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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1 / 1)

周婷:???

周婷:“我又错过了——”

周婷:“不是?!我怎么感觉自从我进了这个游戏,就一直在懵逼?这样显得我很呆诶?”

斐时没接她的话。

爱德华会来找她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因为自从分配身份的那夜过后,爱德华就有意避开她们两人。更别说,最后爱德华开始用那种拙劣的手段,向她展现出过分亲昵的态度。

爱德华很聪明、很圆滑,从他在会议上的寥寥几次发言斐时看得出来,即使他想用这种方式来拉拢她,也一定不会显得这么笨拙。

一个人的做事方针能变,但动作与语言习惯却很难改变。

除非爱德华本人是双重人格或是绝顶的演员,不然只能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因此,在那一瞬间,在假装爱德华要对自己动手,和“动手”之间,斐时果断选择了后者。

为了游戏性,EN允许不同阵营间的互相攻击,但出于公序良俗,它却不允许违背一方意愿的性行为。

借此,她也确定了,当时站在自己面前,与她交流的人并不是爱德华,甚至,并不是“玩家”。

至于那到底是什么——回忆起那一瞬间爱德华眼中闪过的金色流光,斐时有些无所谓,列那的亡灵都能出现了,再来点灵异的东西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入夜大约一个半小时后,门锁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黑夜中的羊之乡对她这只狐狸敞开了怀抱。

今天要去的地方只有一个,泰丝和马伦的家。

保存在教堂中的村史最早可以被追溯到三十年前,从资料内容上来看,这也正是教堂在羊之乡中设立的那一年。

布鲁斯应当不存在对最爱的女儿撒谎的可能性,那么那些记载了古早以前——恐怕是泰丝为了不让那些与本地神话相关的村史流落到教堂手上,才藏下了那些资料。说不定,这也正是全村只有泰丝才了解这个神话的原因之一。

泰丝家的门敞着一道缝,还没等斐时走近,就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伴随着微凉的晚风袭击了她的鼻腔。

今晚,狼的目标果然是马伦。

斐时暂时略过他的房间,踩着一地淋漓的鲜血走开,最终在地下室里发现了无数倒悬的干草药,用试管装着的五颜六色的液体,以及关着猫头鹰的鸟笼。

还有成堆的书籍。

大概是因为保存并不完善的缘故,这些村史的纸张都已经发霉虫蛀,留下了大小不一的虫眼。

斐时匆匆将村史翻过一遍,才松了口气。关键部分的一些信息虽然有一定程度上的缺漏,还在她能读懂的范围之内。

这些村史虽然是近几十年的产物,却对数百年间发生在这个村子里各项大事都进行了再次的总结誊写。

村史中提到在这个村子刚刚建立起来,还没有羊之乡这个名字时。环绕着村子外围的山中生活着一群山贼,他们时常对这个村子进行劫掠,无论是钱财还是粮食,常常会被洗劫一空。

当然,这还只是山贼心情好的时候,如果心情不好,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都可能沦为他们追求刺激的牺牲品,只有拥有一搏之力的青壮年才能逃过一劫。

直到有一天,村子里搬来一个很有智慧的男人,他听说了村民的困境,说动了村人假装投降。他让当时的村长承诺每年向山贼献上大量的粮食与财物,只求山贼不再伤害村人的生命,随后在山贼认为这是个“天上掉的馅饼”而急忙同意时,他就带上了村中仅有的几个青壮年,与大量的熟食前往山中,给山贼“上供”。

接下来发生的故事,其实与泰丝叙述的传说相差无几。那些熟食中早已被这个男人加入了大量的毒药,陷入兴奋的山贼全无警戒心地将投毒的食物吃了下去。

那一天,以村子剿灭了山贼团伙为结局。

这也就是后来演化而成的,弱小的动物团结起来,消灭了狼的故事。

但在村史中,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男人成功消灭了山贼,将山贼这些年劫掠的财宝都带了回来。他把原本属于村人的那一部分还了回去,自己则收下了剩下的那一部分财产。

村民开始不满:“明明是个外乡人,明明是靠着我们的粮食和人力,他不过出了个脑子,那些东西该属于我们。”

男人曾经用过的手段启发了村人。

这一次,他们没再依靠男人的头脑,再度成功实施了这个计划。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放下警戒之心,吞下剧毒的,是男人。

与他一起死去的还有两个幼子。这一家唯一幸存下来的,是那天出村采买生活用品的妻子。

“果然和我想得一样,也就是说,他们窃取了属于你的——‘狐狸’的胜利。”斐时对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脚边的列那说道,她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他们真的是‘羊’吗?还是披着羊皮的恶魔。”

她感到一股陌生的,火辣辣的情感在胸膛中乱窜,只能深呼吸将它压下去。就像她第一次见到列那时,那莫名而来的悲伤一样,都是属于那只母狐狸的情感。

列那像是安抚她一样,伸出前爪碰了碰斐时的小腿,喉咙里滚出柔和的呜鸣声。

它看起来比昨晚好多了,透明的身躯变得凝实,有种半透明的玻璃塑像的质感。但同时,身上本来看不见的血痕与凌乱地翻开的皮毛也变得清晰可见起来。

虽然原型是人,但EN为了契合副本的主题将它转化成了狐狸的形象。

“看来我做得没错,要复仇的不仅是狼,”斐时伸手在它触感绵软的头上抚摸两下,“我们要复仇的对象,应该是村里的所有人吧。”

这样的话,真是有些难办啊。周婷和爱德华,必须要在这个副本中活下来,才能以通关者的身份脱出EN。原本斐时以为,至少有一个人是能被她带出去的。

算了,她蹲下来捏着列那的两只前爪玩,先把他们两个留到最后,实在救不出去也没办法,就当公费旅游了。

列那挣脱她作乱的手,跑到那一对斐时留下地血脚印旁急切地转着圈,借此吸引斐时的注意力。

“没关系的。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斐时站起身,一扬手把书堆全部推翻,“虽然你很有智慧,可你的妻子海默琳也不是只笨狐狸啊。”

“麻烦你一件事,帮我去泰丝的房里找一样东西好吗?”斐时说着,随手倒光了试管中的液体。

她又打开了房梁上悬挂着的鸟笼的门,把扑棱着翅膀的猫头鹰放了出来。

很快,她在这个房间中留下的血脚印就被液体、飞扬的纸屑与羽毛所模糊。

完成对马伦的“处理”之后,斐时的裙子已经被鲜血濡湿了一大片,就好像她才是策划了今晚凶杀案的主谋。

斐时扶着腰,疲惫地靠在门板上。夜色中,列那的躯体散发着朦胧的白光,他沉默着端详斐时,等待她的下一步指令。

斐时望向自己的手心,一块泛着冷光的金属,在她的掌心中倒映着火光。

今晚的工作实在是多呀。

斐时把脚伸进冰凉的湖水,羊之乡的黑夜倒映在她的眼中。鞋子在身边摆放着,鞋底也粘附着一层浓稠的血浆。

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尤为凄厉。

列那趴在她的鞋边,摇晃着那条蓬松的尾巴,棕黄色的眼睛里有人一般的温情和真诚。

“你说,我今天会不会做得太过了?”斐时伸手抚摸列那后颈处那一块皮毛,她回想起那几声脆响,略微打了个寒噤。

倒不至于感到后怕,只是有点轻微的恶心在胃里翻腾。

列那偏了偏头,这时候它又有点像动物一样天真而茫然了。

“虽然马伦只是个NPC,不过我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斐时手下微微用力,语气更加轻柔,“这不太符合我一直以来的做事风格啊。”

“是不是被海默琳的感情影响得有些过了呢?”斐时咕哝。

列那突然站起来,抖抖皮毛挣开了她的手。半透明的兽类瞬息窜入灌木林中,像是小船在波涛间起伏,一时间树叶晃动的声音不绝于耳。

斐时不明所以地注视着突然焕发了野性的列那。

直到星河从地面上冉冉升起,仿佛改变了世间的物理法则,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芒照亮了潺潺流动的小溪。

斐时伸出手,一只扑棱着翅膀的萤火虫落进她的掌心。

她收起五指,像是抓住了坠落的星子。

列那从草丛了探头,一身原本被斐时理顺了的皮毛再度翻翘。毛发间挂着不少枯萎的草屑与发黄的树叶。

它叼着一只半开的花,冲斐时呜呜叫着。

斐时微微一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干巴巴的微笑。她接过列那的花,又抚摸起他的皮毛来。

算了,游戏的话不用太过纠结这些东西,只要足够好玩就够了。

就像她也不准备向列那探究,为什么这样深秋的夜里,还有萤火虫和盛开的鲜花。

只要它们足够美丽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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