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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骚扰(1 / 1)

景泗一回国就接手了四季酒店,不管这场婚礼最初是为谁准备,他想要,现在就是他的。

秦颂死活不肯喊人,被客气“请”回座位,什么时候想明白懂礼貌了再来打招呼。秦迎这次聪明地没吭声,只使劲瞪了姜双双好几眼。

新郎换了人,主桌却不用换,秦颂外婆本来就坐在主位,左右两侧是景、秦两家辈分大地位高的叔公叔伯。

此刻,桌上两姓推杯换盏气氛良好,丝毫看不出新郎从秦颂换成景泗带来的尴尬。姜双双和景泗换上大红喜服携手而归,惊艳声祝福声不绝于耳。

跟着景泗一一喊人敬了酒,被盛赞一通,姜双双暗忖这一桌子都是老狐狸。

老狐狸们言谈间积极热情,对她身旁的小狐狸多有巴结吹捧之意,怪不得自始至终都没人替秦颂出头,原来她运气不错,单抽入手超强SSR。

喝完杯中冒充红酒的葡萄汁,她目光一扫,看见几个举着酒杯过来的人被拦住,肉眼可见的一脸遗憾。

“都是晚辈,不用挨个认识,没空。”景泗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淡淡解释一句。光看脸,那些人年纪多半都比他大,个别的已经人到中年,辈分可真是个好东西。

姜双双乐得轻松:“嗯。”尤其见秦颂一个好兄弟混在其中,被婉拒后走得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简直开心到飞起。

“老公,你看那个人,就那个高高瘦瘦好几次回头看咱们的,他特别讨厌,老当着我面讲荤笑话,我不高兴他就说我玩不起。”她抓紧机会给对方上眼药,人品不行,派不上什么大用场。

景泗和远处一个大美女隔空举杯,闻言一笑,也不看她:“你这声老公倒是叫得挺顺口。”告状还告上瘾了。

“不然我叫你什么,景先生?”

“太生疏,协议的存在要保密。”

“景总?”

“你是我员工吗?”

“景少?”

“再想。”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难伺候,”姜双双小声嘀咕,顺着他的视线扫了那大美女一眼,居然是当红一线大花,真人还怪漂亮的。

大美女看到景泗笑,以为是冲她,脸上笑容更妩媚了几分。

她没当回事,反正景泗也不是她真老公,根本不在乎。相比之下,还是称呼的问题更重要,她也不想总这么叫,怪吃亏的。

仔细琢磨一番,她灵机一动:“我知道了,要不我喊你阿泗吧,多亲切。”

“我妈习惯这么喊。”

姜双双眼神一荡:“我不介意啊。”不仅不介意,还有些蠢蠢欲动呢。

“我介意。”

“哦,那我想不到别的了,”她破罐破摔,“帅哥?景大哥?小景景?你干嘛这么看我,要吃人似的,我总不能跟着秦颂喊你小舅吧。”

“噗,咳咳。”景泗捏着拳头掩唇轻咳。要不是二十多年的教养刻在骨子里,他非得把刚喝进口的红酒喷出来。

姜双双嫌弃地后退一步,想象了一下他喷红酒的样子,像吐血三尺,噗嗤笑出声。被瞪了一眼,赶紧抿上嘴拉上拉锁,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满脸无辜。

景泗:“……”呵。

**

隔壁桌,秦颂自始至终紧盯着盛装打扮的姜双双,心底苦闷煎熬。

他看着她漂亮到灼目,和别的男人手挽手并肩归来,看着她乖巧地站在那人身旁,一起给长辈敬酒言笑晏晏,看着她一次都没回头看向自己,只顾着和他小舅打情骂俏。

那本该是他的新娘子,站在她身边的人应该是他,也只能是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只能远远看着,心如刀绞,还要屈辱地喊她一声小舅妈?

不就是去关心了一下安静姐,说的那些话也是当时为了安抚她,一时冲动才说出口,就算有过什么也是多年以前的事,她为什么不肯听他解释?

看到姜双双独自离开,去的是洗手间方向,秦松愣了下才意识到机会来了,急忙起身跟上去。

姜双双从洗手间出来险些撞到人,吓得急忙道歉,待看清是谁,一把将人推开,拔腿就走。

“双双,别生气了,是我不对,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再不惹你不开心了,好不好?”附近没人,秦颂求得真情实意,低声下气。

姜双双被扯住胳膊,走不掉甩不开,满心腻味地拧紧眉:“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去年圣诞节,你在哪儿。”

“我——”

“说实话。”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不好吗?我这几年怎么对你的,你最清楚,别因为一时赌气就故意和我作对,你和我小舅根本不合适。”

“回答我的问题,你在哪儿。”

“双双,你一定要纠结这点小事吗?”

“知道了。那前年和大前年呢,也在同一个地方?”

秦颂一脸失望地看着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的双双以前最乖最听话,就连裙子买白色还是粉色这种无聊的小问题,都要拿来一本正经地和他商量半天,即使他说过很多遍下次别问了,她偏偏乐此不疲。

姜双双甩开秦颂往前疾走,随即被人从身后抱住,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用:“秦颂,你这样让我觉得恶心,松开我,然后滚远点儿。”

“我松开你,让你回去找我小舅,高高兴兴当我小舅妈?”秦颂冷笑,嫉妒得口不择言,“看见海市景家有权有势的太子爷,体会到被人巴结吹捧的滋味,所以这么快就变心了?

“姜双双,你脑子清醒一点,他每次出席活动身边都带着不同的女伴,个个比你漂亮,比你懂男人比你会讨好,你以为你在他眼里算什么?

“也只有我,即使你让我这么没脸,还是愿意给你机会。别等被甩了才来找我哭,实话告诉你,我小舅只是需要个人结婚,因为我外婆说了,男人都是先有家才能成熟,没结婚谁都别想接管家业。”

秦颂一口气说完,态度再次软和下来,伸手摸姜双双的头却被躲开,大度地宠溺一笑:“行了,我知道你的厉害了,你在意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我们和好,婚礼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回去跟家里解释一下。”

“这就是你能跟我结婚的原因吗?”姜双双忽然问。

“什么?”

“你爸妈看不上我,你妹妹讨厌我,明明以前他们都在劝分,这次却同意我们结婚,还要求先办婚礼,半年后领证,”姜双双一脸讥讽,“是因为你舅舅回来接管家业,你们全家都急了?”

听说这个离谱的要求,赵一绯还在宿舍吐槽,说豪门媳妇真正规,上岗前还得先实习半年。她当时其实有点难堪,但那难堪不是赵一绯给的,而是秦家。

“你别乱猜,这是两码事,我想娶你是真心的。”秦颂极力撇清。

虽然他的确是用这个理由说服的他爸妈,还说之后可以反悔不领证,但他只是想温水煮青蛙,让他们多和姜双双接触,慢慢接受她,绝对没想不负责。

“心里住着个白月光,口口声声‘你敢嫁我就敢换新娘’的人,能有什么真心,真的挺恶心?”

“姜双双,你适可而止,我耐心有限,过来。”秦颂拉住姜双双的手往怀里按。

啪!姜双双这一巴掌又脆又响:“秦颂,我是看起来很好欺负,所以你才这么得寸进尺吗?我的耐心也有限,最后警告你一次,滚!”

秦颂捂着脸瞪着眼前人,震惊得无以复加。他感觉自己在做梦,一个噩梦,否则小白兔一样娇软的女朋友,怎么突然对他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你今天一定要跟我闹是吧,我不许你走,你给我回——”来字没出口,手腕被人一攥一甩,整个人往后栽去,重重撞到墙壁,疼得他闷哼一声。

“老公——”姜双双看着来人,只觉得此刻的景泗可靠无比,那张脸比任何时候都要好看一万倍。她拖长尾音委委屈屈又喊了声,如鲸向海如鸟投林,人直接飞扑进他怀里。

景泗不太习惯被人脸贴胸抱着腰,下意识想伸手将人推开,瞥见她红了的眼角,反手一搂将人环住:“别怕,我在。”

姜双双松口气,心里微微感激。他一开始肯定想推开她,身体的抵触骗不了人,那样的话,她大概会很难堪吧。

“谢谢。”她以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气音说。

回应她的是景泗轻轻地拍肩,以示安抚。

见这两人丝毫不收敛,身为他女朋友和舅舅,居然当着他的面搂搂抱抱窃窃私语,秦颂恨得睚眦目裂。

“景泗,我叫你一声小舅,这些年我妈对你也不错,你这样对我合适吗?”他怒不可遏,攥紧的拳头举起一半又放下。

倒不是尊重长辈,而是打不过。

他试过。

就在去年圣诞节,林安静为景泗又换了女伴但女伴仍然不是她而伤心买醉,他看不过跑去质问景泗,一时冲动朝他挥了拳。后来,他就去药店给自己买活血化瘀的药了。

那顿揍足足让他疼了十多天,以至于回国后被迫放了姜双双的鸽子,没陪她去迪士尼乐园,还骗她说是滑雪时为了保护舅舅他老人家,所以闪了腰。

身为长辈却半点没长辈的自觉,打起来心狠手黑,秦颂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景泗是真的不好惹,他打心眼里有点怵他。

秦颂刚才气急,喊完一嗓子立刻就开始后悔。景泗淡淡看他一眼,没跟他计较。

“她是你舅妈,守好你自己的本分,刚才的事,没有下次。”景泗警告完秦颂,握住姜双双纤细的手腕大步走向电梯口。

姜双双被狠狠帅到了,明知是假的,还是可耻地心动了一下。

“喂,走慢点,我穿的高跟鞋,”她往身后看了眼,见秦颂没跟上来,松口气,紧跟着又提起,“秦颂他妈特别宠他,不讲道理那种,刚才的事会不会给你惹麻烦?”不都说长姐如母什么的。

“怕麻烦我就不会娶你,”景泗回头看她,放慢脚步,“我和他妈同母异父,这个家里只有我姓景。”

这话信息量好大,姜双双无视他眼底的嫌弃,仔细咂摸几遍,后知后觉方向不对:“你要带我去哪儿,宴会厅在那边。”

“这里没咱俩事了,晚饭一起回家聚餐,在此之前你得先跟我去个地方。户口本带了吗?”

“那种东西谁会随身带啊。”姜双双腹诽,警惕道,“你要它干嘛?”

“你说呢。”

姜双双懂了,领证。

她眼神开始左右乱飘,假装不懂,天使和恶魔在内心天人交战。

天使:“开弓没有回头箭,勇敢点姜宝贝,冲鸭!”

恶魔:“你也是受害者,他们一家子拿你争经营权呢,用完就跑别内疚!”

白色小人给黑色小人一拳,黑色小人踹白色小人一脚,两人抱团扭打,在她脑子里滚来滚去。

姜双双头晕目眩。

景泗像是看透了某些人临阵脱逃的小心思,松开牵她的手,漫不经心道:“协议第三条,合作期间乙方须配合甲方一应合理诉求,包括但不限于领证、同居、家庭聚餐、出席宴会等。第五条,违约赔偿金,1000万。”

姜双双脆弱的小手微微颤抖。

她面色发苦:“你们资本家套路都这么深吗?”也怪他,别人提醒她认真看协议,她冲动之下扫一眼就签了,完全没注意还有这条。

景泗眼尾轻挑:“协议最后一条,合作期间全程无违约行为,1000万作为酬谢金赠与乙方。”

姜双双瞪圆眼睛猫猫震惊,主动牵起景泗的手往外拉:“老公快走,再晚民政局该下班了。”有这种好事不早说,她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景泗一脸嫌弃。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女生,不遮不掩,肤浅的明明白白。

挺好,是他最讨厌的类型,他不可能会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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