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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1 / 1)

赵小杏收拾收拾,跟着孙秀芬走了。

这些天大家都在说,赵小杏是个讲究感情的好儿媳妇。

知道内情的青梅,坐在炕头拌着荠菜馅,听赵五荷学村里人的话。

奶奶不知道前因后果,也比村里看热闹的那帮人强,对赵小杏的身世可惜:“可怜那么好的丫头,要在他们家伺候两个瘫子。以后有孩子傍身倒是有盼头,要是没有,她伺候人一辈子,老了该怎么办啊。”

青梅拌好荠菜馅,明天得到集市上卖去。

她捧着盆下地说:“伺候人一辈子不如不伺候,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我要是没分家,不也得过去伺候着。”

青梅知道她这是被周武纠缠吓到孙秀芬,孙秀芬不敢再让她沾边。

也不知道周武怎么打的李先进,李先进醒过来以后知道自己瘫痪了也不让李秀芬报警。

奶奶认真思考着说:“也是啊,她要是能分家就好了。他们对她不仁,合该对他们不义。”

赵五荷赞同地说:“老太太说话在理,哪有坏蛋不遭报应的,只不过是早晚而已。”

等青梅放完荠菜馅回来,赵五荷问她:“好孩子,跟大娘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看我儿子真不错,要是你能看上他,那是他的福气。他的命也苦,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要是实在看不上,大娘以后就不再提了。”

青梅面对赵五荷的追问,她不想撒谎。

她低头扯了扯已经穿旧的棉袄,还记得当日的惊鸿一瞥。

赵五荷仔细看着她,感觉有事,低声问:“好孩子,说吧。”

青梅抿着唇说:“我心里有个人。”

赵五荷忙问:“什么样的人?”

奶奶停下纳鞋底的针,也问:“你爱慕人家?奶奶我见过没见过呀?”

青梅小脸发红,解释说:“也不是爱慕,只见过一面。”

赵五荷心想,完了完了,见一面就心心念念,那不就是一见钟情么?她儿子看来要没戏了。

赵五荷不想放弃,就问青梅:“只见过一面怎么就觉得人家不错呢?女人嫁人还是找知根知底的好。谁知道披着人皮的是人还是牲口。农村有句话,娶妻之前全家求,娶妻之后全家欺。你遇上过一次,可不能再遇上一次。”

“没到那步,人家根本不认识我。”青梅不好意思了,把脑门顶在膝盖上闷闷地说:“我俩没说上话,他还给我件棉袄。”

说起这个,奶奶想起来了,她一拍大腿说:“原来是他!那小伙子长得太俊了,坐在小轿车里一看就是个人物。心底还好呢,让战士给我们送棉袄,多好的人呐。我看人准,这样式的人,以后才是大英雄。”

赵五荷听来听去,抓住两字“战士”,她疑惑地说:“你们说的该不会也是军官吧?要不怎么坐在小轿车上?”

奶奶说:“对,四个口袋的军官,特别俊俏的后生。”

赵五荷别的比不了,同样是军官,谁有她儿子年少得志,意气风发?

看青梅脸蛋红扑扑的,她便转过头问奶奶:“他俊还是我儿子俊?”

奶奶笑呵呵地说:“我又没见过你儿子,暂时算他俊。”

赵五荷忍不了说:“比我儿子俊的还没出生。再说,014部队年轻军官都是有数的,没几个没结婚的。那些我都见过,哪有我儿子俊的。”

青梅小声嘀咕:“就算没有,那他鼻梁上的小痣又帅又俏皮,皮肤还好,心地善良——”关键不是男主角。

青梅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跟对方不可能,说不定人家早就有了家室。她就是想一想,放在心里而已。

赵五荷非让她说,她才拿出来说一说。

“等等。”赵五荷眼珠子要瞪出来了,她倏地问青梅:“鼻梁有小痣?怎么会有痣呢!”

“有痣就有痣,小小的一颗...”青梅笑了笑说:“瑕不掩瑜。”

赵五荷当即下地穿鞋,忍不住咧着嘴乐着说:“我就说你俩有缘分。肯定就是他。”

青梅没听清她的嘀咕,不知道赵五荷风风火火又要干什么去。还当她听了真心话生气要回家呢。

“你别生气啊,以后我不说了。”

赵五荷着急啊,她甩掉青梅的手说:“你等着。”

青梅看她小跑着出院子,忙喊着:“慢点,还结冰呢。”

赵五荷没回答,消失在大门外。

奶奶心急地说:“怎么办,咱们是不是得罪人了?要知道这样,我就说她儿子天下第一俊后生。”

“顾大娘不是小气人,应该不是因为这个。”青梅虽然说着,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她毕竟答应要嫁到顾家,可她又说觉得别的男人不错,也是军官,换成是青梅自己也会觉得不好想。

青梅下地喝了两口凉水冷静下来,她跟奶奶说:“我去找顾大娘解释一下,我不是别的意思,也没想拿她儿子跟谁比。只是单纯觉得那位军官还不错。”

奶奶说:“对咯,咱们穷老百姓,还是脚踏实地少做梦的好。”

青梅点点头,把墙上挂着的大棉帽取下来戴上,又往脖子上绕了两圈围巾。

她套上鞋刚走出门口,赵五荷居然回来了。

她刚进院子,满脸的兴奋劲儿喊道:“照片,你快来看照片。”

青梅走过去,奶奶也闻讯从屋子里出来。

赵五荷把照片递给青梅,激动地说:“这是不是给你棉袄的俊军官?”

青梅低下头,呼吸顿时停滞住。拿着照片的小手开始发抖,她难以置信地说:“这是谁?”

赵五荷拍着胸脯说:“他就是我儿子顾轻舟!是不是他,你快给大娘一个准信!”

青梅的手被赵五荷一把抓住,可算是不抖了。

照片上,顾轻舟一身庄严的绿军装,正对着镜头的俊美面容坚定且刚毅。挂着高级军衔的肩膀下,是两排金属光泽鲜明的军队奖章。

他的姿态挺拔而端庄,目视前方,周身萦绕着军人的威严与气势。

青梅差点忘记呼吸,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对方鼻梁左边有一颗极小的痣。

赵五荷激动地在一边拍巴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絮絮叨叨说着她儿子拍这张照片的事,狠狠地夸赞着。青梅却什么都没听到,只想着“他就是顾轻舟”这个事实。

这太震撼,也太匪夷所思了。

原本两个完全没有联系的人,在姻缘巧合下竟见过面。

他就是传说中的男主角!

青梅差点忘记呼吸,这个事实太让她震撼。

赵五荷在一旁再接再厉地说:“周武不会轻易放弃,在那之前,你完全可以见我儿子一面。哪怕是为了威慑周武也好,或者是真心相亲也好,见一面不亏。”

她是真把青梅当闺女才说这样的话,天时地利人和,如今都占了,有什么不能见的道理?

青梅抖着小手,望着天,天空没多大反应。她咽了咽吐沫说:“我能不能考虑一下?太、太突然了。”

看到一惯冷静的青梅结巴了,赵五荷忍住笑,把照片塞给青梅说:“照片送你,你考虑着,但别太久,我着急睡不着觉。”

青梅低头看到照片上的男主角顾轻舟,心中悸动万分。真不愧是众望所归的男主角,当时她还想书中怎么不记得有那样的人物,原来就是他。

赵五荷知道逼得太紧会起反效果,她借口说有事,要先走。走之前,眼睛瞄了下墙角的锄头。

青梅心照不宣地点头,小手又开始哆嗦上了。

*** ***

当晚,北风消逝,雪花停止。

老人家身体不好,睡得沉。

青梅蹑手蹑脚地起来,套上左三层右三层的御寒衣服下了地。

天上的月亮像是起着毛边,雾蒙蒙的。

大半夜三点,青梅要跟赵五荷约好挖坟,心中不免忐忑。

她为了壮胆,把顾轻舟的军人相片放在兜里,用来...辟邪。

他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最能辟邪了...吧。

谁知道,青梅站在山下等赵五荷的功夫掏出照片,一群乌鸦嘎嘎飞过...她感觉身边骤然起了风,眼瞅着要打雷。

天道不会允许女配跟男主在一起。

哪怕是照片。

青梅连忙把照片用手帕抱起来,聚起来的乌云在她头上转了一圈消散了。

青梅觉得奇怪,下午赵五荷拿照片给她看的时候明明没事。

出门前,青梅晚上睡不着觉,其实考虑来着。

赵五荷说的没错,周武绝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他被抓还有两个兄弟不会放过她。与其坐以待毙,真不如跟顾轻舟相亲看看。

毕竟顾轻舟有绝对的实力可以碾压这批地痞混混。

再说,顾轻舟实在长的让人动心。不管是鼻梁上性感的小痣还是抵住喉结系着的风纪扣,都让她心潮澎湃。

哪怕他只是淡淡地坐在镜头前,也难以隐藏精悍漂亮的身材曲线。

怪就怪他太诱人,在端庄的外表下,眼神透着野性。

青梅侥幸地想,相亲而已又不是一定要处对象,一起喝杯茶交个朋友总不能让她被劈死吧?

夜深雾重。

青梅捂着烫手的衣兜,吃起了熊心豹子胆。

“喂!”

青梅吓得一哆嗦,转头看到赵五荷扛着锄头走过来。

赵五荷见她站着远处嘿嘿嘿傻笑,也吓得够呛,殊不知这姑娘正在琢磨着她儿子。

俩人结伴往坟场去,越走四周的树木越是狰狞可怕。

青梅听着自己焦虑的呼吸声,眼瞅着到了坟场就要挖人家祖坟,她忍不住对赵五荷说:“我能不能再看一眼你儿子的照片?”

赵五荷不知道她拿着要辟邪,还挺高兴:“看啊,想看就看。”

青梅从兜里掏出照片,揭开手帕,看了眼正气凛然的顾轻舟。

很好,又吃了口熊心豹子胆,暂时不怕了。

她飞快地拿出照片又收回,赵五荷都还没看清。

到了坟场,气氛跟上山的感觉截然不同。

赵五荷死过一次,但还是对坟场有天生的敬畏,她拿着手电筒一个个照过去,咽了咽吐沫说:“咱们从北边这片开始挖,看看有没有被挖过的。那几个新死的不挖,你看这边一二三四...二十一个,咱俩一天三个,争取一个礼拜找到。”

“...行。”青梅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搓了搓手说:“咱们就按照他们的门牌号,从小到大——”

门牌号?

赵五荷想笑又不敢,她憋着劲儿说:“那咱们得轻点,别把他们惊醒给咱们开门了,哈哈...”

“......”青梅打了个寒颤,站在坟场中间讲冷笑话,这得心多大。

赵五荷见青梅怕,笑的不行:“咱都挖坟了,胆子大点啊。”

青梅幽幽地说:“我们还是分开挖吧。”

赵五荷脸上的笑容顿了顿说:“为什么?”

“你们好歹当过邻居。”青梅微笑着指着面前一圈坟说:“它们见你回来了,万一要找你玩呢。”

赵五荷脸上一僵:“......”

五分钟后。

俩人和好如初,继续吭哧瘪肚抡锄头。

挖到快天亮,她们俩悲催的发现,一个礼拜根本完成不了。土地还是冻的,她们俩挖了半宿只挖了一个。

青梅跟赵五荷疲惫下山,知道青梅还要卖荠菜饼,赵五荷心疼地说:“大娘陪你一起,到了地方咱们轮流打盹。”

青梅觉得建议不错,要不然真扛不住。按照女配的戏路到金队长家借自行车,让赵五荷先回去洗把脸。

哪知道刚推上自行车,天上轰隆一声,要劈雷。

推着自行车的青梅惊呆了,她抬头对着天,指着自行车说:“我是推车啊,推车打雷?”

轰隆隆!!

青梅无语凝噎,尝试着把自行车扛起来。

在她扛起自行车的瞬间,天雷停止了。

推不好使了?

必须扛了?

青梅:“...驴蛋玩意!你就整我是吧!!”

她指着天正要破口大骂,赵五荷洗漱完回来,诧异地看着扛起自行车的青梅说:“你这是干什么?”

青梅无力地说:“这我没法给你解释。”

“我懂...”赵五荷点头:“难言之隐。”

“......”

非要这样说也行。

青梅跟赵五荷轮流扛着自行车往集市去,路过行人纷纷诧异。

俩人累的气喘吁吁,赵五荷心中想着,儿子,你这个儿媳妇真是娘给你扛回来的啊。你要是不孝敬娘,天打五雷轰啊。

在她们过来的路上,有便装找人的战士见到扛自行车的人出现了,飞奔着告信。

顾轻舟正在开会,让包觅转达。

包觅本想着悄悄说,顾轻舟觉得没必要藏着掖着,于是让包觅当着大家的面说。

包觅咳了一声,挠挠头:“巡逻的战士说了,扛自行车的神经...神一般的女同志,不是别人,是...是你娘。”

“......”顾轻舟停下写字的动作,难得地说:“再说一遍?”

见首长板着脸,包觅结结巴巴地说:“真是你娘啊。扛着自行车跑的呼呼快,战士差点跟丢了。”

顾轻舟:“......”

这个家必须得回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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