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柔不知是不是运气好，还是突然爆发了隐藏的潜力，这一路跑过去，竟然神奇地避开了所有蛇妖的攻击，顺利来到了贺循身边。
贺循已经被逼近死路，青衫染血，却仍旧手握长剑站在阴影之中，当万柔与他拉近距离，探知到灵力回归时，四周狂风大作。
身形巨高的牛魔王已然注意到飞奔而来的万柔，它朝万柔爆喝一声：“哪来的小狐妖！快走开！”
谢天谢地！这牛魔王没有认出她的真实身份！
可牛魔王仍旧抡起铁锤朝着万柔砸去，一点都不给狐妖面子，贺循见到这一幕，心脏都差点停跳，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就握紧手中剑冲了上去。
电光石火间，牛魔王的铁锤砸到地面，所有事物都在颤抖，高楼树木倒塌一片。
“大师兄！小柔姑娘！”季长风最终还是良心发现了，一边甩着手里仅剩不多的符咒，一边在暗无天日的风沙灰尘中去寻找这两人。
万柔都没有发现牛魔王砸下来的铁锤，否则她能第一时间吓晕过去，在她毫无所觉四周危险，一心只朝着贺循靠近的时候，那道青衫人影在最关键的时刻来到她身前。
平日里御剑飞行，都只礼貌递出剑鞘的贺循，如今紧紧揽着万柔的腰，快要把人融进骨子里的力度，让万柔动弹不得，无法挣脱，只能将自身的所有重心放在贺循身上，随着他沉浮。
牛魔王的巨大铁锤砸在地面砸出一道道深坑，虽然这座妖城里的妖怪看起来都呆萌傻，但这位城主大人却脾气火暴，实力强悍。
贺循在那一刻什么都没有想，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救下万柔。
所以他没有施展任何攻击的手段，在抓住万柔的那一刻，就顺着地面砸出的深坑逃走了。
他们来到了妖城的地下，不知道哪一片空间里。漆黑的地下空间中只能听见万柔痛苦地哼唧声。
“你不该过来的。”贺循不知为何，低声说道。
“我、我当然要过来！不然的话你就没有灵力使用，到时候被那妖怪城主杀死了怎么办！”万柔理直气壮地反驳。
贺循听后，眉头深深皱紧。
他似乎不能理解万柔的想法，却又——打心底里感到喜悦和满足。
贺循的声音低沉得仿佛就在万柔的耳边说出：“刚才很危险，如果我没来得及，你就死在那妖怪的铁锤下了。”
万柔趴倒在他胸前，在黑暗中转动眼珠子，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抓紧了贺循。
“我根本来不及去想那么多，那个季长风……提起他我就生气！明明是你的师弟，跟你同一个宗门，却半点厉害的法术都不会！甚至临阵脱逃！”
“真是一点都比不上你，不对，他根本不配和你比！”
万柔开始大骂季长风。
“……”
贺循安静听着。当然，他并不是很想听万柔骂季长风，他更想听万柔说自己为何而来。
等万柔骂够之后，贺循才说：“你救了我三次。”
“上一次也算吗？我都不记得了。”万柔不好意思道。
提起上次在水下，贺循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闪过九幽花光芒闪烁，照亮万柔拼命朝自己而来的一幕，黑暗之中，唇角却感觉温软火热。
万柔撑着贺循起身，手掌压在他胸膛，能感受到强健有力的心跳，那跳动的心脏莫名也感染了她，让她心慌错乱起来。
“我、我……”
万柔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措害怕起来：“贺循……”
“怎么了？”贺循也随之起身，他的视力比万柔要好得多，可以看见是在妖城的地道之中。
贺循起身后，依旧靠着地道的墙壁，他扶着万柔单薄的肩膀，防止她倒下，同时看见她头顶颤动的狐狸耳朵。
“我好像要长狐狸尾巴了！”万柔憋了半天，憋红了脸说出这句话。
话音刚落，贺循视线中就出现一道白中带粉的狐狸尾巴：那一看就是雌狐的尾巴，毛茸茸的，光滑柔顺，从万柔身后轻摇慢晃地出现，狐狸毛尾巴尖不轻不重地蹭在他的脸上。
“这尾巴……弄得我好痒。”万柔颤抖着声音说，看起来很是不适应突然长出来的狐狸尾巴。
贺循没有说话，那狐狸尾巴还在蹭他的脸，从脸颊到下巴，喉结，触碰每一处它的主人欣赏的地方。
这尾巴究竟是弄得谁心痒又身体痒呢？
贺循微微闭目，强迫自己聚气凝神，稳住心神，再次睁眼时，不动声色地轻轻拂开这近乎挑逗自己的狐狸尾巴。
“是因为内丹的缘故。”贺循冷静地解释。
“因为是狐狸内丹，所以我也会变成狐狸吗？”
万柔呜呜哭泣，“可是……可是除了长狐狸耳朵和尾巴，我我我还想……”
贺循有种预感，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是什么好话。
“贺循，我是不是也变成妖怪了？”
万柔哭道：“因为我好渴，我好想喝……呜呜……我想咬开你的皮肤……”
她可怜巴巴地哭着将这话说出来，贺循直接被硬控在原地，动弹不得。黑暗的地道中，万柔看不清他，可贺循却将万柔看得清清楚楚。
贺循清楚地看见在万柔身后乱晃，数次想要靠近他，却被自己挡开的狐狸尾巴。
也看见万柔头顶不时颤抖的狐狸耳朵。
还看见了她满眼泪花，晶莹水润的桃花眼。
她哭泣的声音像是拨弄心弦的手，弹奏出汹涌的节奏。万柔无措又害怕，控制不住地朝贺循伸出手，又明白自己想要咬死贺循，吸食他的血肉而停住。
“贺循，我真的变成狐妖了。”
万柔靠着顽强的意志力起身离开：“你不要靠近我！我怕我会咬你！”
她还未完全起身离开，就被贺循抓住手拽了回去，重新跌倒在贺循身上。
贺循放下了手中的长剑重光，撩起衣袖，将手腕递到了万柔嘴边。
他的声音平静又带着温和的安抚：“小柔姑娘，之前数次舍命相救，如今不过是需要咬我几口，我怎么会推辞。”
万柔能闻到贺循身上的橘子香味，让本就意志力不够太坚定的万柔，瞬间崩溃，不由自主地凑近那雪肤手腕。
“可是我……”万柔伸手抓住贺循的手要将他推开，却发现自己推不动。
贺循安抚道：“没关系，小柔姑娘，不要去想太多，现在你自己的感受最要紧。”
万柔在抗拒和顺从之中挣扎，不想成为妖怪吃血肉，又难以抵抗。
尤其是现在，万柔妖化之后，五感敏锐，甚至能透过肌肤闻到贺循血液的香味，令她渴望。贺循安抚人的声音，更像是一股暖流注入万柔心中，让她直接沉溺。
贺循真是个大好人！
万柔张嘴咬上贺循的手腕，尖牙摩擦着肌肤，几次还是没有下嘴，而是轻轻从手腕舔到掌心。万柔的眼睛变作妖冶的竖瞳，泛着红光，透过微张的指缝朝贺循望去，发光的狐狸眼眸中，倒映出男人紧绷的神情。
他看起来并没有自己说得那么从容冷静。
万柔在贺循毫无防备之下，凑到他颈侧，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血水顺着尖牙流入万柔口中，缓解她心头的躁动和发痒的肌肤。
妖化后的万柔开始顺从本能，追寻着妖化需要的精气血来满足自己。
狐狸尖牙刺入贺循的肌肤，他微仰着头，却主动配合万柔，一手禁锢着万柔的身体，不让她乱动。
血液流失的感觉，完全不及万柔整个人依靠着自己的感觉来的真实又敏感。
贺循此刻鼻息里全是万柔的气味，之前被他挡开的狐狸尾巴也凑了上来，轻轻搁在万柔头上蹭着他的下巴，遮住了万柔害羞的脸，却让贺循脖颈间的青筋鼓起。
妖化的万柔，将啃咬变成了吸吮，贺循的血流了半边身子，她却变成了轻嗅贺循的气息，鼻尖擦着他脖颈的青筋一路往上，来到他微微湿润的下巴。
狐妖饮够精血后，开始吸□□气。
贺循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可浑身却火热，汗意湿润浸透衣裳，眉间一点红在万柔的眼中变得充满诱惑。
他似乎还是那个坐怀不乱的高冷君子，可又哪里变得不一样。
万柔被贺循紧紧束缚着，腾不出手，不满地低哼；贺循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本不该放纵，却又像是不小心，给了万柔机会，让她腾出一只手压着贺循的肩膀，撑起身子亲了上去。
精气涌入体内，平息躁动。
贺循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过，顺从地让万柔为所欲为，正如他之前所说，这是为了拯救妖化的万柔，所以不必想太多。
冰冷漆黑的地道，无意间变得火热。
结束后，温度依旧不减。
万柔逐渐恢复神智，妖化减缓，咬破贺循嘴角的尖牙退去，竖瞳红光消失，恢复水润漆黑的桃花眼瞳，贺循的脸从她眼中消失，遁入黑暗。
她看不清，只能在黑暗中，感受到自己磕碰到的柔软。
一只手还紧紧勾着贺循的脖子。
万柔下意识地伸唇舔到血水的腥味，理智瞬间回神，直起身要拉开距离，却被贺循压住身子。
“贺循？”
万柔的声音一出，贺循这才松了力道，任由万柔拉开。
“我、我我我真的咬你了吗？”
万柔看不清，伸手想要去触摸，松开搂着脖子的手，便摸到了他颈侧的血水。
——我真该死啊！我竟然把他咬得血肉模糊！
万柔害怕地赶紧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贺循将她的惊慌害怕看在眼里，呼吸微重，但片刻后就强迫自己调整好，低哑着嗓音，语调仍旧保持从容平静：“没关系，我之前说过的，小柔姑娘的感受最要紧，如今得以平息妖化就够了。”
“可是我——”
万柔怯生生地问：“你疼不疼啊？”
“不疼。”贺循似乎笑了笑。
万柔说：“我看不见，不然我……”
她看起来很是懊恼：“我怎么可以把你伤成这样，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刚才——”
“如果不是我没有顺利除掉狐妖，让狐妖的内丹逃入小柔姑娘体内，也不会让小柔姑娘遭受妖化的痛苦，所以这都是我自己引发的，怪不得谁，小柔姑娘更不能怪自己。”
“你真好。”万柔闷声说，“这时候了竟然还能安慰我。”
“理当如此。”贺循说。
——你倒是真的半点反应都没有啊！
万柔心中纳闷，这次她倒是知道自己亲了贺循一事，可这男人表现得如此从容冷静，半点都没有想歪，并且十分理解自己因为妖化而做出的种种无礼行为。
太善解人意了也不好。
他是不是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刚才的情况，是个男的都应该有感觉吧！
——我这一路来这么努力，就差没直接说出我喜欢你几个字，难道贺循对我半点心动都没有吗？
万柔从心痛自己伤了贺循，到最后开始气鼓鼓觉得贺循一点都不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