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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1 / 1)

近来望园稀奇事太多,一是大少爷仇怀溪大病初愈,二是高姨娘的儿子仇昭学起了造船,昨日又发生第三件事,便是原先述香居的大丫鬟窈蜓在造船厂拦停了仇家马车,哭死哭活要见大少爷一面。

结果到头来也没回到仇家,被推上陆夫人安排的马车,连夜拉出了吴县。

要问仇仕杰上哪知道的这些秘闻?莫说望园,就是放眼全苏州也没有他打探不到的消息。

昨日他先是听到动静,得知陆夫人急匆匆出府,而后又在恰好赶上梁韫独自回府,彼时梁韫的脸色实在难看,他心眼多,转脸便叫人出去打探。

她果不其然说了谎话,大少爷并非因公事绊住脚,而是被窈蜓给缠住了。

可好端端的,窈蜓怎么就被赶出去了?早前也没听说梁韫容不下她,就连大少爷到清河求医,她也是跟去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居然就这么被丢在外头了。

这当中必然有些蹊跷,仇仕杰正好闲得发慌,一听许长安与他有同样看法,当即倾囊相告,“许公子,你无疑是这世上最了解怀溪的人之一,怀溪变化之大,叫你我都发现端倪,可偏偏这世上最最了解怀溪的两个人,对此只字不提。”

“仇三爷是说……?”

仇仕杰笑了笑,故作轻松,“我也只是猜测,毕竟一个为人母一个为人妻,怎会对自己儿子、丈夫的变化毫无觉察,除非她们本就知道内情,许公子你说对不对?”

许长安此时已经沉默良久,心中讶异非常,作为仇怀溪的至交好友,也作为仇家生意上的伙伴,他自然听说过仇家祖上的传闻,孪生兄弟为夺家业手足相残,从此定下规矩,若再有双生男胎降世,便要将其中一人抱养出去。

仇仕杰见许长安面色,便知道二人已然想到了一处,“许公子,这些话我即便心存怀疑也谁都不敢告诉,你不一样,你对怀溪足够了解,有些变化只有你能发现,有些事也只有你能拆穿。”

老狐狸道行高,三言两语将烫手山芋抛给了面色沉凝的许长安,他身为仇家三叔不好搅乱的浑水,正好让许长安替他搅上一搅。

许长安心事重重,本打算后天动身回长洲,一下又被仇仕杰的一番话给绊住。

客人到望园来也有一段日子,陆夫人不可能不设宴款待,刚好到了立冬,索性请他到清馨馆吃顿家常便饭。

这天一早家仆就忙碌起来,立冬不得马虎,清早起来先到祠堂祭祖祭天,一家人热热闹闹,说起话脸前都聚着白气。

唯独梁韫不大自在,拢着手炉站在落叶的树下愣神,小姑子们围着她叽叽喳喳说话,她也就报以一笑,牵牵仇细细的小手。

自从那日仇彦青的一番剖白,她私下里再也没给过他好脸色,偏当着众人还要陪他扮演一对和美夫妻。

一天下来一大家子人几乎没分开过,好容易挨到晚上,又要在清馨馆围桌用饭为许长安饯行。此时的梁韫已然有些挂脸,这些微不足道的情绪变化落在许长安眼里格外揪心。

因为仇仕杰的话令许长安意识到自己或许正被一叶障目,当拨开叶片使视野宽阔,他就会发现“仇怀溪”之所以与以往不同,只是因为眼前人根本不是仇怀溪本人!

“快动筷吧,都别拘着。”陆夫人招呼着许长安,丫鬟也热切地往他碗里布菜。

许长安回过神,“好,多谢太太款待。”

“许公子,你虽是客,但也和一家人没有区别,往后也要多来,怀溪身体好了,咱们两家又有生意,你们是该多碰碰面。”桌边依次围坐着陆夫人、梁韫、仇彦青和许长安,说话最多的就是陆夫人,对着许长安问东问西,问他有没有想过再娶。

“不是我好管闲事,我对你跟对自家小辈是一样的,前阵子高小姐和夫家和离,从山西回来了,日前我才和高家太太聊过这事,她叫我帮忙物色物色,你要有意,我替你们牵线搭桥。”

许长安倏地停下筷子,尴尬一笑,“不用的,我不预备再娶,家里也有大哥和二哥,即便我无所出爹娘也不会怪我。”

“你说你一表人才也并非不能再娶,做什么苦着自己呢?要真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伴左右,那也是种福气,你看韫儿和怀溪,就不羡慕?”

梁韫扯动嘴角,笑着打哈哈。

仇彦青道:“娘,庭纶没有这个意思就不要强求了,何况他将来也未必遇不上一个可心之人。”

说亲的话题结束,饭也吃得差不多,苏嬷嬷端上冬至的鸡蛋汤来,是黄酒煮桂圆核桃仁和鸡蛋,闻着气味扑鼻,梁韫不喜酒味只吃了两口便以唤来荷珠侍奉漱口。

此时东霖小跑进来,说二老爷来了。许长安心下一惊,知道仇仕杰挑这个时候过来定然不会为了别的事,就是为了催他在回长洲前,验验这个“大少爷”的真伪。

饭桌上的碗碟早都撤了下去,这会儿沏上热茶,梁韫亲手端给仇仕杰。

仇仕杰稳稳落座,笑意吟吟接过茶杯,“多谢韫丫头。”

仇彦青问:“三叔可是来为庭纶践行的?”

仇仕杰朗声道:“是啊,那日我与许公子相谈甚欢,聊了聊琼州岛的木材又聊了聊怀溪你的变化。”

“当啷”一声,竟是梁韫手里的茶壶盖脱了手,还正好严丝合缝盖了回去,她若无其事将茶壶交给苏嬷嬷,连声抱歉。

仇彦青先向梁韫道了声无碍,这才对仇仕杰道:“我的变化?倒没听二叔亲口对我说过我有什么变化。”

“我没有说过吗?”这下轮到仇仕杰装傻,“啊,也不是什么大事,人都会变的,何况你早前病得那么重,与现在没有差别才奇怪。”

仇彦青抿一口茶,“我从十几岁就病着,近十年不曾开怀大笑,这下好起来,是该改变,省得总是死气沉沉,叫韫儿也看着烦心。”

梁韫不大喜欢他这样说,再看向陆夫人,她微微笑着,半点看不出慌乱。

仇仕杰眼见他见招拆招,不得不清嗓子求助许长安,许长安早就天人交战了许久,索性心下一横,趁自己走之前弄个明白。

“少凡,我就要走了,开春我们再一起约到灵山寺去吧。”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叫梁韫狠捏一把汗。什么灵山寺?她根本没听说过,大约是自己嫁进来前的事了,怀溪身体好的时候曾和许长安一起去过灵山寺吗?

仇彦青也从未听说过此事,若有这样的经历和记忆,仇怀溪是一定会告诉他的。

“灵山寺?”仇彦青故作迟疑,“我只记得十二岁时和你一道去过一次青云观,你说那儿的一位道长医术高明,结果他给我煮了一碗黢黑的符水,我喝完上吐下泻了三天,你自责得每天都来瞧我。”

许长安局促笑笑,“那是我记错了,的确是青云观,不是灵山寺。”

话到此处梁韫和陆夫人都冒了冷汗,许长安无疑是在试探,陆夫人眼梢觑向仇仕杰,猜测这其中必然有这老狐狸在掺和,但试探无果,便也无法将话说开,这下只剩满室尴尬。

唯有仇仕杰没事人似的笑了两声,站起身来,“那我就不在这儿耽误大家功夫了,我也该回了,得空再来望园看望怀溪。”

许长安随即跟着起身,否则他独自待在这儿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我也告辞了,这些日子多有打扰,明日一早我便启程回长洲,怀溪,明早我再到述香居与你辞行,你这会儿就不必送了。”

目送仇仕杰和许长安出了清馨馆,梁韫轻叹了口气,陆夫人更是咬紧了牙根不说话,眼睛却动个不停,显见是在不放心适才许长安的试探。

陆夫人最终冲随侍的丫鬟一摆手,“你们都出去,只留下苏嬷嬷。”

屋里不剩什么人,都是知道底细的,仇彦青作势要起来请罪,被陆夫人连忙拦住,他道:“娘,是我不够小心谨慎,叫许家公子和三叔起疑了。”

陆夫人全然不怪他,“怎么就是你的错?叫你回来假扮你大哥,我就想到了或许会有这一天。没事的,他们一来拿不出证据,二来你适才答得也滴水不漏,有什么好自责?起疑就起疑,还能因为这点事就闹到明面上来?他没那个胆子,要不也不会叫许长安来出这个头。”

最后这句话说到点子上,都看出了许长安是受了仇仕杰的挑唆,但光挑唆是没用的,也得要许长安自己生疑。

说来说去,隐患是埋下了。

梁韫连日来的掩护,到底是在做无用功罢了,她起身告辞,“娘,彦青,你们说吧,我有些醉了,想先回去。”

陆夫人哪会强求她什么,在这些小事上对她百依百顺,“那韫儿你快去吧,别吹着风,仔细头疼。”

梁韫欠欠身先行离开,柏姑姑和荷珠一道跟随,她心烦得很,路过湖边看到光秃柳枝,景象萧条又别具曼妙滋味。那年湖还里满是荷叶荷花,仇怀溪和她行舟水上,她以为那就是永远。

“我想独自到湖边坐坐,柏姑姑,你先回去吧,替我烧起炉子,这儿有荷珠陪着就行。”

柏姑姑倒没什么不放心的,点点头先回去替梁韫烧炉子暖被窝。梁韫叫荷珠候在湖边,自己踏着阶梯上了太湖石高处的五角亭,她愣神时脑袋里当真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想。

这片刻的宁静是值得珍惜的。

果然,没一会儿听荷珠朝谁见礼,紧跟着就见仇彦青披星戴月地款步走上来,也不知他是怎么找来的,就这么明晃晃地出现在了梁韫眼前,躲哪儿都不得清净。

他竟自然而然解开氅衣,往梁韫肩上披,“不冷吗?为何要坐在湖边?我远远看过来都替嫂嫂觉得冷。”

梁韫看了看肩上多出的毛绒领,没有做声。

他是假病,体热得很,厚重的氅衣一下将她拢进了个热气腾腾的“暖炉”,叫她不情不愿地浑身舒展了。

“嫂嫂,许长安明日就走了,我是不是该和他谈谈?”

梁韫淡淡的,瞧着水面,“这事交给我吧,你不用管。”

“嫂嫂要和他说真话吗?你要告诉他,我是个赝品。”

梁韫猛然看向他,眼神难掩惊讶,仇彦青哼笑了声,长睫掩着幽怨的眼神,“这就是大哥的意思吧,他本就不打算瞒着许长安,嫂嫂也察觉了,所以打算将实话告诉他。”

梁韫警惕道:“你别去告诉太太!”

“要说我早就说了。”他嗓音沉下来,伴夜色透着鬼魅,眼神却十分温柔,“嫂嫂和娘不是一条心,我早就说过,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梁韫皱起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

他忽地俯下身来,梁韫身子一僵,只感到温热的呼吸铺洒在了前额。

她想推开他,却听他道:“别动,我出来时三叔等在路上,是和我一道走的,刚才说话间我看到他躲在暗处,大抵在往这边偷瞧,许长安那儿嫂嫂想怎么说都行,但仇家人,你得帮我瞒住。”

梁韫正要回头寻找暗处的仇仕杰,前额却落下个柔软的触感。

是他的嘴唇……

他亲了她,打着义正言辞的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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