口中的东西吐出来,随后力量耗尽,散为了微小的能量碎片。

是封简讯。

字迹乃仙法所写,材料是平时画符的黄纸。

若陀抱着许多文案书卷走进屋内,恰好见到这一幕。

暖色的夕阳透过敞着的窗透进来,氛围闲适,青年站在窗边,金棕色的发尾仿佛闪闪发光。

若陀对着屋子打量好几眼,问窗边的人:“你的那个小分身呢?这些天她不是总粘在你身边?”

正在拆信的摩拉克斯顿住手上动作。

他怔愣一瞬,反驳道:“她不是。”

“抱歉抱歉,”若陀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歧义,爽朗地笑了笑,解释,“她身上流动的元素力实在是与你太相似了,我有点弄混。”

摩拉克斯低头扫了眼信中的内容,“无妨。她如今寄生于我的碎片之中,确实很像。”

当初救下少女是无奈的意外之举。

摩拉克斯使用了与阿斯塔罗斯——或者该说是伊斯塔露,他用了与其相差无几的办法。

“分身”的说法也并无错误。

阿斯塔罗斯继承了伊斯塔露的部分能力,那么,得到了契约之神、贵金之神碎片的你,也会继承有关他的能力。

要说这之中唯一的不同,那便是你的“灵魂”。

你诞生自提瓦特之外的世界,与阿斯塔罗斯相比,拥有一个独立的灵魂。

所以,你只是个与他有些关联的独立个体。

只是……独立到他头痛的程度。

摩拉克斯将简讯递给他,示意他自己看:“方才在逗港内的孩子一起去捉蝉。”

离开之前,念念有词地说“油炸知了是自古以来的传统美食”。

短讯上面写着长长的一段内容,若陀定睛看去,居然有什么声音在脑海里自动播放了起来,声情并茂:

“我本是天庭中帝君最受宠的小女儿,某次意外下凡恋上了人间的书生,甘愿褪去仙骨、化为凡人孤女,安心与他相夫教子,助他直上青云。谁知我那公婆刻意刁难,丈夫与相府千金有染,被我捉奸在床不认,竟要联起手来害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决心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带上金灿灿的摩拉来码头酒摊解救我,即可聆听我的复仇计划。”

“噗嗤……”当若陀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时,他已经全看完了,最后只好边说边笑,“这家伙,够让人头痛的。”

他放下手中皱巴巴沾染了酒气的黄纸,给摩拉克斯出主意:“要我说,把她晾在那里就好了。”

摩拉克斯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若陀的说法。

既然简讯上写的是这种东西,那么可以肯定,你的情况并不需要“解救”。

不过,既然接了你的传讯,他没有不去的习惯。

确认工作皆已做完,他看了眼符纸上残留的仙力,道:“有些事要问她。”

关于这张符箓,他存在些疑问。

黄昏落日,海风袭人。

海面被太阳染红,酒水的香气飘得很远。

摩拉克斯到达你所说的地点时,你正和另一位水手在比划拳,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酒桌上空掉的酒碗摞在一起,酒铺的老板在后面为其他客人打酒。

笑嘻嘻又沾满酒气的模样实在是……

他停住脚步。

摩拉克斯原本想转身离开,却注意到了你望向他的目光。

不过一瞬,你朝他挥手,大声招呼地说起胡话:“满上!岩王老弟,给姐姐满上!”

摩拉克斯:“……”

他感到太阳穴突突的痛。

似乎在提醒他,他不该来的。

玩闹一般乱喊的哥哥、以及曾经在秘境中不知何意的称呼,摩拉克斯难以理解你为何有这么多的奇怪叫法。

同你喝酒的两位水手没听懂你打招呼说的话,纷纷停下了喝酒的动作,问你刚刚在喊谁。

摩拉克斯用仙力隐去了面容,在其余人眼中只是一位存在感极低、毫不打眼的普通人。

他站在你对面,用食指的指节敲了敲桌子,轻声说:“我有些事问你。”

听到他的话,你手中端着一碗酒,迷迷糊糊地对两位水手说:“今天就到此为止,我离开啦。”

你端着那碗酒,走到他身边,学起水手劝酒的模样,“来!这碗酒给小摩喝,今天难得聚在一起,喝个尽……”

摩拉克斯深吸一口气。

他对酒鬼没有太多的耐心,至于你……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你的手腕。

力度很轻、不痛,但有桎梏感。

手腕被他抓住,你动弹不得,尝试过后未能挣脱,语气些许不满:“你做什么?”

青年倾身凑近你。

他俯身过来,似乎是为了看清什么东西。

摩拉克斯与你挨得极近,金色眼瞳中此时唯有你的倒影。

只要稍稍移动分毫,两人的脸颊就会相触,他呼出的气息尽数洒在你的脸上,自己却并未发觉。

与他相近的距离下,垂落的那一缕黑发晃来晃去,如此的清晰、让人在意,令人心痒。

上挑的眼眉、冷峻的眼神,神情严肃而认真。

你无措地眨眼,想要退后半步,却被他捉住。

呼吸交缠在一起。

他捏着你的手腕,没给你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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