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脑子一热就上手了，不过他真的好乖。”
“你还没跟人家说清楚就先动手，小心招惹到纯情男大，到时候脱不开身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这不是正准备去说嘛，再说他在银行工作，哪有那么多纯情男大。”
何苗举着牙刷满口泡沫，塞着蓝牙耳机在和徐宁打电话。
“让你妈把他身份证给你看看。对了他知道你是房东吗？”
“当然不知道，我也没准备说，说那么多干嘛。身份证也看不出什么，想知道什么多聊聊就知道了。”
刷完牙洗完脸涂了个乳液，何苗随便梳了梳头发，挽起来在脑后夹了个杏色丝带蝴蝶结的鲨鱼夹。
她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点了点头。
嗯，这条草绿色的裙子好显白，美丽。
“好了我要出门了~祝我性/福吧姐妹~”
“行行，你自己悠着点啊。”
何苗换了双平底鞋，噔噔噔下了楼。
她敲了敲门，魏展开得很快。
“早上好啊，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都下午两点了。
何苗让他等，他等到中午12点都没听到楼上有任何动静，他就估计何苗没起床。
他早饭就没吃，于是也没一直等，一个人把午饭吃了。
“那就好，我睡过头了，嘿嘿。”
何苗倒是一点不介意。
“那你收拾收拾，我们出门吧。”
魏展看她有些着急的样子，反而觉得迷糊。
“……出门？去哪？”
“去医院。”
何苗笑眯眯的。
“我请客。”
做完了检查，魏展跟着何苗找了个医院附近的咖啡店坐着等结果。
“我想今天把结果拿到，所以先拉你来医院了。”
何苗搅着杯子里的咖啡。
“正好现在等结果的时间闲着，我们聊聊？”
“……好。”
魏展正襟危坐。
“你想问什么？”
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传染病四项分别是些什么。
何苗突然说要带他做检查，看到那些病名，他隐约有了点模糊的猜测。
虽然只是用手，但如果有病的话确实也挺恶心的……
只不过被怀疑有病终归不是件开心的事情。
何苗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觉得可爱。
她本着不高的道德底线，先问了原则性问题。
“你单身吗？”
魏展愣了愣。
昨晚都那样了……现在才问吗？
他点点头。
“嗯。”
“我蛮喜欢你的。”
何苗单刀直入。
“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兴趣？”
话题和魏展以为的不太一样。
他表情滞在脸上，消化着何苗这短短两句话的信息量。
“不是谈恋爱哦。”
何苗看魏展没反应，赶紧又补了一句：
“只是想和你睡觉。”
何苗从不压抑自己的欲望，但她很惜命，没有体检报告，她从来不敢睡人。
她确实很喜欢魏展，所以想和他有一个稳定的关系。而要想稳定，就得在一切开始前就把话说清，免得变成你爱我我不爱你的狗血闹剧。
……虽然昨晚已经提前擦枪走火了。
魏展觉得自己没吃早餐还是有影响。
能量摄入不足，影响大脑处理信息的速度。
他反应了很久，筛选出了符合他认知的词。
“……炮友？”
他表情也淡了下来。
所以来医院是为了这个吗？先排除隐患？
对，他差点忘了，不止他做了检查，何苗也做了。
不愧是城里的女生。
“可以是，也可以是fwb，你愿意的话我们先相处看看，才能找到合适的模式。”
对嘛，哪有这么多纯情男大。
看魏展平淡如水的反应，何苗笑意变得轻松了些。
出现了魏展认知里完全陌生的词汇。
“fwb，是什么意思。”
“friends with benefits，你可以理解为有肉/体关系的朋友。”
何苗喝了口咖啡。
“炮友的话除了睡觉不会有别的联系。”
嗯，现在的城里姑娘和二十多年前的城里姑娘也不完全一样。
更花哨了。
“也就是说fwb平时还会聊天，还会约出来玩。”
他抬眼平视着何苗。
“那和恋爱有什么区别？”
“不对对方负责。”
何苗看他有兴趣，也乐于解释。
“我们可以聊天、约会、分享生活，但不用事事回应，没有太多顾忌，也不用时时刻刻都考虑对方。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
“你依然是自由的，这比恋爱轻松很多。”
哦，懂了。就类似室友说过的“亲朋好友”、“唇友谊。”
魏展觉得有些讽刺，有些失望，但同时确实也觉得轻松很多。
他自认自己也谈不了正常恋爱。
他扯了扯嘴角，有些淡嘲。
“我和你做不了fwb。我从农村出来的，和你们这种城里姑娘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这些新奇的观念我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接触适应。”
何苗把他的话理解为对fwb更感兴趣。
这么帅的一个人，目前为止的性格她也很喜欢，如果只能拿来睡觉岂不是很浪费。
“农村有什么关系，谁祖上三代不是农民。”
何苗满不在乎，甚至指了指自己。
“你以为我为什么叫何苗？我名字是我外公起的。”
“……我那是真的很偏远落后的地方。”
“无所谓啦。”
阳光透过咖啡店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她脸上，明媚得有些晃眼。
“再偏远落后，你现在不是也坐在我对面吗？”
魏展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攥了起来。
“……所以你更希望是fwb的关系。”
“那当然，我说了蛮喜欢你的呀。我们住这么近，平时一起玩不是也很好。”
何苗答得毫不犹豫。
“闲着没事亲亲抱抱也很开心啊。”
还真是，好新潮的观念。
嗯，其实也好。
“那就，先相处看看吧。”
达成共识得到了何苗想要的结果，她表情显得很愉悦。
“好。不过有一点要提前说明，我不会管你和其他女孩子怎么相处，但不能上床，当然我也不会。如果有了想恋爱的对象需要跟对方说，关系也就到此为止。”
“嗯。”
魏展垂下眼。
“我也提前跟你说一下，我没有经验，你不一定满意。如果觉得不行，就当今天的事没说过，不用勉强。”
至少昨晚她觉得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一般没经验的男孩子不都无比自信吗，怎么到了他这反而这么保守。
“我不会勉强自己。你没有经验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可以慢慢学。”
她唇角勾起来。
“至于行不行，等检查结果出来，今晚我们可以试试。”
何苗看着报告单。
上面明晃晃的写着，年龄：22岁。
“你不是在……附近工作吗？”
怎么才22周岁？比她小那么多？
“嗯，在旁边银行。”
魏展脸从手里的报告单上抬起来看她。
“我今年6月毕业的。”
30岁。
他本以为比他大三四岁最多了。
“是我年纪太小了吗？”
何苗闻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刚毕业的男大，怎么不能算是男大呢？
还好提前说清楚了。
“你不嫌我年纪大就行……”
“不会，你很可爱，很漂亮。”
他没有那么挑挑拣拣。
何况能让他不恶心甚至起反应，已经是世间少有独一无二了。
他扬了扬唇。
“那，多多关照，姐姐。”
何苗还是第一次见他笑。
他的嘴唇很好看。
薄薄的，但唇珠又很饱满。
她眨眨眼。
“那……先牵个手？”
两人互相聊了聊状况。
魏展说他家在西北农村，虽然成绩在高中名列前茅，但放在全国也就勉强能看，于是在稳妥的大学里挑了青溪大学，好歹是个211。
毕业前通过校招进了银行。
虽然他说得自己平平无奇，但何苗觉得他很厉害。
银行校招现在很少要本科生，何况只是个211里末流的青溪大学。
何苗说自己之前在安明工作压力太大了，想休息一段时间，于是来了生活节奏慢的青溪。
魏展也没提出任何疑问。
吃了晚饭后，两人去逛了趟超市。
何苗蹲在收银台的货架前认真挑选，回忆着昨晚的手感，试图匹配合适的型号。
另一只手还缠着魏展的手指，两人手挂在一起。
魏展站在她旁边，看她蹲了半天，也没好意思开口问为什么要选这么久。
有路过结账的人看见他们，然后交头接耳。
声音并不小，魏展听见了。
他往何苗前面挡了挡，面无表情地看向议论的那两人。
一个一米八几，长相轮廓锋利，肱二头肌撑满T恤袖口的年轻男人，面无表情地盯人还是挺吓人的。
两个路人忙不迭地走远了。
何苗也听见有人议论了，一抬头就看见路人落荒而逃。
她撑着下巴看着魏展的背影，忍不住笑。
昨天晚上也是这样挡在她和外卖员中间。
不得不说，这背影还挺有安全感的。
两人回了家，刚关上大门，何苗小声“哎呀”了下。
魏展正扭钥匙开自己家门，回过头问她：“怎么了？”
“刚刚在超市应该买双拖鞋的……”
魏展家没有女士拖鞋。
“……我买吧。”
毕竟是来他家要用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
“还能挑款式吗？那我买吧。”
门打开，魏展走进去，何苗停在门口笑嘻嘻看着他。
对她不吝啬，是个好习惯。
“我买了你报销。”
“好。”
何苗先回了楼上喂猫，说等晚点洗好澡再下来。
她给魏展留了充分的时间做心理准备，甚至后悔。
洗完澡，何苗没急着下楼，和徐宁打起了电话。
“照你这么说，人家还是第一次？”
“嗯。”
“……你不觉得奇怪吗？要真像你说的这么纯情，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你。”
“谁知道呢，或许和我一样谈不了恋爱吧。我也没兴趣了解——”
“诶我孩子哭了！先不聊了啊。”
“……啊？好那你快去吧。”
何苗和徐宁是大学室友，也是闺蜜。
徐宁为组会头秃的时候，何苗辞了工作去学纹身。
何苗备婚的时候，徐宁在哀嚎自己什么时候能谈个恋爱。
现在徐宁在休产假，而何苗准备临幸年轻帅气的新鲜肉/体。
挂断电话的手机屏幕暗下来，何苗又按亮它，打开某宝，准备挑双漂亮的拖鞋。
不同的人，不同的阶段，想要的幸福也不尽相同。
深究每个人的选择没有意义。
她只要自己当下快乐就好。
磨蹭到了10点，何苗点开微信。
和魏展的聊天记录停在1个小时前。
他说：我洗好澡了。
已经给过你机会后悔啦，小朋友。
她手指轻敲：我下去啦。
对面很快回复：好。
魏展等她的这段时间，本想习惯性地抽根烟。
想起何苗不喜欢烟味，人都走到阳台了，一口没抽又回来了。
这会他开着门，人就靠在门口。
看见穿着睡裙的何苗，先是怔愣了一下。
她的睡裙是白色的，棉质的长裙，泡泡袖，胸前丝带系成蝴蝶结垂下来，裙摆镶着一圈蕾丝花边。
看起来轻飘飘，软绵绵的，像团棉花糖。
何苗见他呆看她，眼睛弯得像月牙。
“新买的睡裙，好看吗？”
“……好看。”
很可爱，也很……诱人。
原本一直无法理解的“纯欲”这个词，第一次在魏展这里有了具象的体现。
何苗进了门，轻车熟路往床那边走，反倒是魏展有些局促地跟在后面。
“我……要注意什么吗？”
何苗爬上床，拍了拍床沿。
魏展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一脸严肃认真，好学生的气质明显。
“今天的第一个知识点，注意个人卫生。”
她一本正经地开口。
“做之前最好洗澡。做之后也要，但不能马上洗，对身体不好，要休息半小时再洗。记住了吗？”
魏展点点头，“记住了。”
何苗看他被唬住的样子，噗嗤笑出声。
“剩下的……”
她凑上前，啄了一下他的唇。
“就，实践出真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