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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忌惮X苦夏(1 / 1)

带土一言不发。

醒来之后他被关押在火影楼专设的刑拘房内,脸又疼又肿,颈间一片青紫,吞咽时每每扯动到的咽喉隐隐作痛。刑拘室里除了专职拷问、探查情报的森乃伊比喜和山中亥一等人外,还由四代目火影与三代目共同审问。

但即便是面对曾经敬重的老师与长辈,宇智波带土依旧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有什么好说的,他这个一如既往的吊车尾,就连改变世界都轻而易举地败倒在第一步。

失败被俘,绝也抛弃了他,这个虚假的世界已经彻底无可救药。

“带土,你知道叛忍被抓回的下场吧。”

“为了查探情报,忍者的身体和精神都会受到重创。”波风水门压着眉头沉下蔚蓝的眼眸,严肃道,“我不想对你用那种粗暴的手段。”

猪头脸·带土扯了下嘴角:呵。

波风水门:……那是奈央打的,不是我!

“……”听到这个名字,宇智波带土缓缓抬起脑袋,为防止他动用写轮眼,他仅剩的那只眼睛也被特殊刑具控制起来,只能听见对面的声音。

“比起我,难道森奈央就不值得你们探查了吗?”思想走向偏激的少年终于开口,因为喉管受损,声线稍显闷涩,言语里的内容却是满满的嘲弄,“因为她是不会忍术的平民所以不屑一顾?四代目,你也看到了吧,她那个奇怪的、几乎无敌的能力。”

“去查她啊。把她也锁起来特殊关照啊——反正我们忍者就是这种一直在背信弃义、制造仇恨、手握罪恶的生物……这个世界不过只是虚幻的牢笼……”

宇智波带土的语气中充满了对世界的疑惑、憎恨、怨怼,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自厌。

三代目率众抵御白绝军团整整一宿没睡,此时沉默地抽着烟管,凝视着这个曾经乐观积极、一直嚷着要成为火影的孩子。

波风水门听得更是拧眉,这孩子在外面漂泊一年多,到底是搁哪儿学了这些有的没的。

“正因为忍者是背负着黑暗与罪恶的存在,才更需要我们去承担责任,保护国家、保护村落、保护像奈央这样的……”波风水门顿了一下,经历昨晚的一夜冒险,实在没法说出森奈央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这样的……友好异界友人!”

“呵,真的吗?就算是水门老师你,面对她的能力也没法安然无恙吧。”宇智波带土讥诮道,“即便你不去查,木叶里也有的是别人想查。像她那样的人就不该来这个肮脏的虚假世界,等到真正面对忍者世界无尽残酷的猜忌与利用,你觉得奈央真的能够忍……”

“查出来了!”

带土的话说到一半,房门就被一把推开,漩涡玖辛奈兴高采烈地拿着报告冲进来:“奈央好配合啊,把他们世界的能力都简单介绍了一遍。”

“原来她那个能力叫异能力,是她老家一小部分人与生俱来的特技,不是像我们的查克拉一样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能提炼一点的。”

“至于夏油老师的能力则是什么术式,这个就有点复杂了,大致是……”玖辛奈巴拉巴拉讲了一通,把在场的情报人员说得头晕脑胀,狂做笔记。

做完笔记后愣了半天:“懂是懂了,但是……”

好像没什么用啊?

不知道怎么克制异能力,也不知道怎么解决那个宠物小精灵大师。

“还能怎么打,就用忍术和体术打呗。”玖辛奈不解道,“奈央没法推开她没见到过的[门],不用担心她随便地进出刺探情报;她的腕力很强,但体术相对而言也只是正常上忍水准,多出动两三名精英忍者就能制服她。”

“还有那位夏油老师,他的体术和小精灵虽然很麻烦,又有着观察行踪真伪的能力。但是他同样对写轮眼、白眼,或者山中家的心转身之术之类的秘术没有什么抵抗力啊。”

“而且他们对忍者世界的信息知之甚少,如果真到了感情破灭、不得不敌对战斗的情况,我们又不是没法打。”

漩涡玖辛奈是个急性子,平时语速就快,这次一连串秃噜完情报后还有点口干,顺带抄起桌子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

“玖辛奈,这些都是你想的?”波风水门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玖辛奈摆摆手:“嗨呀,是奈央自己说的。”

“……她居然什么都说?”更震惊的是宇智波带土,他从椅子上挣扎着想站起来,难以置信道,“她就一点儿都不生气,一点儿都不憎恶吗!”

面对自己善意救下的人反馈过来的畏忌与猜疑,她怎么可以那么天真?!

“她没有生气。”玖辛奈沉静下来,微微蹙眉看向自己曾经照顾过的孩子,“奈央说……”

“——忌惮未知是很正常的人性。”

刑拘室走廊外的一间休憩室里,森奈央手肘撑在桌上杵着侧脸,右手无聊地把玩着一只白瓷茶杯。

“恐惧来源于未知。倒不如说,面对奇异怪诞的异类居然不生出丝毫戒备之心,反倒傻乎乎地凑上来做朋友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异类吧。”森奈央说到这里,想到什么似的情不自禁笑了一下,“结果我还真的认识了好多这种异类。”

“还是那个最简单的道理:忍者世界和我没有任何的利益纠纷,他们也无法跨界对我造成伤害,所以在我的承受范围内主动告知一些能让他们安心的情报,反倒能减轻一些不必要的窥视和负担。”

茶杯在森奈央指间咕噜噜旋转,杯子里浅浅的水面跟着一圈圈摇晃,涟漪浮动,宛如复杂易变的人心。

“人性归人性,可奈酱明明是为了保护他们才主动暴露能力,事态落幕后却反倒被自己朋友的村子无端猜忌,难道不会伤心吗?”夏油杰坐在森奈央身后的椅子上,动作轻柔地拿着小木梳一下一下为她梳理长发。

他们两个坐在不大不小的休憩室内,桌上有茶和点心,但光是观察周边的咒力残秽,夏油杰就能分辨出房间外起码潜藏着十五个不同气息。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人真的大有问题,每个人身上都仿佛扛着成斤重的压力,如果把人放进原点世界,绝对能给《宠物小咒灵go》再多添上一堆咒灵图鉴。

希望这个世界哪天也能出一个宠物小咒灵版心理治疗大师,帮忙把这些人身上的压力重担卸个干净。实在嘴遁净化不了的话,也可以略通一些拳脚嘛。

“让我想想……”森奈央认真分析自己的心态,以防万一还闭上眼仔细感受体悟了一下,“我确实不伤心。”

先不说如今真正猜忌她的并非是她的朋友们,就算当真是被朋友畏忌——比如她先前去带玖辛奈走、轻易看穿玖辛奈对她的恐惧时,她不仅不伤心,还得巧妙地掩饰住自己已经发现[朋友的忌惮]。

一者,是她还没有特别学习或者产生过这类伤心的情绪;另一方面……

“如果因为被忌惮就感到伤心的话,我可能更需要反省我自己。”

她可是连认识了这么多年的朋友,都还是会在交往中近乎本能地捕捉『利用价值』『攻陷手段』『控制弱点一击毙命』的屑中之屑。

她只是不再刻意使用这些策略手段去实现目的,不代表她在意识到这在人类社交规则里是一种冒犯后,就同样认为这种思考方式全然错误、全无可取之处了。

“做人不能太双标。大家没有因为我的卑劣而憎恶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不尽了。”森奈央仰过头看向身后的夏油杰,“夏油老师也是,没有因为我是个坏蛋就一拳打死我。”

夏油杰失笑:“我不会……”

“真的不会吗?”

森奈央的红瞳里含着可以称之为笑意的情绪,静静凝望着夏油杰,“老师不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想杀死我吗?”

夏油杰为森奈央整理长发的动作一下顿住。

反倒要森奈央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

“夏油老师会这么想也很正常,毕竟在当时的老师眼里,我只是一只毫无咒力的猴子嘛。”

……

会产生那么极端的想法也很正常吧?

在那个十七岁的夏天。

夏油杰很忙。

令人作呕却又不得不强制下咽的咒灵球,高层施压下越来越繁重的任务,在濒死关头才侥幸抢救下来的学弟……

靠着天与暴君大发慈悲才保护下来的理子妹妹已经辗转到安全的国外,五条悟追到盘星教外和伏黑甚尔暴打一通后就领悟了反转术式,这次救下灰原雄后便再次忍不住兴高采烈地同两位学弟炫耀自己的能力。

家入硝子无所谓地叼着烟,一边请求五条悟不要太发癫,一边转过头问夏油杰:“问题儿童,怎么不说话?”

“嗯……”夏油杰半长的黑发披散于脑后,双臂闲散地搁在膝上,微弓着背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静静垂眸,“稍微有点苦夏。”

石凳旁有两粒五条悟吃甜品时掉落的残渣,一队蚂蚁围成一圈,哼哧哼哧扛起了远超自身重量的今日食材。

啊……真有干劲啊,小蚂蚁们。

夏油杰的脑海里漫无目的地飘过这个思绪。

或许正是因为他口中的苦夏,家入硝子总觉得这位同窗最近似乎连身形都有些清减,她抽了口烟,平静地朝空气里吐出一个烟圈:“不要想太多啊,和五条一样当个傻子多好。”

“振作一点好好干活。我可不想在手术台上处理你的裸//体,会长针眼的。”

“说什么话,你可是医生啊。”面对同伴隐晦的关心,夏油杰习惯性地掩饰下自己的情绪,倦懒地牵动嘴角笑了一下,“硝子……烟好抽吗?给我一根试试。”

硝子说得对。

干咒术师这一行,最好不要想太多。

可夏油杰闭上眼,浮现在脑海里的画面,仍旧是口称最强的自己于天与暴君压制下惨败的狼狈模样,仍旧是那个豪奢却又惨白、人潮鼎沸却又枯朽将倾的盘星教堂——

是那群对着无辜少女的假尸热情欢呼的野蛮猴子。

尤其是前两天认识了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听过她那个“杀死所有普通人也是一种消灭咒灵的偏激方式”的理论后,夏油杰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变得更加奇怪。

他开始不止一次地想,他要保护的,灰原学弟险些付出丧命的代价想要保护的……就是这样一群猴子吗?

夏油杰在深夜里睁开眼,沉寂地望向虚空。

被伏黑甚尔揍伤的部位照理来说早在当年就被硝子彻底治愈修复,可他躺在床上,全身上下却始终在隐隐作痛。

……好恶心。

“呕……”好恶心。

夏油杰撑着洗手台低下头,一边打开洗手间的灯,一边借着水流清洗唇边的污秽。

其实什么也没吐出来。他最近一直没什么胃口。

……但还是好恶心。

他干呕到连眼里都泛起生理性的泪水,眼尾一片迤逦晕红,渗着星星点点的莹光。

哗啦啦的水流声中,夏油杰面无表情地拿手背揩干脸上的水渍,定定凝视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少年眉眼仍旧清俊温润,面具佛相而显得气质出尘,但或许是这洗手间的顶灯质量没过关,灯明明亮着,光却始终照不进那双眼睛。

就像阳光照不亮一口逐渐干涸的寒潭,只能看着祂自顾自的、无声地翻涌起沉甸晦涩的雾霭。

再这样下去,估计要坏掉了。

……坏掉就坏掉吧。

那个十七岁的苦夏,一遍一遍反复炙烤煎熬着灵魂、理想、信念与易碎的人心。

夏油杰就是在那样的夏天认识了森奈央。

认识的第一天,森奈央就在问他:“你想对他们动手吗?”

“在你眼里,那群会把两个可怜小女孩关起来虐待的人类,很可恶,很恶心吧?”

“杀人需要偿命,但是清理渣滓就无所谓了。这里是远离现实文明的乡下,路边没有任何一只监控。”约莫六七岁的奇怪小女孩仰头望向他,她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破旧外套,戴着一顶快要罩住大半张小脸的鸭舌帽,无机质的红瞳隐匿在帽檐下,平静得完全不像是人类的幼崽。

“以你的实力,解决掉这一整个村的人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用稚气的声音模仿着魔鬼诱哄的姿态,只是说着说着,突然愣了一下。

“什么啊……你连我也想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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