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有纪跟松田阵平白天蹲守，两人跟佐藤美和子讨论完后就开车前往医院。
医院那边已经沟通好，只是在“石田奈奈”还没出重症监护室之前，他们只能在走廊上守着。
开的是小川有纪的车。
松田阵平上了车后就静默不语，小川有纪余光看见他的眼神在车上来回移动，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第一次体验你口中的老古董，是不是在考虑收回你的这评价？”
松田阵平摘下墨镜在手里把玩着，闻言嗤了一声，“那倒没有，我只是在想你昨晚那套衣服拿回去了？”
小川有纪刚才跟他们说的情况只是只言片语，而具体情况可比她说的要精彩许多，至少那全套的黑衣服和伏特加、琴酒与护士的绝美狗血爱情故事，她都没提到。
还有她昨晚怎么那么巧出现在码头，明明前脚他们才得出结论护士身后有人指使，她后脚就能抓到把柄，甚至还牵扯到了枪。
小川有纪没有解释的部分，松田阵平觉得基本可以默认为她心里有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小川有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撇撇嘴无语道：“我说的不就是你们想知道的吗？至于我怎么知道的，那都是过程，只要结果让人满意不就行了。”
“我只是好奇那套衣服哪去了罢了，又没问你过程。明明是某人心里有鬼，看什么都是不怀好意吧。”
松田阵平嘲笑着，听着小川有纪有些暴躁的回嘴，望向窗外，手指搭在车窗上轻点着，莫名想要抽烟。
“喂，好歹也应一声吧，我说了这么多话你一句都不回，搞得我很尴尬诶！”小川有纪吐槽了一大堆，结果没得到一句回复，有些不爽地看过去。
果然，不合伙的话无论磨合几天都是一样的结果，亏她今早还在佐藤美和子面前说要跟松田阵平好好相处，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
小川有纪看过去，突然愣了一下：“你手里那是什么？”
松田阵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捣鼓手里的物件，从小川有纪这边看过去，好像是块表……
……表？
松田阵平感受到小川有纪的视线，低头捣鼓，随口应了一句：“你不是看到了吗？手表啊。”
她的意思是这个吗？
小川有纪瞪大眼，她的意思明明是，为什么护士的那块表会在他手里！还有他怎么在暴力拆卸啊！
“这不是那块手表吗？你这是在干嘛——不对，你怎么搞到的！”
“昨天拿证物袋的时候顺手换了过来。”松田阵平小心翼翼地拆下表壳，随手放下，又开始捣鼓里面。
“昨天刚开始检查她身上的东西时，我就觉得这块表不太对劲，刚才我又听了听，表针走动的声音不对。”
小川有纪开着车，只能时不时瞥他这边的动作，闻言有些无语，“所以你根本就什么还不知道就直接把东西截下来了？你这事怎么做的这么熟练！”
无论是随手就把嫌疑人的东西换过来，还是这一手拆表的动作，都太娴熟了吧。
亏他之前还一直怀疑她行事不端，现在看看他也没立场说这些，他们两个半斤八两罢了！
松田阵平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耸耸肩反驳道：“这方面我还是比不上你。”
至少他的出发点是为了破案，使点明面上违反警察规定的手段可以理解，但小川有纪？
想到她身上还有那么多没解释的疑点，松田阵平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偷换证物的行为过分，更别说现在的情况，还好他提前就把东西换了出来，不然断掉的线索就可以让他们费好大的功夫了。
虽说佐藤美和子之前说的蹲守是有可能得到其他线索，但现有的都搁这里了，有什么理由不看。
果然底线都是对比出来的。
小川有纪：“……”
她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他了。但看着他一手娴熟的拆卸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事，还是没忍住问了问：“话说我还不知道你以前是哪个部门的呢？怎么突然想到转到搜查一课了，是那边的工作不顺手？”
松田阵平拆卸的动作没停，甚至一如既往的流畅，闻言回道：“机动科爆破处的。”
爆破处的？
小川有纪惊讶，没想到他之前竟然是爆破处的警察，不过看他这拆卸的架势，确实有模有样的，所以就不是因为工作不顺手才转过来的了。
小川有纪眼神飘忽，知道松田阵平之前是爆破处后，压在心里的事情就又冒了出来。
‘你说，这家伙总不会是因为炸弹才没了吧。但是他都已经转到搜查一课了，怎么还会跟炸弹扯上关系？看他这样子，也不是拆弹能力不行啊。’
【系统：……】
好吧，就知道它不会说，现在更是连敷衍都懒得了。
小川有纪想了想自己仅存不多的良心，还是拐着弯用开玩笑的语气问了句：“你该不会是因为在爆破处的人际关系处理不好，才转过来的吧。不过就你这脾气，在哪里都讨人嫌吧，就没有想过从自己下手？”
松田阵平想抽烟的冲动硬是因为在别人车上而忍了下来。小川有纪之前就嫌弃过他一声不吭就让她抽二手烟这件事，虽说他向来随心所欲，但想想小川有纪可能会直接把他从车上扔下去，避免麻烦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去拆卸手表转移注意力。
但是小川有纪一直在他耳边叨叨着，让松田阵平想要静心研究这块表的心思都没了。
他看着明显内部构造比一般的表要过于复杂的手表，抽出一个眼神去睨了小川有纪一眼，毫不留情：“你太吵了，相比我这种讨人厌的脾气，你这骚扰耳朵的习惯更讨不到好处吧。”
“……”小川有纪沉默，回过神他说了些什么后，立刻瞪大眼回瞪过去。
她这是为了谁？要不是为了探出他可能的死因，她怎么可能会关心这些。
本来她不准备管这事，反正就是个相处几天，还处处惹她烦的同事罢了。
但是得知他可能在最近就会没命，小川有纪良心上又实在过意不去，没看见也就罢了，要真是在跟她搭档期间人没了，她心里肯定会有些负担的。
再说，这人除了脾气坏一些，其他地方也不是没可取之处——综上，她好心地想着也许能救一下，结果他就这态度？
小川有纪在心里劝自己不知者无罪，嘴上还是冷笑一声：“这松田警官可就纯属瞎说了，谁不知道我人缘好。”
松田阵平闻言挑了挑眉，回想起这个，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还真是没错。
才入职没几天，整个搜查一课甚至是整个警视厅就好像被施了魔法，处处都能听见对小川有纪的评价，清一色的好评。
明明她天天跟着他一起出勤，一到下班时间溜得比谁都快，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经营的人际关系，但小川有纪的社交圈就是在不断扩大。
据他所知上一个这样吃得开的，好像还是hagi吧。
松田阵平的思绪忍不住飞远，想起之前萩原研二刚入爆破处时没用半天就跟其他人混熟了，甚至第二天晚上就拉着他一起去参加联谊的事，对比一下小川有纪的速度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震惊了。
“松·田·警·官？”小川有纪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恶狠狠地说道：“你至少要在结束聊天后再走神吧。”
松田阵平回神，低头看了眼被自己已经拆的差不多的手表，低声应了一句，然后停了一下突然问道：“那我想问问人缘好的小川警官，我这种脾气，应该怎么改善人际关系？”
“哈？”小川有纪惊讶。
“怎么？同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吧，还是说小川警官不知道要怎么解决？”松田阵平眨眨眼，许久掩在墨镜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小川有纪，勾唇问道。
“既然你都这么问了，我这人还是很大方的”小川有纪嘀咕着，一脸莫名，但还是下意识想了想，“性格什么的不指望你一时半会改过来，能不动嘴噎人就很好了。首先改变一下你的表情吧——”
松田阵平：“怎么说？”
“你整天看谁都冷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了你钱一样，谁看见了都不乐意跟你搭话吧。”
小川有纪撇嘴，又嘀咕着，“也就我这么善解人意了……不对，如果不是被分到一起，我也不乐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
“多笑笑啊！”小川有纪恨铁不成钢，“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没听懂，不用我这么明确地说出来吧，说实在的你也就皮相上占优势了，多笑笑的话说不定下个情人节收到的巧克力倍增呢！……话说，你不会一直以来都是凭皮相收的巧克力吧。”
小川有纪自话自说，慢慢开始八卦起来，看着松田阵平听到这里后不以为然的表情，觉得自己猜对了大半。
“哦，你这样说的话，我觉得单凭我这张脸就够了，谢谢你提的意见，但好像没必要接受了。”
小川有纪：“……”
啊，神啊，来个人把这家伙踢下车去吧！她真的一点也忍不了了。
继嘴毒后这是又开出来什么自恋的性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