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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逼迫(1 / 1)

楚清瑶愈发激动,“楚清阮和瑞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定然是蓄意引诱殿下,否则为何楚清阮昏迷不醒地被送回来,瑞王殿下出来时又那般愤怒,甚至迁怒了嘉纯县主!”

楚清阮心中陡然一惊,昨日她确实和一男子共处一室,可那人如何会是瑞王?

楚望儒沉吟着摇了摇头,“瑶儿所言过于荒谬了些,公主府的人只说阮儿在宴席上身体不适晕倒了过去而已。”

“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楚清瑶不屑地勾嗤笑一声,“公主府这般说辞也是为了瑞王和咱家的名声着想,我听当时和县主同去的陈家二小姐说,瑞王是因为酒醉后被人近身才格外愤怒,不信爹你问楚清阮,昨日她悄悄离席究竟是去见谁!又见到了谁!”

楚清阮掩盖在宽大袖袍下的双手死死攥紧,这一切未免太过凑巧,楚清瑶为何对她的行踪这般了如指掌,难道昨日那个丫鬟是她安排的,可在公主府中岂能任由楚清瑶肆意行事。

事到如今,她只能咬死不认,否则一旦被拿住把柄,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昨日女儿衣服不小心被丫鬟弄湿,去后院换了件衣服而已,并未遇到过陌生男子。”

“没有遇到过?”似是早已预料到她会这般狡辩,楚清瑶好整以暇地问道:“若你当真问心无愧,可敢让婆子来验身?”

验身?

楚清阮如水的眸子瞬间涌起熊熊怒火,同为女子,楚清瑶最清楚贞洁对女子意味着什么,一旦验身,无论结果如何,对女子都是莫大的羞辱。

楚清梦端坐在楚清瑶旁边的玫瑰椅上,以手掩面笑道:“京中皆知瑞王性情暴虐,若五妹妹昨日当真是蓄意设计亲近殿下,殿下为何没有当场惩治她?甚至五妹妹身上连伤都没有。”

“谁说她身上没有伤?”楚清瑶眉宇间越发得意,昨日楚清阮被送回来时她和楚清梦看的清清楚楚,“五妹妹,你可敢把你的手腕露出来给大家看上一看?”

说完不出意料地看到楚清阮脸色骤沉。

不待楚清阮回应,楚清瑶弯下腰,一把攫住她手腕,扬声道:“大家看,这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瞬间纷纷聚拢过来。

楚清瑶声音愈发凿凿,“这般红痕,一看便是被男子大力握住所致,单单手腕便已如此,还不知身上有什么痕迹!”

“阮儿,你作何解释!”楚望儒瞬间又气又急,一夜过去红痕依旧这般明显,还不知当时情况有多么激烈。

楚清阮挺了挺身,声音斩钉截铁:“女儿,问心无愧。”

她和昨日那男子清清白白,更何况那人若是瑞王,为何要设计害她。

楚清梦一脸鄙夷地坐回椅中,“五妹妹一直在应州,想必对京中诸事并不了解,你想攀附权贵,选择的对象却是瑞王,真是可笑。这京中谁不知道瑞王不近女色,只喜虐打。”

“恐怕是楚清阮知道母亲有意为她择婿却不愿听从母亲安排,昨日宴会上见瑞王尊贵便临时起意,趁其醉酒时蓄意接近,反遭瑞王厌弃。”楚清瑶冷哼一声,“所幸瑞王殿下看在外祖的面子上并未将此事闹大。”

在她的梦里,这件事闹的京都人人皆知,瑞王从未被人这般算计,特意将人留在王府日日折磨。

楚清阮狠狠地皱眉,为何楚清瑶一口咬定那人是醉酒,若真是昨日那人,他身上虽有酒味,可气息中毫无酒意,甚至看到她时目中并无惊讶,分明是在刻意等她。

“父亲,此事绝非大姐所说那样,女儿绝对没有做出有辱门风之事。”

“是啊老爷,您要相信小姐,她素来懂事知礼,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枇杷跪在她身后,也苦苦哀求道。

“懂事知礼?”蒋氏猛地一掌拍向桌面,“什么娘生什么种,一个甘做外室的人生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

蒋氏在一旁冷眼旁观许久,一开口便彻底为今日之事做出一个定论。

得到蒋氏支持,楚清瑶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不过这事对楚家来说也是个绝佳的机会,爹您不是一直想要讨好瑞王,寻求提拔么?若是我们主动把楚清阮送到瑞王府,表明您的态度,既能为此事道歉,又能借机讨好瑞王。”

楚清阮猛地抬头,“父亲!”

楚望儒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挺身跪着的楚清阮,阮儿在应州时便是有名的美人,此刻哪怕穿的这般素净也难掩清丽姿容,哪怕在美人如云的京都城中也算的上绝色,也许这也是瑞王此次没有怪罪楚家的原因。

瑞王在整个南乾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年京中的人为了讨好瑞王,挖空了心思却始终不得其法。许多人也送过美女,却均被退了回来,不过那些人送的都是些清倌或者平民女子,他毕竟是五品官员,若是将自家女儿送去,定能体现诚意。

见楚望儒神色明显动摇,楚清瑶心情越发越畅快,只要趁春闱之时把楚清阮送走,届时若林湛再上门提亲,嫁过去的便是她了。

在她的梦里,待此次殿试结束林湛就会成为乾国开国以来第三位连中三元的状元,也是最年轻的状元郎。而林湛高中后,甚至没有等琼花宴便带着聘礼来楚家提亲,可惜那时楚清阮已经嫁到王府林湛只能失望而归。

而这一次,她只要接下林家的聘礼,届时木已成舟,嫡女换庶女,也算便宜那林湛了。

楚望儒手指在桌面不断地敲击,显示出主人内心的矛盾焦躁。

楚清阮目光紧紧盯着楚望儒,急声道:“父亲!您不能仅凭大姐姐几句话,就要决定女儿的一生!”若她被送到瑞王府,她的后半辈子,便自此毁了。

楚清瑶站起身来,依旧不慌不忙,“爹,您在五品的位置上已经做了十多年了,就不想再进一步么!更何况此事对五妹妹来说,未必不是好事,若她能得到瑞王宠爱,也能福泽家族,戚姨娘在城外庄子上也能过的好些。”

楚清阮双目似能喷出火来,这是拿阿娘来威胁她,而楚望儒竟然没有反驳。

“父亲,您当真要卖女求荣么!”楚清阮近乎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虽然自从回京后她便再也没有了父亲,可她如何能想不到,有人会对自己的女儿狠到这种地步。

“你有什么脸叫父亲?我们现在所作都是为了补救你昨日的无耻之举。”蒋氏的言语,如同冬日的冰雨般狠狠地拍在她脸上,“你若还有半分念着你姨娘,便该将功补过。”

楚清阮面如金纸,这整个屋中,她唯一能指望的只有楚望儒,只有这个她叫了十六年父亲的男子,她极力地镇定下来,嗓音却带着克制不住的颤抖:“父亲,昨日女儿绝对没有做出有辱门风的事,那瑞王性情凶残喜怒无常,您是要把女儿往死路上逼吗?”

血,一地的血……她想到长公主府里那遥遥一暼时的心惊和憎恶,那是从心底深处,从灵魂深处生出的抗拒和仇恨。

枇杷也挣扎着说道:“就算是纳妾也要提亲纳采,就这样直接把人送过去算什么,侍妾吗?”

可楚望儒依旧无动于衷,只淡淡问道:“为父只问一句,昨日你可曾得罪过瑞王殿下?”

楚清阮坚定地摇了摇头。她昨日只见过那黑衣男子,若他真是暴虐成性的瑞王殿下,怎会一声不吭地任她扎下去,怎么会默默受了她一耳光而毫不反抗。

“父亲,女儿昨日绝对没有得罪过瑞王殿下。”楚清阮嗓音坚定,如同在暴雪中坚韧屹立的寒梅。

她此刻心中已然清楚,得罪与否,不过是个由头,楚望儒就是想要用她讨好瑞王。

果然,楚望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正义凛然地训道:“敢做不敢当,楚清阮,你真是太令为父失望了。”

为父?

楚清阮跪在冷硬的地上,久跪的膝盖如针扎般疼痛,却丝毫掩盖不了心底的胀痛。

蒋氏的鄙夷,楚清瑶的得意,楚清梦的不屑,她都可以不在乎,可楚望儒的所作所为,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入她最柔软的心底,刹那间鲜血淋漓。

“来人,把五小姐绑起来。”楚望儒冷声命令。

两名下人应声而入,粗糙的麻绳深深地嵌入她细嫩的肌肤,两只手被缚在身后,半点动弹不得。

她用尽最后一丝希望看向楚望儒,视线相接。

对上她满怀期待的眸子,楚望儒幽幽叹了一声,阖上了眼。

一层薄红似河水上涨,缓缓蔓延至眼眶,熄灭了最后一寸光。

从此刻起,她便没有父亲了。

楚清阮声音瞬间冷澈,像是浸了冬日的寒冰般,带着从心里最深处散出的冷寂,“父亲,女儿去了,女儿别无所念,只望您能善待阿娘和小弟。”

眼前楚望儒宽阔的身躯颤了颤,过了良久,才听见他冷漠的声音,“把嘴堵上吧,好歹是我楚家的女儿,莫要让街坊听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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