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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1 / 1)

江盛璟边换衣服,便恼怒自己刚刚的表现太过丢人。

为什么要在院子里停留,看见许琪说话后干嘛要跟个泼妇一样争吵,为的还是一点水,丝毫没有风度。

好像他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想到刚刚那人嘴角挂着的笑,他就脑子忍不住的想,她到底在笑什么,是在嘲笑他小气还是笑他狼狈。

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外面,他站在院子里的树下,等了很久都没有见人出来。

“盛璟哥,你怎么站在这里,是等我们的吗?”

冯晓燕本来浑身累的不行,看到站在树下的男人,瞬间精神起来。

情不自禁的将手放在麻花辫上,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满怀期待。

江盛璟见大家都回来了,俊秀的眉毛敛起,淡淡的打了声招呼,转身就回了宿舍,留下冷清的背影。

“他可真傲气,家里什么背景啊!”

有个男知青酸溜溜看着江盛璟的背景,来这里这么久,从他吃的穿的以及做派上,大家都看出来了,江盛璟的家世极好,大队队长都对他极为关照,好像巴结他一样。

而江盛璟倒没有因此搞特殊,每天该上工还是上工,每天赚的倒不至于是满工分,也是男知青里的平均水平。

“不知道,京市里藏龙卧虎,大官多了去。”

“别嫉妒了,人家就是来锻炼,给自己添一份履历,来下乡就是增光添彩的,不跟咱们似的,只能苦哈哈在乡下一辈子。”

知青也不进去,就在门口讨论了起来。

旁边的冯晓燕听着,眼中神采更加亮了,攥了攥衣角,便朝着江盛璟那边跑去。

这边林宝芽已经回家了,外面天热披散着头发也没有什么事情,走回去一会儿便干了。

水缸里没有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虽然洗完澡了,但还得喝水,只得提着桶去了村头。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挑不了两桶水,就拎着一个桶过去。

这时,正是大多数人家做饭的时候,好几个人过来打水。

林宝芽没着急向前,眼睛看着人家打水,系上绳拿着水桶往里一丢,随即转动井边的辘轳头,装满水的木桶便升了上来。

轮到她的时候,她也照模照样的复刻他们的动作,结果却不如意,往下看了一眼只装了浅浅的一点水,快速将木桶转了上来,

又尝试一遍,还是没找到窍门,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把木桶接了过去。

刚刚不是没人了吗,她墨迹的都有人过来了。

扭头看过去,这人是个熟人,韩兰芝的哥哥贺东林。

他的脸轮廓刚毅,林宝芽看着他,他却没有抬眼,只是将木桶抛了下去,木桶落水的声音比林宝芽刚刚抛下去的声音大。

也不用看就知道打了满满的一桶水,自顾自的把木桶打了上来,放在了林宝芽旁边,之后就开始打自己的两桶水。

“贺东林。”

听到叫他的声音,贺东林睫毛颤了颤,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她还记得他的名字,转动辘轳头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看向林宝芽,问有什么事。

“能不能教我怎么打水。”

贺东林点了点头,有人教就是不一样,直接说重点,林宝芽试了两次就成功了。

打好水之后,贺东林将两桶水挂在担子上,自己则稍微弯了一下腰,轻轻轻松就将两桶水担了起来。

而林宝芽两手抓着木桶的柄,一开始还能走几步,后来感觉胳膊越来越没劲,就放下桶歇了歇,只见贺东林已经走出去了很远。

歇了一会儿,她就又抓着木桶往前挪动,不仅有些后悔,或许应该用扁担,担着的话应该省力,大不了两个桶都装得半满,总比现在提着水,腰几乎要折断的好。

她四下打量着周围有没有能帮到她的人,可惜眼珠转了半天没见个人影,深呼了一口气,林宝芽继续费力的挪动。

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林宝芽猛的抬头,见是贺东林,眼中带有期待,贺东林也不负所望,他确实是来帮她的,她也不去想贺东林为什么帮她,十分愉快的将木桶交给他。

他果然不负那身肌肉,单手拎起来感觉很轻松。

林宝芽在前面带路,不成想贺东林走的比她还快,他这个知道她家在哪吗,就闷头往前走,怕不是个憨子。

“你往哪走啊!”

林宝芽在后面跟着,想着拐弯的时候再叫他,就见他闷不吭声的往知青点走。

就算今天她用了知青点的水,那她也没打算还啊,都没想让知青点的其他人知道,贺东林怎么回事,还往这里走。

贺东林马上就要进院子了,就听到林宝芽的质问,立马停住了脚步,“不是这里吗?”

“我又不住这儿,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不用我带路,自己闷头往前走。”

贺东林有些讶异,她不是知青啊,他从小在村里长大,可没见过她,难不成是哪家的亲戚,也没多问就拎着木桶,转身跟在林宝芽身后。

就这样,贺东林跟着林宝芽到了村西,看着眼前的破屋。

这不是韩戈舟住的地方吗,韩戈舟单独被分出来,住在村西老屋,这是全村都知道的事,但林宝芽为什么住在这里。

贺东林眼底黑漆漆的,似是有情绪翻涌。

“就是这里,这才是我家。”

见贺东林半天没动作,林宝芽看了过来,见他张开嘴说,“这是你家,你跟韩戈舟什么关系?”

“韩戈舟是我丈夫。”

原来前一阵跟韩戈舟结婚的人是林宝芽,贺东林哑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眼底沉静的似一潭死水。

提着水,将水倒进了水缸,见水缸就一点水。

贺东林拿起角落的扁担和另一个木桶,挑起来就往外走,有人帮忙,林宝芽很开心,要是这人一直能帮她挑水就好了,可惜她钱不多,雇佣不起人。

来回走了好几趟,水缸才被填满,林宝芽见贺东林出了一脸汗便拿毛巾给他。

韩戈舟一进门便是这么一幕,高大坚毅的男人旁边站着一个身材玲珑的女人,两人手挨在一起,这画面实在碍眼。

他原本满脸笑容,手里还拎着给家里女人带的东西,谁成想一进门就看到自己媳妇和别的男人这么亲近。

大跨步走了进去,他的声音冰冷,脸上像是结着冰,“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见到韩戈舟犹如抓奸的样子,贺东林和林宝芽瞬间僵住,虽然没做什么对不起韩戈舟的事,但是贺东林看着自己手上的毛巾,毛巾之上还附着一双女人手。

这时林宝芽也反应过来了,不紧不慢的收回手,“你回来了,刚刚贺大哥帮我打水了,他热的出汗,我递了一块毛巾。”

贺东林感受到韩戈舟凌厉的目光,看着手里的毛巾擦也不是放也不是,他跟韩戈舟小时候还挺熟悉的,经常一块玩,不过他家出事之后他就没再跟以前的玩伴接触了。

“在路上碰到她了,她拎不动水我就帮忙打了水。”

贺东林还是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以免造成误会,说完想走便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林宝芽,但还是干脆的走了,他在这里终归不好。

贺东林走后,屋里只剩下韩戈舟跟林宝芽,韩戈舟喘着粗气,看着林宝芽的衣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今天就把衣服改了,穿成这样怎么像话。”

本来他就觉得林宝芽穿的衣服太显身材,今天一看更是如此。

贺东林和林宝芽站在一起,一个身材高大满身鼓起的肌肉,一个披头散发前凸后翘,他要是不来怕就是拉着小手抱在一起了。

“怎么这样不好看吗?”

林宝芽不想跟他吵,习惯性的抱住这人,鼓囊囊的胸脯便跟男人结实的胸膛挨在了一起,柔软的手臂环绕着他的后背。

呼吸的热气拂在他脖子上,酥酥麻麻,初尝女色的男人哪里经得住这样。

凸起的喉结上下翻滚,原本想做什么瞬间忘了,大手掐住细腰,瞬间将林宝芽抛在了床上。

野蛮子,林宝芽暗骂一声,却还是伸手攀住了他的脖子,她经验丰富,对付韩戈舟绰绰有余。

享受的同时不仅鄙视起身上的男人,真是脑中都是精虫,一勾搭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对付这种男人根本不需要动脑子,抛一个媚眼就晕头转向了,哪里记得刚进门是多么气氛。

最后的时候她耍手段让他弄在外面,结束了,韩戈舟餍足的抱着林宝芽娇嫩的肩膀,拿出包裹递给林宝芽,“给你带的东西。”

林宝芽感受到肩膀炙热有力的胳膊,不舒服把胳膊甩了下去。

韩戈舟也不在意,靠在床上懒洋洋的看着自家婆娘,结婚才多久,就这么黏着他,一进门就要抱他,这才离家多久她就这么想,改天跑远途她可怎么办。

打开包裹,里面放在一个镜子,背面是花鸟图案。

算不得好看也不丑,对着镜子照了一下挺清晰的,将镜子放到一边,又去看其他东西,是香皂,粉色香皂有淡淡的玫瑰味。

又往下翻,就有几块布,抖了抖也没见其他东西,林宝芽不可置信的又翻了翻,往韩戈舟那边看,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明了真的没有别的东西,这人真木,说要什么就给买什么,其他连一颗糖都没有。

这人真是自己交往过最差劲的男人,除了一副模样身板还可以,其余没有优点可言,换以前给她当舔狗都不要。

恹恹的看着手里的两块布,一块白色的,一块红色的,她还没穿过这么艳的红色,以前都觉得太过艳俗。

有总比没有好,现在她暂时也不要求高质量生活了,先保持最基本的衣食。

“户口什么时候能解决啊?”

解决了她就好跑路了,真是看烦了这破家,再不跑哪天塌了把她压死怎么办。

“明天我跑长途,顺便去给你打听打听。”

那就是还遥遥无期,林宝芽无力的趴在床上,脸藏在胳膊里,掀起眼皮朝韩戈舟看去,告诉他墙边裂了条缝。

韩戈舟一听,光着膀子就出去查看。

他出去后,见泥土糊的墙,上面一道及其明显的裂痕。

见此他脸色难看的很,回到屋里便为难的跟林宝芽说,让她先回家住一段时间,等他攒够钱就重新盖房子。

一听让她回去跟一大家子住,那边还没有空的房间,要跟孩子一起睡,她立马摇了摇头。

随即问韩戈舟,他在城里住在哪里,能不能跟他一起。

韩戈舟说,在纺织厂是住宿舍,宿舍八个个,住不了其他人。

能不能在那租房子,林宝芽问。

韩戈舟想了想觉得这个或许可以,两人在一块省得他不放心林宝芽一个人在家里。

但找房子肯定没这么简单,很少有空闲房子出租的,还是要暂时住在村里,家里又不能住,哪天塌了就麻烦了。

林宝芽想了想,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让韩戈舟这么一劝,她就觉得这房子随时都能塌,所以还是勉强答应了。

因为韩戈舟不是休假回来的,而是早上拉货路过这里才过来的,就待了一下午,晚上连饭都没吃拿了俩馒头就走了。

走之前已经跟老宅那边打好招呼了,就等林宝芽搬过去。

林宝芽收拾了收拾东西,吃完饭就过去了。

住在西屋的有三个人,加上林宝芽就四个人了,好在这是一张炕,很长睡四个人绰绰有余。

白天还在可怜许琪睡大通铺,晚上就轮到她了,真是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林宝芽从水缸里盛了水,又从暖壶里掺了些水,韩大嫂在扒花生,看了林宝芽的动作一眼,说了声真讲究。

这就是跟人一起住的麻烦,林宝芽用香皂洗着脸,这样想着。

香皂虽然用着挺细腻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伤脸,林宝芽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用香皂洗脸,以前用的洗面奶最便宜的都几百。

最穷的时候,小学时候还有男生偷他妈洗面奶给她,那时候是她第一次知道洗脸还要抹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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