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等将纪川标注的四五站都逛完，许栀才感觉有些饿了，这次不打算跟随纪川的标注，而是随机推开一道门进去吃午饭。
她看向四周敞开的门，随便推开了一扇看起来最面善的门，她往里走，询问着：“你好--”
还没说完，人往下踩空了，失控的感觉没有维持多久，许栀敏捷的一边抓住手里的纸袋，一边拽住了最旁边的栏杆。
推开门后里面并不是一个以为中的餐厅或别的店铺，而是一道向下的楼梯。
等她稳住身体后，才看清楚这个小小的空间，昏暗向下的楼梯，走过两层台阶再向左拐走下两层台阶，才能看清楚全貌。
呈现在她眼前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餐馆或店铺，而是一个足够同时容纳四五十人的小剧场。
此时剧场舞台上站着几个穿着非常动漫化的女孩子们在排练节目，许栀像是误入的爱丽丝一样，她不安而兴奋的看着四周一切。
直到一个中年男人靠近她，问：“你也是来报名兼职的吗？”
许栀：？
许栀闻到剧场里的香味，非常甜的黄油香气，剧场舞台上的女孩子们正在忽的欢呼一声，音乐声便瞬间在头顶炸开，仿佛将那种黄油香气一同炸裂开。
“请问您说的兼职是什么？”
兼职地下偶像，实际上宛如女仆餐厅。
每天打工时长最少三小时，时薪两百星币。
剧场营业时间在晚六点半至九点，其余时间可用来排练，主要工作就是当一个小偶像。
唱歌不行无所谓，跳舞不行无所谓，唱跳都不行的更无所谓。
主要长得可爱就行，穿上裙子在舞台上给人当三个小时的幻想偶像就可以了。
当然台下的观众只能看，甚至在营业过程中是不允许录像拍照的。
人气较高的偶像在月底或许可以进行一次握手会，握手会的门票是由粉丝购买周边赠送的，所谓周边也只是官方营业录像和照片，钥匙链或抱枕之类的小物品。
整个地下剧场目前兼职爱豆大概有十几位年轻女性组成，大多是来自附近许高中和大学的年轻女性Omega或女性Beta。
经由毕业来来往往的换人，兼职人数也只是固定在十二位左右，偶尔也能达到二十位。
而剧场是不进行色情擦边表演，营业范围也只是对一些二次元阿宅开放。
而来这里兼职的女孩子们也只是因为周边西餐厅已经不再招人，才退而求其次来到这里。
毕竟这里的兼职需要学习一些跳舞唱歌，对比只是付出体力的西餐厅来说，这里的兼职多少有些不划算。
各位兼职偶像离开剧场后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梦幻一般的三个小时只留在舞台上，私底下里和那些台下呐喊的二次元阿宅们毫无联系。
许栀听完剧场唯一负责人阿泰的介绍，心动无比，毕竟时薪二百，每周做三天的兼职，每一个月积攒下来的钱也足够多了。
“我可以吗！”许栀问，她站起来，转了一圈，认真道：“我不会跳舞，唱歌也不太行，但是我会做体操。”
阿泰看她一圈，也像模像样的检查一遍，其实这份兼职根本没有什么职业能力要求。
毕竟正经的偶像也就那样，谁会对一群兼职的偶像苛责太多。
这样就算是面试成功了。
阿泰把许栀领到后台去，找了个已经空的储物柜给她，又从一个纸箱里抱出上一个离职的偶像打歌服给她：“你就用这个，应该码数差不多，之后有新的打歌服会发下来的，还有这里也经营一些蛋糕咖啡之类的，算是餐馆性质，你最好去做个体检，健康证明到时候交给我。”
一边走，阿泰一边给她介绍，这里的后台小的可怜，一排亮着灯的化妆镜是大家轮流着用的，有厕所和换衣间需要兼职轮流打扫，墙上还贴着打扫表格，兼职的时候需要打卡，打卡机就安装在门口。
这里和西餐厅的兼职差不多。
很快许栀认识了一个人——小千，上一位离职的兼职正好是她的搭档，上一位兼职离职后，小千就一直一个人，人气大跌，连上月底的握手会都没能参加。
小千是已经毕业的大学生，本职工作是一名漫画家，但目前处于一种人气低迷状态，只能出来找兼职，一周在剧场里呆上五天，几乎和全职没什么区别。
一脱下打歌服，小千本人就是白色短袖灰色运动裤戴着大大黑框眼镜的阿宅形象，和舞台上元气亮眼的小千完全不同。
许栀伸出手握住她，不可思议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认识漫画家。”
漫画家三个字一出来，小千立马一脸要哭的样子。
宅在家里以邋里邋遢形象活着却要画出青春靓丽美少女的小千，本身对社会评价异常敏感。
漫画家三个字的评价简直像是已经将漫画界的诺贝尔奖杯放到小千手中一样。
于是小千立马认同自己的新搭档为至交好友，不仅提醒许栀打歌服不合身可以先去修改，还约好下次许栀早点来，她会负责教许栀两人的宅舞。
许栀想应该不会难道哪里去吧。毕竟从舞台下路过的时候，她看到一个女孩子不小心绊倒了另一个女孩子，然后三个人就笑成一团。
许栀的意思是说，这些人和昨天迎新晚会上的表演水平相比还要差一大截。
在剧场里还蹭了一顿据说是有兼职偶像亲手做的，其实专职厨师做出来披萨和意面。
原来那黄油香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许栀很满足的吃完一顿，决定先去寻找纪川最后的一站，衣服则会去之后再想办法修改。
但最后一站的位置非常偏僻难找，许栀问了一些人后才找准正确位置。
这和之前纪川推荐的地方完全不同，已经是热闹都市里荒诞的冷僻地方。
走下七扭八拐的楼梯，越安静，这附近气味不太好闻，充斥着一些尿骚味和野草味道。
她还能看见杂草里放着的一次性小碗，一些小猫们聚在一块蹦跳吃着碗里的猫粮和水。
许栀走过去，小猫们便惊讶的跑开了，远远的躲在草丛中，在野草缝隙中和许栀对视着。
就在许栀和小猫大眼对小眼的时候，她晃动手中的纸袋，嘴里发出喵喵声，企图诱哄小猫靠近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许栀看到对面的玻璃门从内被人推开了。
破旧的小玻璃门还用红色的胶带贴着饭馆两个字的字样，另一边的墙上还贴着曾经饭馆里的菜单，似乎辉煌了又迅速冷落了。
门推开后，纪川穿着普通白色短袖和灰色长裤，身上还穿着件围裙，他手里还端着一只塑料碗。
看来路上那些塑料碗是纪川放置的。
他站在门口，明显将许栀刚刚空手诱哄小猫的样子完全看完了，他走过去，将小碗放下，明明跟他很熟的小猫们蹦跳着围绕过来了。
纪川蹲下身，捉住一只，冲着许栀举起来：“要摸吗？”
说着，他举着猫的手往旁边挪了下，露出自己的脸来。
闻言，许栀顿了下，两秒后，笑容灿烂的点了下头：“要。”
许栀将手中的纸袋放在一旁，她揽着裙摆蹲下，并肩靠近着纪川，身上的带着一点黄油香味。
纪川敏感的嗅了嗅，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在许栀放下的纸袋中，但他没有张口问出来。只是将手中的猫往前递了递，小猫无知的叫了声，蹭着许栀的手掌心，她不自觉的开始抚摸猫脑袋，偶尔会蹭到他的手指。
直到小猫不耐烦了，开始挥爪，纪川才放开它，小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许栀站起身，环视一圈，最后还是看向纪川走出来的那间屋子：“哪里是做什么的？”
纪川顺手提起她的纸袋，带她走进去。
跟在身后的许栀忽然想起什么：“等下。”
她从纸袋里翻找两下，从最底下翻出一只钥匙链，递给他：“这个送你。”
纪川收过去时，发现许栀脸上出现一瞬间的不好意思，这种神情一般很少出现在她的脸上，就像那天她书包里藏着一袋拆开的乌梅。
他仔细看手里的钥匙链，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是纪川常逛的店里的风格、
今早还没有睡的完全醒的时候，他收到许栀已经出门的消息，脑中很想让许栀出现往常他一个人出现的那些场景里。
纪川没什么朋友，一个人乱逛，将整个城市逛得烂熟，他想那些没有被人发现的秘密驻点大概会非常欢迎好奇的小栀。
随手画的小地图一点都不潦草，是曾经逛了很多次的地方，是没有朋友常被人误解的纪川沉默出现的地方。
眼前的许栀笑了一下，眼里流出明亮的光，明明是太阳落山的傍晚，却在一瞬间这个地方也跟着被点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来了我感谢在2023-08-30 23:39:49~2023-09-06 15:57: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mellia 20瓶；不吃bl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