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啥喜欢，你们误会了，我没有。”赵刚脸红成苹果，眼眸微垂，不敢看高欢，但又忍不住偷瞄，想看看她是咋想的。
谁知道，他看着，看着，却发现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这，这咋回事？”
“赵刚，你会飞吗？”“你飘起来了？”“啊，是后面有人。”
赵刚也感觉到自己脖子被人给掐住了，他艰难回头，却没能看到人长相，只看到他穿了身军绿色衣服，前面背着一个同样颜色的水壶，难道是当兵的？
不对，他们向阳公社好像没有在部队的人？有的也都搬走了，所以这个应该不是。
意识到这点，赵刚立刻大喊：“放开我，你谁？抓我干啥？”
后面没声音，赵刚舔了舔嘴巴，紧张道：“我，我告诉你，这里离民兵队不远的，我吼一声，他们马上就能过来，到时，你想跑也跑不掉。”
还没声音？赵刚气沉丹田，准备大喊。
“长得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怎么不是好人了？赵刚瞪大眼睛。
“这小胳膊小腿的，怕是连一担水都挑不起吧。”
说到这，高恺挑眉：“听说你在读书，成绩咋样？得过多少次第一名？是不是经常被老师表扬，有没有机会上大学？”
赵刚满腔怒火硬生生被他给问熄了：“这，关你什么事？”都不认识，干啥把他从头批到脚啊？有意思吗？自己哪得罪他了啊，想到这，赵刚瘪瘪嘴，心中委屈。
谁知话刚出口，身后人立马将他放地上：“说得有道理，希望你以后也能这么认为，若是敢出尔反尔，我会将你吊树上三天三夜。”
啥？啥意思？赵刚看向眼前长相俊朗，却冷冰冰吐字的男人，惊魂未定。
谁知男人压根不鸟他，直接走向高欢，也不知是不是他错觉，总觉得他的眉眼缓和了些。
“有点像”范清芸，高恺盯着高欢看了三秒，随即摇摇头，眉头紧蹙：“但又不太像。”更多的还是像他，这孩子不太会长。
算了，总归是自己女儿，他拍了拍高欢头：“走，跟我回家。\"
说着就要拿起她书包，跟在身后的一群同学见状，大急。
“你谁啊？干啥？”
“高欢，快跑，去找人，说我们这来了小偷。”
“快放开她，你这个强盗。”
倒是高欢，看着他，神色惊疑不定：“爸？”
忙乱的同学们惊了惊，全看向她。
高恺愣住：“你记得我？”
真是吗？高欢嘴巴张张合合：“不是，我见过你照片。”这真不是在做梦？她爸都死十年了，咋突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照片？”高恺沉吟，目光灼灼看向他：“你妈那看的？”
“不是，我奶奶的。”高欢下意识答道，却发现她爸不知怎的，有点失望，为啥？因为不是从她妈那看的？
高恺长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烦躁：“回去了。”
“哦哦。”高欢愣愣让他拿走书包，准备跟着他走，却被人拉住。
“他真是你爸啊？”赵刚满脸不相信。
其它人见状，忙附和。
“就是，不是说你爸牺牲了？”
“你没认错吧，会不会只是长得像？”
高欢白了他们一眼：“难道我连我爸都会认错。”
这可说不好的，毕竟十年没见啊，小时候的记忆大家都忘得差不多，就算记得也不一定准啊。
看他们明显不信，高欢懒得理：“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说着跟高恺离开，赵刚看着，心下不安。
“赵刚，你完了。”
“我看他应该是高欢爸？”
“我也觉得是，不过他好像很讨厌你。”
说到这，四五个人七八双眼齐刷刷盯住了赵刚。
“咋，咋了，我也没做啥，他一个大人，咋会跟我计较呢？”不会吧，应该不会真讨厌他吧？赵刚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脸色红了青，青了紫，半晌都不吭声。
而此时，高欢正琢磨问问她爸，为什么死了？又为什么活了？可还没等她想好从哪开口，两人就到了家门口。
这么快？高欢打开门，还没说话，隔壁的高中发却光着脚叫住了她，看了看高恺，满脸疑惑：“高欢，这谁啊？”
“我爸？”
高中发呆滞：“你妈嫁给谁了？”高恺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
而高欢则大骂：“放屁，我亲爸。”
“啥？”亲，亲爸？高欢亲爸不是十多年前就死了吗？不会是鬼吧？高中发抖了抖，上下打量眼前男人一番，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影子，这才放心，不过，人还能死而复生？
“真的假的？不会吧，真不是你妈找的后爸？”
后爸？后爸！高恺望着他身后的女人，又看了看他裤子上沾到的毛刺，声音清凌：“以后不要去水库了，那边水深，危险。”
他咋知道自己去了水库？高中发脸色剧变：“同志，你说错了吧？我没去过。”
高恺面色不变：“你裤子上的那毛刺是水库边才种的。”
“我”
“好啊，高中发，你个臭小子，又偷偷去水库，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妈，别，别打，我错了，我再也不去了。”
不一会儿，院子里响起高中发嗷嗷惨叫声，这回他该相信她爸是她爸了吧？毕竟连水库种的啥都知道，不过，咋感觉她爸像故意的？高欢仔细观察，发现她爸还是如刚才般的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应该是错觉？
而此时，听到动静的范清芸从厨房出来，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灰：“高欢，有啥事吗？咋这么晚回来？”她差点就要出去找人了。
谁知，半天没声音，她正疑惑，还想再问时，被人抱了个满怀，脖子边萦绕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一重一轻，一缓一松，范清芸感受到了久违的压迫，她心中沉沉，不知所措。
高恺见状，收紧双手：“好久不见，想我没？”低沉的呢喃伴随着对头发的温柔摩挲，好似在水中漂浮，让她感觉在做梦。
别说她，就是高欢也懵，明明刚刚高不可攀又冷漠的亲爸突然变成黏人精，这反差，比夏天穿棉袄还夸张，这真是她奶口中既聪明又懂事，还干啥啥都行的亲爸？不会是冒充的吧？高欢咬着手指，左右摇摆。
“别，快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