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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1 / 1)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温眠月和令华泽相处得很愉快。

主要是令华泽实在是太好了,太温柔太会照顾人了。

比身为男主的墨浮玉还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墨浮玉修为长相自然上乘,但是他不会做饭啊,更不会照顾人。

一整个高高在上的仙君大人,气场清冷,难以靠近,待人虽然也是温和,但是就是没有令华泽这样接地气,好亲近。

身为普通人的令华泽这般在日常生活上表现得如此优异,他虽然病弱,但是自力更生,心思细腻,又会为人考虑,二人的生活日常事无巨细都由他打理。

就像现在这样,早饭过后,令华泽又开始修理昨晚吱呀作响吵得温眠月睡不着的木窗了。

温眠月看着他修理完木窗,又推着轮椅去往小院给前不久被那毒妇破坏的盆栽浇水。

尽管令华泽悉心照料,可它们却依旧好像他的身体情况一样糟糕。

接连几个夜晚,他都在犯病的时候离开屋内,待在院外咳嗽。近段时间,他喝再多的药,也不见身体好转,似乎还有些恶化了。

令家的大夫好些日子没来看他了,按理来说,在令华泽真正病死之前,令家按时都会派人来给他调理体脉,查看病情,再给他送上药材。

不用想,现在这般和令家大夫断了联系,定然是那毒妇在其中做了手脚。

可是,眼见着那些药材已经所剩无多了。

令华泽的腿脚行动还不便,怎么到远在十里外的镇上采买药材。

温眠月不通药理,更不熟医术,让她眼见着令华泽孤独无助地在这里等死,这怎么可以!

这天,温眠月终于坐不住了。

她必须要去给他找大夫帮忙看病还要给他找药吃!

“我要出去一趟哦。”

温眠月来到令华泽面前,轻飘飘说出的一句话却让正在织东西的令华泽双手一顿,抬眼看向她。

她的意思是,她要离开他了吗?

少女已经手提长剑,依旧穿着他给她缝制的衣裙。腰间系着前些日子他给她做的香囊,淡蓝色的香囊穗子,在她腰间随风微动,她的身姿挺拔,高高束起的马尾尽显朝气。

跟他裹满阴寒病气的身体不同,她周身暖暖的,在阳光之下更甚,仿若隔空焦灼着他的骨头。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从骨子里透出的冰寒得到一丝缓解。

可是那样还不够。

他本来想着,只要她待在他的身边,迟早有一日,他能够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眷念她的接近,她的触碰以及...她的体温。

可是现在,她却告诉他,她要离开,她要走了?

那怎么可以。

除非她死了,就能乖乖待在他的身边了吧。

也许一开始,他就不该对她心存侥幸,心有幻想。

他们都是唾弃着他的,就连她也如是。

明明一口一个“哥哥”唤得那般亲热,又满怀笑意地喊着他的名字。

看来,她的羽翼,还是太丰满了。

羽翼丰满的鸟儿,终究还是会离巢远飞的。

令华泽不发一语,眸色渗着寒意,他将目光下移到她的双腿。

折断骨骼清脆声音,仿佛已经入耳,骨血喷涌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一遍又一遍上演。

到那个时候她就会向他求饶,颤抖着求他,说着一定会永远留在他的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他...

直到——

一双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令华泽的思绪被打断,而后便觉得有一股温柔气息贴在他的脸上。

她又触碰他了...是被暖意翻涌的骨骼,他的眼瞳再度泛起让他心生诡异的湿润,少女带着轻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哎呀,令华泽,你在发什么呆啊,我就是出去给你买点药顺便去给你找个大夫给你看病,你瞧你这病越来越严重了不是么?我现在这个时辰去镇上,来回的时间应该够,还能吃得上你给我准备的晚饭。”

他迷茫而呆滞地看着一脸像是怀有重大使命感的温眠月,迟疑地确认道:“你说,你还会回来?”

温眠月丝毫不察对方话语中的怪异,一脸真挚地点了点头:“嗯啊,我还回来啊,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啊?”

“哎,你该不会是想要把我赶出去了吧?”

“你不要我了?嫌弃我烦着你了?”

反派都没养成,她跑哪去啊跑...

再说了,墨浮玉那边...估计这会还在找她。

她还是先待在令华泽这里更加安全。等过段时间,她再带着令华泽去找他俩吧。

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先把令华泽的身体养好,不然他死了,她谋划这么久的计划又该泡汤了。

他侧眼看向她搭在他双肩的手,又是透过她那双乌黑的瞳孔一遍遍分辨她眸间神色,想要知道她话语间的真假,万一...是假的怎么办。

令华泽修长睫羽垂下淡淡阴翳,苍白的唇畔微动,话语轻柔:

“我没有不要小月,也不会赶小月走。只要你愿意,这里永远都会是你的家,我也会是你唯一的家人。”

“你要...早点回来。”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是没有再犹豫地转身离开进屋了。

他双手推着轮椅,长长的发带裹挟着墨发随风飘逸,让它们主人的背影显得萧条又孤独。

温眠月不知所以地收回悬在半空的手,抬手挠了挠脑袋,令华泽他...这是怎么了?

她不过就是出趟门,又不是不回来了,他至于显得这么可怜兮兮的,像是因为主人要出门而变得异常失落的孤独小狗吗?

不过他刚刚说的那句,他会是她唯一的家人,好暖心哎。

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什么真正的家人,没有感受过什么家人的温暖,就连原主那所谓的家,她都不曾有过体验和记忆。

可是令华泽真的给了她如同大哥哥一般的悉心照顾。

令华泽的病不能再耽搁了,她必须要尽快给他找个大夫!

她握着剑转身就往外跑。

“不看不看,你说的那位,我们可不敢去看啊。”

温眠月已经找了镇上少有的四五家医馆,可是没有一家,是愿意去给令华泽看病的。

“为什么不看!”

“你管老夫为什么不看呢,你有本事就叫别人去看,反正我是不敢去。”

很奇怪的是,现在不管是哪家医馆,温眠月咨询这些大夫之前,他们都会异口同声地问她,是给哪位看病,一听到是令华泽,他们便是频频摇头,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她乔装打扮一次卷土重来,只说是让他们去坡磨村帮忙看一个病人,他们都直接把她轰出去了:

“不去不去,现在但凡是坡磨村的病人,我们都不会亲自去接待。反正短期内,我们都不会去那里医治任何一个病人,除非他们自己来寻医看病,”

就像是市面上某个商品被人强势垄断了一样,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不给令华泽看病。

一听到他的名字就立马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不用想,肯定是薛姿那毒妇买通或者威胁这些大夫,不然他们怎么会这个样子!

薛姿这是要等着他病死。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令华泽!

他已经过得那么凄苦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温眠月眼眶发热,站在医馆外,第一次有些觉得手足无措。

令华泽已经背地里吐了多少次血,每次看到她都会悄无声息地掩盖自己那血迹斑斑的衣袍。

既然薛姿做得这么绝,那就不要怪她了。

温眠月默不作声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抬步走向令府。

——

“准备好了吗?”

此时就在令华泽的小院之外,突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他们蛰伏在各处,却又迟迟没有冲入。

“准备好了,已经安排人在各处都埋好炸药了,夫人说等到了子时的时候就点火,务必要让里面的人死无全尸!”

“好啊,这下,那拖着半条命苟延残喘的病公子,想不死,也难了!”有人语气兴奋,他们想要看到里面的人死已经很久很久了。

明明他身子那么弱,早已病入膏肓了,却还是在这里吊着一条命,真是让他们的主人看得厌烦!

他如果能够就这么死了,于他们于他而言,又何曾不是一种解脱!

“不过我们的动静还是要再小一点,可别让里面的人发现后逃离了,我们这不就白费功夫了么。”

“哎,他逃什么啊,他有那个能力逃么?一个病得只能坐在轮椅上的病秧子,就算是着火了,估计也就只能在里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活生生被烧死吧!”

有人一想到那个场景便是一阵兴奋,面露笑容:“也是也是!”

——

自从温眠月离开,令华泽便在屋内安静地待了两个时辰。

他本就不是一个好动的人,他也根本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动。

可是在温眠月面前,他却有无数种理由让自己去为她做很多的事情。

现下,他连一向热衷织缝的东西都放在一边,眼神黯然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这里,暗黑,寂静,窒息,一如温眠月出现在他的世界之前那般,死气沉沉,冰寒,没有温暖。

有风透过木窗吹入,一只鸟儿难得地扑扇着翅膀降落在窗柩。

而这一动静惊扰了一直静默地待着的男子,那交叠在身前的白皙手指微动,他斜眸看向那只正在低头梳理自己毛发的喜鹊。

感觉到一道冰寒的注视,它顿了顿,不再梳理毛发,而是抬头看着他。

鸟儿的眼睛很小,却能够装得下他所有的美貌。

他那副绝美的皮囊,以及诱人而鬼魅的姿态,蛊惑着它小小的心脏在飞快地跳跃着。

它突然间就不想飞走了,因为他好像很喜欢它。

而它,也喜欢他。

是很喜欢。

令华泽的眼睛就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它的羽毛很美,很丰盈,就像是那个离开已久的少女一般美丽。

她说过,她还会回来。

可是,黄昏已过,天色渐暗,她又是否会应约而归。

他静静地等待着,却是在一点一滴过去的时间里,内心逐渐燃起了一种名为焦灼的东西。

外面不再有阳光和温暖,取而代之的,是萧瑟蚀骨的冷风。

它们吹起他的白袍,覆盖在他裸.露的肌肤之上,侵袭着他的骨髓,寒戾地摧毁着他的骨骼。

他畏惧寒冷,害怕如冰一般的温度。

没有温眠月,这个地方更似冰山寒潭。

他没有办法想起来,自己在没有拥有过她的以前,到底是怎么这个屋子里熬过这么多个日日夜夜。

更没有办法,再度回到当初那样的状态。

他想要属于她的陪伴,要她的温暖,要她的一切,要她...要她回来。

令华泽伸手抱紧了自己,终于露出温眠月从未见过的一面。这个他狂躁失智,全身的骨头又疼又冷,他脸色惨白冒汗,拢在双臂的指骨像是要将它掐入骨血,整个人都倚在轮椅上颤抖哆嗦。

上一次,他在林间吞噬了一个刚化形蛇妖的眼珠和耳朵,方才缓过劲来,只是现在这些微弱的妖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这具病入膏肓的身体了。

不知道浑身颤抖了多久,那个无力在轮椅上挣扎的男子,喉结上下滑动,饥渴地看向窗边那道弱小的阴翳。

衣领敞开之处,他脖颈青筋突显,双眼紧闭再睁开之间,他咳得难受,再度眼泛水光,却也激动地颤抖着胸腔诡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他已经将自己所有的丑陋收起来了,戴上了温柔的面具,为什么,为什么接近他的人,都会想要伤害他,离开他,甚至...

“我又...信错了人?”

他痛苦地忍着那股传遍全身的冰寒刺骨的疼痛,笑出了眼泪,捂着胸膛艰难地喘着气,继而伸手握紧轮椅的把手,他俯身抬手抓向那只待着陪了他一天的喜鹊。

它贪恋着他的美色,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只是因为它从未见过如此瓷白如玉美得惊心动魄的病弱公子。

它以为他温柔似水,更觉得他像是个翩翩谪仙,再过几日,它便会变成人形,再到那个时候,它还想要来找他。

但是这一刻!

它却猝不及防地被他掐住了命脉,并且扯住了它向来引以为傲的漂亮翅膀!那双手的主人,浑身又冰又寒,气若游丝。尽管如此,他还是要拼尽全力地将它的翅膀拆卸下来!

那样的力气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仿佛用尽了全身仅有的力量去拽扯它的血肉...

它被撕扯的血肉在毛发之下袒露,鲜艳的血液顺着令华泽那冷白的腕骨流向他的手臂。

在见血后,他的眼神变得痴妄,愈发疯狂得吓人!

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

他明明已经那么虚弱,浑身无力,可是偏偏攥着它的气力还是那般的大!

它已经感觉到了窒息,更感觉到了如冰寒一般的笼罩...它慌乱挣扎之中,几乎流泪的眼睛能看得见,他的双瞳变得猩红,哪里还有半分温柔可言!

他从它以为的圣洁神明彻底化身成了骇人的地狱邪魔,声音森寒如鬼魅,明明含着笑却又是那般的让它畏惧:

“别怕...等我拆了你的羽翼,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助我存活,才是你的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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