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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1 / 1)

自从大堰来了信,江知微便解了林桑晚的足,于是她又开始上窜下跳,而她跳得最多的就是沈府。

沈怀青见她堂而皇之地进自家大门,总会用手捂着胸口。

他也不讨厌林桑晚,之前沈司遥一事还得多亏了她,才能替沈司遥找一个一个合适的夫家。

若非她一闹,自己也不会发现刑部的齐乘渊倒是个品性样貌皆过得去的青年。

只是他们两人男未婚女未嫁,总要避点嫌。她倒好,一点也不避讳,敲门就喊:要见沈家大公子。

如今坊间传遍了,镇北王府的大姑娘看上了沈家大公子。

沈怀青也问过沈辞,对这个姑娘有没有意思。

结果,他淡淡说道:“叔父可以先准备,待本次秋闱高中,就去林府提亲。”

犹如五雷轰顶,直接将沈怀青惊得找不到出门的方向。

对于沈辞做的决定,沈怀青从来不会质疑,也不会过问,他知道,沈辞自小独立,做事果断有分寸,根本无需担忧。

只是现下镇北王府权势过甚,只怕会招来嫉恨。

其实林桑晚去找沈辞,除了看看他那绝美的脸外,有一个原因是为了不让自己荒于学业。

她得找一个搭子时刻切磋切磋武艺,而他府中恰好有两个武力高强的人。

可秋闱在即,她也不好总去打扰,于是消停了几日。

江知微见她有些心不在焉,以为两人闹了矛盾,问道:“可是沈家公子惹你生气了?”

林桑晚放下手中的枪,拿起竹心手里的绢帕擦拭脸上汗水,道:“过几日便是会试,不能打搅他。”

“那便好。”江知微拉起她的手,坐在石桌边,低声问道:“沈家公子可有说何时来府上提亲?”

提亲?

林桑晚瞬间站了起来,惊道:“阿娘莫不是糊涂了,他可是我的兄弟。”

江知微眉头微蹙,无奈的看了看林桑晚,若是当初没同意夫君让她从军,也不至于现在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

可她不会看错人,沈辞每次见自己,都会行好大的礼。

江知微笑道:“等秋闱一过,找个时间,邀他来家里做客。”

“阿娘,你这样让我好害怕。”林桑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如今全永都都盯着她的婚事,江知微心里也是着急,只想着再快点,也幸好沈家公子品行样貌皆上佳,虽然门楣低了点,可只要两人情投意合,其他都无妨。

秋闱结果出来,毫无意外,沈辞夺了魁首,成了新科状元。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永都花。

林桑晚眺望者远处高坐骏马上的沈辞,笑得心花怒放,听到周围人对他的夸赞后笑得更是明媚。

“今年的新科状元长得好俊俏。”

“就是感觉清冷了点。”

“清冷才好,别有一番风味。”

“你们瞎激动个啥劲儿,听说福安公主已经向皇上请旨册封他为驸马呢。”

“这也太快了吧。”

“可不快嘛,要我也得快,如此俊俏的好儿郎,看一眼都能欢喜好几天。”

......

竹心见林桑晚的脸慢慢沉下来,将窗户给阖上,道:“姑娘,我们回去吧。”

“不回去。”林桑晚回过神,拿起酒壶就往自己杯里到,一口接着一口闷。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有些难受。

想起这几日沈府上下喜气洋洋的笑脸,问他们有何好事,都支支吾吾地不说。

想到这,她更气了。

不知喝了多少,林桑晚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说的话也开始断断续续,道:“竹心,你怎么不喝了?”

“姑娘,你喝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竹心举起她的手臂往自己背上搭,谁知林桑晚甩开了,拿起酒壶从窗户飞走了。

夤夜,桂花浮玉,桂香飘满整个清竹院。

房门被人撞开,沈辞起身,看向来人,眉毛微微皱起。

低磁的声音响起,“你,这是作甚?”

只见林桑晚拿着酒壶,身体靠在门上,一只脚抬起放在另一侧门栓上,一双杏眼散着水光,死死地盯着他。

她紧拧嘴唇,就是不说话。

沈辞将拿起床旁架上的外袍随意披上,朝她缓缓走去。

不知为何,她忽然感觉有些热,像是身体深处突然窜起了一戳小火苗。

尤其是在清晰地见到他敞开的领口,心里的那股火燃得更旺了。

她微微眯起眼,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坚实而雪白的锁骨上,顺着月光,往下看,他胸前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也燃得她愈发难受。

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呼吸变得愈发急促。

沈辞低垂着眼,俯身将她抱起,放在椅子上,而后弯下身,拂了拂她眼前的碎发。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觉得,现在的她看来起来很柔软,如霜的淡眸也变得温润起来。

她有些迷离,看着眼前之人,想起什么,眼中氤氲,大骂道:“沈辞,你个负心汉,陈世美.....”

我们可是有过命的交情啊,你要成婚了都不告诉我......

沈辞:“......”

他不知道她为何一个劲儿的骂自己,只当是酒后妄言。

蹲下身,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没醉。”林桑晚突然起身,拽住他的外袍,转身将他推到椅上,两手霸道地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禁锢住。

她再次道:“我没醉。”

沈辞没料到她来这么一下,下意识地想去拢大敞开的衣领,手腕就被一只滚烫而柔嫩的手抓住。

他呼吸瞬间凌乱,清冷得如松山涧月的淡眸深深地凝望着她。

指尖传来一阵冰凉,她下意识想缩回手。

然而,冰凉的手反拽住她要缩回的手,一把往怀里带。

刺鼻的酒味混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令他有些陌生,可他又想多汲取些。

隔着薄薄的里衣,一阵软绵绵的,灼热的触感自胸脯传来,随后流转沈辞全身。

他仰头望着她,淡眸疏离的眼眸也染上了胭脂色旖旎的光芒。

他沉声道:“这可是你先撩拨我的。”

他突然凑近她,在她白皙细嫩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难以自持。

翌日,林桑晚醒来时,头痛欲裂,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回的府,又不知自己做了何事,只好将竹心叫来问一问。

竹心面露难色,而后支支吾吾道:“大姑娘,你昨日喝醉后,没做什么事。”

“真的没有?”

“嗯嗯。”竹心点点头,道:“就是一直在骂沈家公子。”

她其实好想说,你去了沈家,而且是沈公子悄悄地送你回来的。

听到沈辞,林桑晚瞬间不头疼了,立即起身洗漱,拿起房里长枪,就往院子走去。

“姑娘,你这是作甚?”竹心连忙跑过去,道:“你还未用早膳。”

“不饿。”到了院子,林桑晚霍霍地练起枪来。

春兰跑进院子时,只见到满地落叶在空中飞舞。

愣了愣,春兰道:“大姑娘,宫里来圣旨了,夫人让你去前堂接旨。”

那个皇帝老儿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林桑晚放下手中枪,缓步到前堂,只见一位司礼太监脸带笑意,望着林桑晚。

香案花烛已经摆好,只等她一起跪下听旨。

见众人跪好,司礼太监轻步上前,展开锦缎卷轴,朗声道:“朕奉太后慈谕,镇北王之孙女林桑晚,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太后躬闻之甚悦,兹特指婚于嘉辰王萧逾白,责有司择吉日完婚,钦此。”

宣旨完毕,江知微微笑的拿过海叔手里的钱袋子,塞给姓何的司礼太监,并扯着笑脸将人送出门去。

除了林桑晚,堂内余下众人皆面露喜色。

不是说好让自己慢慢选的吗?

想起什么,林桑晚回屋拿上长枪,让仆从拉了全家福,翻身上马,鞭子一甩,瞬间消失在府前。

风起时,满城枫落,马蹄所踏之处,激起千层枫叶。

片刻功夫,林桑晚便来到嘉辰王府,而后下马,气势汹汹的敲门。

大门打开,一个老仆从从门内走出,看到来人后,立即将她迎了进去。

“萧逾白呢,让他给我滚出来。”林桑晚气急,早已顾不得形象,体统,规矩。

“王爷在西院练剑,老奴这就领您过去。”

此时已是深秋,沿路而过,不时有秋叶从耳畔飘过,落在肩头。

林桑晚没有理会,待看到一道修长健硕的身影后,直接飞身过去,将金乌长枪抵在他胸前。

萧逾白不怒不脑,温润道:“阿姐,这是为何?”

林桑晚气得满脸通红,咬着牙道:“别叫我阿姐,是不是你搞的鬼?”

萧逾白露出一副无辜模样,轻声道:“阿姐,我究竟做了何事让你如此动怒?”

“真不是你?”见他一副纯良无害,毫无知情的模样,林桑晚放下手中的长枪,继续道:“太后给我两赐婚了。”

“什么?”萧逾白很震惊的喊道:“莫不是她老人家心血来潮?”

“你最近有没有进过宫?”林桑晚疑窦道。

萧逾白走上前,捡起她发间的落叶,一股林桑晚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令他想要再靠近一步。

可他没有继续上前,揉搓着手里的落叶,就好似在抚摸着她的头发,温和道:“前几日得了一块上好的美玉,想着祖母平日里最是喜爱玉件,于是便带去给她老人家把玩,不曾想她居然会......”

萧逾白没有继续说下去,无辜的望向林桑晚,像是在说,阿姐,真不是我。

林桑晚看着他无辜的眼神,又想起自己的小弟,心里顿时没了气,道:“以后还是别叫我阿姐。”

“为何?”萧逾白眨了眨眼睛,道:“那唤阿晚?”

许是弟弟形象先入为主,突然听到阿晚二字,林桑晚顿时觉得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罢了罢了,“还是唤阿姐吧。”

“阿姐。”萧逾白眼眸泛着亮光,闪得林桑晚有些迷糊。

既然是太后的意思,那便只能进宫找一找贤妃娘娘,看看能不能让太后撤回旨意。

待林桑晚离去后,萧逾白身边的李叔问道:“王爷为何不直接告诉林姑娘,林家有难,您这是在帮她。”

“来不及了。”萧逾白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深沉,淡淡道:“要想救他,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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