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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1 / 1)

017让黛玉放心,系统改造身体虽然是瞬间完成的,却也不是瞬间换了一个人,而是先内后外,循序渐进。洪元坤是知晓此事,刻意观察自然觉得变化大。不知情的人看她不过是气色好了些,还不至于到妖孽的地步。

先修复五脏六腑,到筋脉皮肤,怎么也得几个月功夫,届时即使变化大,旁人也只会当她身体调理得当,不会往怪力乱神的方向想。

这样她便放心了。

三日后,慧娘身上的伤已经结疤,生命值长到50,人也恢复了活力。

三皇子洪瑛仍是每日闹腾,他是打小养成的骄纵性情,看自己尊若菩萨,却不把服侍的宫女太监当人,动辄打骂。挨了打的宫女太监也不敢声张,还是洪元坤看见倒水的宫女脸肿着,细问之下才知道他这般作践下人。

八岁,不小了,不是三四岁狗屁不通的年纪。

他八岁的时候早把四书五经学透,人情世故也都通了。

“王一心,传朕旨意,就说朕说的,他若再打人,打一下赏他十个手板,让他自己掂量着。”

洪瑛不信邪,果然又多挨几十个手板,到第五天的时候彻底老实了。

吴贵妃每日派人来打探情况,几次三番催着皇帝来要人,都没成功。

这日用过早膳,洪元坤到西侧殿去瞧,洪瑛正一面抽抽噎噎的哭,一面趴在书案上抄书。见他两个眼睛肿得桃子一般,不由得想起女儿当年常常垂泪,眼睛也总是这般肿。

仔细瞧洪瑛这小子倒生得一副好样貌,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随了吴贵妃的玉雪面皮,白的晃眼,老实坐着时倒有几分乖觉。

洪瑛哭的专注,写字也写的专注,并未发现洪元坤靠近。

他身后一左一右分别有一个宫女侍立,手里拿着拂尘、巾帕等物。她们倒是看见了,正要跪下行礼,口呼万岁,被洪元坤示意噤声。

洪元坤走到洪瑛身后,摸着下巴看了半晌,暗道,这小子看似不学无术,没成想认真写起字来还像模像样,不愧是书法大家教出来的徒弟,比他想象中强远了。

洪瑛抄完一张纸,长出一口气,趁宫女们换新纸的功夫想松快松快,抬起头,活动活动手腕,四下一瞅,便看见洪元坤站在他身后,原本只是抽抽噎噎的小声啜泣,忽地愣住,接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哭得天昏地暗、痛彻心扉,脸都憋红了。

洪元坤颇有些无语,问跟在身边的王一心,“朕有这么吓人吗?”

王一心没想到自己忽然被问这个问题,整个人僵直一瞬,斟酌着用词道:“三皇子殿下许是,许是累了……”

可巧黛玉来请安,听宫女说洪元坤在侧殿,便过来找。

刚抬脚跨进殿门,便听见这撕心裂肺的哭声。

洪元坤:“……”现在告诉女儿自己真没欺负孩子,女儿会信吗?

轻咳一声,他含笑问:“黛玉,你怎么来了?”

“来给您请安。”说着黛玉已施了礼走过去,接过宫女手中的帕子,给洪瑛擦泪。不成想那小子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哽咽道:“姑姑,嗝——姑姑我听话,你,呃,求求你别让皇祖父打我了,呜呜呜……”

黛玉心想这孩子敢是哭糊涂了,也不想想谁能管得了太上皇?

洪瑛说话间已举着双手至黛玉跟前儿:“姑姑你瞧,我的手到现在还没好呢,再打,再打就残废了……”

说着又呜呜大哭起来。

洪元坤暗道这小子倒会告状,是打了他不错,都是自己亲自盯着打的,留着分寸呢,也就是看起来严重,筋骨都没伤着,他倒是会装模作样、撒娇撒痴,也就黛玉心思单纯看不出来。

“还没好?”洪元坤侧首看了一眼,“不是已经消肿了?”

当他养着一屋子太医是吃白饭的呢,连个红肿都治不好。

洪瑛身边有姑姑壮胆,鼓起勇气回了一句:“还红着呢!”

洪元坤:“朕看是打的轻了——”

“陛下!”黛玉叫了一声,洪元坤扭过头不吭声了。

洪瑛趁机拽住黛玉的袖子晃了晃,道:“姑姑我手还疼呢,写不了字……”

洪元坤登了他一眼,小子,别得寸进尺!

洪瑛缩了缩脖子,暗道皇祖父真是太吓人了,被他看一眼就觉得全身疼。他也是个识时务的,或者说身体的本能让他迅速换了说法,忙改口道:“我慢慢写,姑姑你能不能每天来看看我?”

黛玉“……”说实话她才得罪了吴贵妃,不想再让她觉得自己抢了她儿子。

“姑姑,求你了。”一面说一面捏住黛玉的袖子不住的摇。

他虽年幼无知,却也不是个傻的,皇祖父铁面无私,冷酷无情,但是有姑姑在身边总能温和几分,不像平常看一眼能把人冻死,再看第二眼就要打他手板了。

黛玉被他缠的没法,只好答应。

不管怎么说,孩子小总还有掰正的机会。

皇子与一般的纨绔子弟还不一样,将来是要入朝堂的。若是不管不顾,现在年纪小还只是偷个东西栽赃个宫女,以后开府封爵,岂不是要恃强凌弱、为非作歹,殃及百姓吗?

爹爹也是这么想,才把人留在身边管教,自己就当是出一份力,帮爹爹管教子嗣了。

黛玉倒是认同洪元坤的观点,这孩子得好生管教,不能心慈手软。她既然答应了,每天自会来看他,却也不会像他想的那样时时护着他,替他求情。

洪元坤带着黛玉走的时候,三皇子的眼神还恋恋的盯着黛玉,似乎不想让她走,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到了正殿,黛玉问洪元坤,“您觉得三皇子这个人怎么样?”

洪元坤道:“孩子没有好坏,只看人怎么养。现下这孩子虽然养歪了,多费些功夫,未必不能掰正过来。”

黛玉道:“我也是这么觉得。”

洪元坤问:“慧娘如何了?”

“正要告诉您呢,慧娘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跟我倒是有缘分,我想留下她……”

不管怎么说,这是她第一个任务目标,还是有那么些特殊性在的。况且慧娘得罪了吴贵妃,霜云殿肯定是回不去了。若遣她出宫,宫里发生的这些事瞒不住,都知道她是得罪了吴贵妃,日子在外面也不会好过。

“这不值什么!”洪元坤道,“我打发人给皇帝说一声便是。”

慧娘这几日心事重重便是担心自己的未来,黛玉回去便将这事与她说了,慧娘当即跪下叩头。

“此番若无郡主相助,慧娘必死无疑,郡主的大恩大德慧娘无以为报,以后但凡活着一日,慧娘这条命就是郡主的,郡主让慧娘做什么,慧娘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说着又叩头不止,黛玉忙命她起来,“伤还没好透呢,就这么着。你若想报恩,以后时间多着呢。回去歇着吧,别让我这几日的功夫白费。”

慧娘答应了一声“是”,从善如流的退下,出门的时候差点撞上一个人。

“姑姑姑姑!”

听声音便知道是欢快活泼的五公主,慧娘忙低头扶住被撞歪的五公主,缓缓跪下施礼。

后面跟着的嬷嬷忙上来查看,关切的问:“殿下,可撞疼了?”

五公主急着要找黛玉分享新得的玩具,一面往前走一面说:“没事儿,没撞疼。”

五公主带来的嬷嬷责备的看了慧娘一眼,想到方才的情形,倒不能怪这宫女,原是五公主莽撞,远远的飞奔而来,一头撞这宫女身上的,也不好说什么。

况又不是她们自己宫里之人,便是有过错也该交由自己的主子处置。

黛玉看了一眼在外面跪着的慧娘,并未责备,只是说:“以后小心些,先下去吧。”

“姑姑姑姑,瞧,瞧嘛姑姑,好看的很。”

五公主跑到黛玉跟前儿,爬到她腿上,一手搂了黛玉脖子,一手兴奋的举着一个圆柱形的筒子。那筒子黑底烫金,画着猫狗嬉戏的图案,看着便十分奢华。

“姑姑,看这看这……”五公主指着透明琉璃的那头。

怕黛玉不会,又拿起来做示范,双手平举,把透明琉璃那头贴在眼上,不住的转动那筒子。

“姑姑,这样看的,好多花儿。”说着递给黛玉。

还当时什么呢,原来是万花镜。黛玉含笑接过,学着她的样子转动。随着筒子的滚动,镜中花样变化万千,煞是好看。

五公主问:“好看吧?”

黛玉点点头,问:“从哪得的?”

五公主仰着肉乎乎的小脸儿,蹙着小眉头想了半天,说:“不知道,母后没说……”

旁边站着的一个嬷嬷说:“这叫万花镜,是西洋物儿,西海沿子那的市舶司提举进献来的,皇后娘娘瞧着有趣,便给五公主了。”

黛玉笑道:“这倒真是个罕物儿了。”

这万花镜虽然好看,但变来变去也就那几个花样儿,不过图个新鲜,五公主玩一会儿便不玩了,问黛玉:“球球呢?”

她口中的球球便是黛玉之前捡的小奶狗,因那小狗通体雪白,便取名雪球。

她这一问,黛玉也想起来了,怪不得总觉得少点什么呢,原来晨起到现在自己还没见雪球呢,因叫雪雁:“雪球儿哪去了?快抱来给我瞧瞧。”

“郡主,雪球儿在外面玩呢,我这就抱来。”一面说一面赶忙出去,不多时便抱了雪球过来。

那小狗儿最亲黛玉,一见黛玉便挣扎着从雪雁怀里跳下来,倒唬得雪雁一跳,忙道:“小祖宗,也不看看,摔坏了怎么办?”

雪球摔得在地上滚了一圈,呜呜一声,爬起来向黛玉跑去。

黛玉原本也担心它摔着,看它还有心情摇尾巴撒娇,便知道没事了。

它近日好吃好喝,养的肥肥的,毛发又白又蓬松,毛茸茸的真像个球儿。看着这毛茸茸的一团向自己奔来,湿漉漉圆滚滚黑曜石般的眸子,尖尖的小鼻子,吐着粉嫩嫩的小舌头,黛玉十分喜爱,忙伸手接在怀里。

五公主摸着雪球儿软软的小爪子,爱不释手:“姑姑,球球好可爱啊,瑶儿好喜欢。”

黛玉笑道:“你也可爱呢。”

五公主眨眨圆滚滚的大眼睛:“姑姑不骗我?”

黛玉:“骗你做什么?”

五公主喜得也滚在黛玉怀里,球球被抢了位置不大高兴,撅着小屁股想把五公主顶出去,却被五公主伸手一捞,搂在怀里。球球不大乐意,四只爪子不停的蹬,想脱离五公主的掌控。被五公主不轻不重地在头上拍了一下,“球球,老实点!”

球球抬头,哼哼唧唧的求助黛玉。

黛玉本不想管,又实在受不了球球湿漉漉的哀求眼神,便安抚性的轻轻摸着它的头,又对五公主说:“瑶儿你轻轻的,别弄疼球球。”

五公主点头,重重“嗯”了一声。

五公主跟雪球玩了好长时间,又缠着黛玉看万花镜,不知不觉竟到了午膳时分。往常这个时候皇后娘娘早打发人来接五公主了,这日竟未派人来。

黛玉心下有些疑惑,三公主叫声“姑姑”,拍着小胸脯,“午膳,瑶儿想和姑姑一块。”

黛玉:“你想在这吃?”

五公主重重点头,“瑶儿陪姑姑,母后,没空儿,忙……”

五公主毕竟还小,话说的不连贯,黛玉听了半天才勉强拼凑出她想表达的意思。大概是说太上皇的万寿快到了,皇后娘娘筹备万寿节事务,最近很忙,估计是把她忘了。

“好,瑶儿便在这用膳吧。”一面笑吟吟答应了,一面遣人去告诉皇后娘娘。

说起来爹爹如今是太上皇,万寿节也便是爹爹的生日了,黛玉盘算着她六岁便跟爹爹分开,这么多年倒没好好给爹爹贺过寿,如今赶上这个机会,倒要认真准备一番。

却说皇后娘娘得了黛玉送来的信儿,倒十分高兴,还特命人送来了五公主平日用的餐具。

黛玉这里的膳食以清淡营养为主,兼顾味道,倒不怕五公主吃不惯。

这里刚摆上膳食,黛玉拿起筷子先给五公主夹了几样她喜欢的菜,柔声道:“吃罢,这几个菜味道很好,也好克化。”

“谢谢姑姑——”五公主笑眯眯看着黛玉,眼睛完成两个弧度好看的月牙儿,看得黛玉一阵心软,不由得摸了摸她的头,又轻轻捏捏她两颊的软肉。

正感慨小孩儿就是好摸,香香软软的,叫人爱不释手,忽听得殿外有人叫“姑姑”,声音清脆悦耳,似银铃,又似潺潺的溪流。

这声“姑姑”不是五公主叫的,而是在殿外张望的三皇子。

“三殿下做完功课了?”黛玉笑道,“怎么不进来?”

三皇子看看黛玉,又看看黛玉身边的五公主,道:“我也想和姑姑一块用膳。”

黛玉抬头吩咐,“雪雁,再拿一套餐具。”

一面早有眼明手快的小内侍搬了一个圈椅放在黛玉身边,三皇子见状脸上露出喜色,忙走过去,迫不及待坐了,似乎唯恐被人抢了先似的。

太好了,他终于不用对着皇祖父那张不苟言笑的威严面孔用膳了。

他还在禁足期间,又到不了别处去。能来天禄阁也是这两日功课完成的好,皇祖父格外开恩才允许的 。

一顿午膳尚未用完,雪雁忽然进来回说:“郡主,吴贵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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