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溪感觉到陆陆续续走出宿舍楼的女生都在打量自己，抬起头看着班主任谭亮。
表情麻木不仁，语气又低又轻：“他是我以前同学。”
“真的只是同学吗？”
“要不然呢？您认为是什么？”
谭亮从顾溪眼里看到浓烈的冷意，不明白一个小姑娘身上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戾气。
“顾溪同学，你只有告诉了我，我才能帮你。”
顾溪勾了下嘴角，“教导主任怎么跟您说的？”
“他……”谭亮一时被问住了。
“班主任，我能说的就是我没早恋，信不信由你们。”
“我和主任也是想相信你的，可是昨天晚上很多同学看见那个男孩子和你搂搂抱抱，现在整个学校都在传。”
顾溪磕了磕眸子，“世人都愿意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她因为成绩优秀，每次考试都排名在前列，经常上台演讲，整个人学校里的人都认识她。
昨晚周轻洺从背后的确搂了她，那么多人看见了，能不到处传吗？
“你别去操场了，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顾溪跟着谭亮去了办公室，整个班上都知道了。
唐凌风知道后，直接从早操队伍里离开。
谢朕和朱一琛对视了眼，跟着他。
三人来到谭亮的办公室，气得谭亮扶眼镜框的手抖了抖。
“你们三个来干什么？”
“班主任，昨晚的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是我先打了田婷婷，顾溪看我打不赢她才帮我……”
迎上谭亮越来越凶的目光，朱一琛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惹的事？”
“是、是啊。”
“班主任你别骂一琛了，都是因为那个田婷婷嘴巴太脏，说话太气人了，是您您也抽他！”
“谢朕，这没你的事！”
谢朕：“……”
“谭老师，我……”
“你也闭嘴！”
唐凌风一开口就被训斥，皱着眉盯着谭亮。
谭亮伸手指着他，“你昨天晚上对着主任说谎，说我请假了？唐凌风你作为班长不让同学们团结友爱，你还包庇他们！你这是要唆使他们打架斗殴吗？”
一向斯斯文文的谭亮，第一次发飙了。
顾溪斜眼瞟了下唐凌风，淡淡开口：“班主任，这事就是我跟田婷婷之间的事，你把她叫过来，其他人可以走了。”
谭亮吸了一口气，“我刚刚跟你说半天了，你一个屁不放，现在怎么开口了？”
“……”什么半天，也就一连串说了不到十来分钟，那三只就来了。
“顾溪，我单独找你说话是想保住你，把田婷婷叫来搅合了，不知道会说出什么事来！”
顾溪抬了抬眼皮，一脸真诚。
“班主任，我们都不能让田婷婷闭嘴，她有说话的权利，您有分辨的能力。”
谭亮皱眉，一挥手：“你们三出去，把田婷婷叫过来。”
顾溪已经做好了田婷婷歇斯底里乱控诉自己的准备。
然而，田婷婷来了以后。
一脸平静，“班主任，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先骂的人。”
谭亮习惯性扶了扶眼镜，“那昨天晚上那个男生，你认识吗？”
“认识。”
“他和顾溪是什么关系？”
田婷婷扭头看向顾溪，“我们都是同学。”
谭亮又扶了扶眼镜，想要看进这位同学心里去。
“只是同学？”
“不然老师以为是什么？三角恋吗？”
“……”
顾溪古怪地看了眼田婷婷。
谭亮在两人之间相互看了看，“既然如此，你们俩为什么打起来？”
田婷婷呵呵一笑，一手勾住顾溪的肩膀，哥俩好道：“我看不惯她，成绩好，性格差，人缘却好极了！”
“别碰我！”顾溪推开田婷婷，朝旁边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
再看田婷婷，那眼神相当嫌弃。
田婷婷笑得前俯后仰，像半个疯子。
“班主任你瞧瞧她那德行，多嫌弃我，她也不比我长得漂亮啊，凭什么嫌弃我？不跟我做朋友也就算了，还处处跟我作对！”
谭亮皱起眉，“顾溪的性格比较内向，并不是针对你。”
“你知道什么！你们成年人懂个屁啊！”
“你、你怎么说脏话！”
“这就算脏话了？那老师怕是还没听过更脏的！”
顾溪看了看谭亮涨红的脸，拽了把田婷婷。
“你别发疯。”
“关你屁事啊！”
“顾溪你先走，田婷婷你目无纪律，给我蹲一节课马步再去上课！”
“那是不存在的！”田婷婷嚣张地跑了出去。
顾溪无言地看着谭亮。
这位第一次当班主任的年轻男人，真可怜。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生！”谭亮气得用书砸桌子。
顾溪默了两秒，“班主任，那这事情处理完了是吧？”
“没事了没事了，你不要有心理压力，以后这个田婷婷再欺负你，你就直接来跟我说，别跟她对上！她太难搞了！”
“谢谢老师。”
顾溪长吁了一口气，不叫家长，不叫家长就好。
初中那会，她被叫了一次家长，现在都记忆犹新。
父亲一进老师的办公室，二话没说，直接一飞脚过来，太痛了。
摇了摇头甩开不好的回忆，打起精神回教室。
“小溪小溪你没事吧？”
一琛一见顾溪，就上前握住她的手关怀地问。
顾溪怔了怔，看着她眼里真诚的关怀，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谢朕也走了过来，踢了下顾溪的脚尖。
“顾溪，老谭有没有让你叫家长？”
顾溪摇头，扫了圈教室，发现大家都盯着她看。
她没看见田婷婷，“一琛，田婷婷呢？”
“不知道啊，她不是去了班主任那？”
顾溪默了下，田婷婷去了哪，和她没关系，也没纠结。
“她比我先出来，可能躲哪里去玩了。”
回到座位，她没敢看后面一眼。
唐凌风盯着顾溪的后脑勺，一节课都没有听见语文老师在讲什么。
下课后，朱一琛窜过来，拉着顾溪要去上厕所。
“等等。”
唐凌风站起来，堵住两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