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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1 / 1)

几人在楼阁里待了不多时,外头很快来了许多人。

程绾绾听见动静,朝门外看,一眼看见乌泱泱来的许多人中,走在最当首的两人,一人身着龙纹锦袍,另一人身着华裙,头簪双凤簪。

程绾绾虽然没见过帝后,但也认出这衣着华丽的二人,定是当朝的皇帝和皇后了。

早知道这件事会闹大,但她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连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惊动了。

程绾绾刚平复了一点的心情,又高高地悬了起来。

太子命人去别的殿宇搬了凳子来给她坐,她现在也不敢坐了,连忙站了起来。

皇帝本来没打算来这个赏花宴,但听皇后说,专门给程家的小庶女递了帖子,那小庶女也会来,皇帝就来了兴趣,也跟来看一看。

太子先到一步,皇帝本来打算直接先见太子,而后召见程家小庶女,结果等去了正殿那边,才知道太子和大公主都到楼阁这边来了。

帝后这才转道过来。

帝后驾临,一路上动静不小,得了消息的人,都赶忙到帝后跟前请安,也便都跟来了。

众人到的时候,江纭已经发完了脾气,楼阁里还算安静,皇帝阔步进门,视线没在低眉垂眼的程绾绾身上停留,直接看向了江诀和江纭,同时,也看到了地上的狼藉。

江纭爱花,尤其喜欢玉兰,皇室的人都知道。而这盆粉色玉兰望春胭,是江纭的心头好。

看见摔坏的望春胭,再看江纭的脸色,皇帝皱眉:“这是怎么了?”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江纭行礼,屋中人都跟着行礼,拜的拜、跪的跪。

只江诀没有动,淡声喊了声:“父皇、母后。”

“免礼。”皇帝随手一挥。

江诀道:“适才儿臣听皇长姐说起望春胭,起了兴致想来看看,不想不慎打翻了花盆。是儿臣的错,叫皇长姐伤心了。”

他这么说,语气里却听不出一点歉意。

江纭听了一愣。

不是说要找平康侯府出气的吗,怎么他自己出来顶了罪。

程绾绾也愣住,诧异地看他。

皇帝不甚好花,也无心插手两姐弟间的这点小事,但皇帝不傻,从江纭的神色上看出了点破绽。

皇帝目光一转,这才注意到程绾绾。

帝王视线扫过来的一瞬,程绾绾立马收回了悄悄瞥向太子的视线,她慌忙垂目,但还是立马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威压。

不过很快这股威压就消失了,一个宽阔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皇帝的视线。

程绾绾抬眼,看见太子站到了她面前。

皇帝似笑非笑:“她是……”

“儿臣的太子妃,”江诀淡淡,又勾唇笑了一下,“父皇您的儿媳。”

他后半句里,带了点戏谑的味道,也不知是在戏谑程绾绾,还是在戏谑皇帝。

程绾绾脸红。

程绾绾娇小,皇帝的视线被江诀挡了个严实。

他还想好好看看这个所谓的“儿媳”,遂压声,威严道:“程家女,还不上前来回话。”

程绾绾没有面过圣,程家也没有教过她,她唯有听话,立马乖乖从江诀身后站出来,低着头声如蚊蝇:“臣女拜见陛下,陛下圣安。”

皇帝没应声,上下打量她。

小姑娘低着头,模样看不清楚,但看得出肌肤莹白,定不是个丑的。不过,美丑倒在其次,只是这丫头年纪小,身量实在太羸弱了些……

皇帝看人高马大的江诀一眼,暗暗担忧——这小丫头,经得起他儿子折腾吗?

程绾绾还带着病容,皇帝不知原由,只又觉得她一副气血不足的模样,更恐怕将来不好生养。

皇帝本来就对程绾绾的出身不满意,眼下越看越发不满,语气严厉:“朕面前答话,怎这般畏缩,怎么,朕很可怕吗?”

程绾绾吓得缩了缩脑袋。

她自小关在程府后宅长大,连世家大族的夫人都没见过几位,更何况是第一次见到天子。这世上有胆大的人,自然也有胆小的人,可惜她不是前者,不能做到第一次面圣就镇定自若、侃侃而谈。

程绾绾害怕,更不知如何作答,耳根涨得通红,脸色却骇得发白。

楼阁外随行来的贵妇贵女们不少,多数都在幸灾乐祸,等着看程绾绾的笑话。

江诀偏头,也蹙眉,不料自己选的小太子妃这样胆小。

他头疼,却也得站出来:“父皇。”

江诀伸手,直接揪住程绾绾的后领口,一把将人提到了身后:“她还小,您别吓唬她。”

皇帝看他动作,哼了声,转头:“这花当真是你打坏的?那她怎么在这里?”

江诀像是料到皇帝会有此一问,回答得十分从容:“哦,是这样,她的钱袋被人偷了,儿臣正要帮她抓出贼人。”

皇帝有些惊讶,也半信半疑:“贼人?宁安的赏花宴,竟然有人敢做贼?”

别说皇帝不相信,在场的众人也都不相信。

瞧瞧程家庶女胆小卑微的样子,偷她?冒着在大公主眼皮子底下犯案的风险,只是偷她?

这怎么可能?

局外人都是半信半疑,而身在局中的程绾绾和江纭,也是一头雾水。

江纭是没看见江诀要走程绾绾的钱袋,程绾绾是知道,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现在还是不大明白。

场面寂静了一瞬,皇后问:“纭儿,你的公主府可丢了什么贵重东西?”

江纭回神,虽然不知道江诀的用意,但也只能顺着他说:“回禀母后,儿臣一心在望春胭上头,还未来得及叫人去查点。”

皇后担忧点头:“那快叫人去点一点。”

江纭无奈,只得装模作样又吩咐了侍女去查点内宅和库房。

侍女才出去,江诀道:“皇长姐先叫人清点着,就算丢了什么也无妨,青影已经将那贼人抓到了。”

若只是维护程家女的借口,那必然是盘查一通找不出贼人,不了了之,却不想太子竟真的抓到了贼。

皇帝讶然,众人也纷纷侧目,程绾绾抬眼看太子的挺拔背影,后知后觉终于明白了一点什么。

人堆里,聂云霜见太子袒护、计划不成,正不甘又沮丧,哪想又冒出什么贼人。她不蠢,突然察觉不对劲。

聂云霜瞪向丫鬟,丫鬟满脸茫然。

聂云霜低头,刚想叫丫鬟检查一下身上,江诀忽然冷声:“青影,拿人。”

说时迟那时快,聂云霜只瞥见身侧快影闪过,她眼前一晃,待再定睛,身旁哪里还有什么丫鬟,丫鬟早被青影拿到了楼阁堂中,一把扔在了地上。

皇帝瞠目,看了看地上的丫鬟,又看向平康侯。

平康侯更是一脸震惊,不由开口:“殿下,这、这……”

聂云霜慌了神:“父亲……殿下,不、不可能的!翠芳不会偷东西的!”

江诀瞥眼,冷眼睨过去:“那你是说孤冤枉你平康侯府?”

聂云霜想申辩,平康侯深知太子脾性,忙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臂攥紧:“殿下哪里的话,小女岂敢!”

江诀冷扫他一眼,转过视线:“你那钱袋是何模样。”

程绾绾忙把钱袋的样子仔细描述出来。

江诀没看她,垂着眼睛,他根本知道钱袋的样子,只耐心等她说完,立马叫青影动手。

青影果然从翠芳的身上搜出来钱袋,捉贼拿赃,翠芳辩无可辩,然而其实连她自己都根本不知道身上怎么会冒出程家女的钱袋来。

钱袋当然不是翠芳偷的,程绾绾这时候也终于明白过来了,钱袋定是太子命人悄悄放到翠芳身上去的。

这是栽赃啊……

程绾绾有点不安,又有点卑劣的庆幸。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转移到了翠芳的身上,大家好像都不再关注花盆的事了,刚才是翠芳要害她,现在,翠芳成了众矢之的,这算不算一种报应?

程绾绾也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错,但太子明显是在帮她,她当然不管怎样也不会站出来拆太子的台,再说她也不敢。

聂云霜想帮翠芳说话,被平康侯厉色拦下。平康侯算是看明白事情的大概了,心知程家女这事多半和自己的女儿脱不开干系。

一个丫鬟而已,总好过亲生女儿出来丢脸,为保全侯府颜面,平康侯一副严明态度,力请江诀严惩。

“父皇以为如何?”江诀先问皇帝。

皇帝摆手:“你处置便是。”

皇帝早就不管政事了,除了求仙问道,也就是为了督促江诀的婚事才肯来这一趟。

江诀点头,转头看程绾绾:“你呢?想如何?”

程绾绾懵懵地看着他,没说话。

下人搬了两张椅子来,皇帝和皇后刚坐下,皇帝见状,又不满意了:“太子问话,你也不晓得答吗?”

江诀头疼:“父皇。”

“……”皇帝闭嘴了,心里有点发酸。

好小子,这还没娶上呢,就有了媳妇忘了爹了,哼。

程绾绾红了脸没说话,江诀耐着性子问:“你想如何处置,还是……你不忍心?”

程绾绾刚才是没反应过来,她何德何能呐,太子殿下问完皇帝陛下,紧跟着就问她。

她现在反应过来了,是不忍心,也是心虚,更是真的不敢招惹平康侯府:“殿下,叫她把钱袋还给臣女就行了,臣女不想如何。”

江诀料到,点头。

翠芳吓得瑟瑟发抖,闻言刚松口气,江诀又开口了:“既然如此,那接下来便交给皇长姐了。这丫鬟胆大包天,竟敢在皇长姐的赏花宴上行窃,不知这算不算是藐视皇室。”

翠芳一下子傻了,她太清楚太子的话有多大分量了:“殿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

江诀没理她,江纭也没理她。

江纭已经知道江诀的意思了,心里暗道这个三皇弟可真够阴狠的,若只用花盆的事让程家女指证,无凭无据,确实难奈何平康侯府,但眼下捉贼拿赃,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江纭心疼死了那盆望春胭,当然不会手下留情:“大胆婢子,竟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手脚不干净,来人!给本宫拖下去,脊杖二十!!”

大邺律法,杖刑要取四尺三寸长、两寸厚木板,重打受刑之人。脊杖即是重打人的腰脊,人的腰脊是很脆弱的,便是寻常强壮男子,二十脊杖下去也是伤筋坏骨,没有月余根本起不了身,更别说翠芳一个女子,足足二十脊杖,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不管怎么说,按照盗窃罪计赃论罪,程绾绾钱袋里的银钱不多,大公主实是罚得有些重了。

但没人敢说什么。

聂云霜想说,平康侯拦住她,不准她说。

最后,还是皇后看到聂云霜哀求望来的眼神,不忍开口:“纭儿,母后知你在气头上,但今日本是个高兴的日子,本宫瞧这婢子身子骨不算结实,怕是扛不住。”

江纭缓了气,这才松口,改脊杖十。

翠芳哭着谢恩,将要被带下去,江诀的声音却再一回冷冰冰响了起来:“母后与皇长姐心善、怜惜人命无可厚非,但姑息养奸,脊杖十也无不可,那便再加剁去她一根手指,叫她长长记性,也叫旁人警醒警醒,免得人人都以为犯了罪错,依靠上者的宽恕怜悯就能减轻罚责。”

江诀冰冷的声音毫无起伏地落下,整个楼阁里外,都安静了一瞬。

比起脊杖二十,就算是剁去一根手指,其实也算是轻罚了,因为剁去一根手指,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了性命。

但是轻又轻到哪里去呢,何况翠芳是婢女,既是下人也是个姑娘,少一个手指,对她的将来有多大的影响,这是算都算不清的。

翠芳哭得更大声了。

江诀看也没看她:“平康侯以为如何?”

平康侯哪里敢说什么,喏喏应声:“殿下言之有理。”

江诀勾了下嘴角,又拉平:“平康侯府管教下人不力,平康侯罚俸三月。平康侯,你的家事,回去好好整治整治。”

平康侯一愣,明白过来太子在说什么,看了女儿聂云霜一眼,汗颜:“是!”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从头到尾,皇帝都没插一句话,众人再次看清,太子的权利究竟有多大,而他的心,又是多么的冰冷强硬。

所有人都在掂量,只有聂云霜,听见外面的行刑声,吓得站也站不稳。

程绾绾也心不在焉,听着外面翠芳的惨叫声。

她心里有些愧疚,她深知翠芳没有偷东西,她一闭上眼,眼前就是幻想出的翠芳被剁去手指的惨状。程绾绾抬眼,看向太子,他站在她侧前方,身量那样的高,侧脸那样的冷。

是太子下令剁去翠芳手指的……

那样的说一不二,那样的残酷无情。

程绾绾心头漫起一种恐惧。

她很快又想到,若是翠芳的陷害得逞,那她又会是什么下场?

另一种恐惧漫了上来,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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