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忍着不哭的，到最后被那人欺负的又开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这人实在是太坏，太坏了。
......
半个时辰后，里头吩咐送水。
苍苍忙叫上蒹葭一道进去，瞧着沈娘子软倒在榻上，双眼红红的，她们也没敢多问。
将人扶起来梳洗完，换了身干净衣裳，又将榻上寝被里里外外都换了新的。
李玄序收拾完从净室出来，瞧着几个丫鬟还在，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下去。
苍苍便跟着蒹葭一起退了去，带上门。
“公子今晚要宿在这？”蒹葭小声问道，心里有些不乐意。
公子曾经说过，他夜里是不会宿在这儿的，今夜是怎么了？被那狐狸精迷了眼？
瞧她刚刚哭哭唧唧的那样儿，能够伺候公子是她的福气，还在那扭捏个什么劲儿？弄得好像公子强迫她一样。
明明先前她说过要死心塌地的跟着公子的。
“嘘，别在这儿说。”苍苍拉着蒹葭走下石阶，拿起伞往小厨房里走。
路过清嵩时，向他行了礼，两人快步走进雨帘中。
清嵩瞥了一眼蒹葭的背影，摇了摇头，又缓缓闭上眼，听着廊外连绵的雨滴声。
下人觊觎主子这事他早就知道，只是这里只是外宅，又不会长住，只要那丫头不做出出格之事，倒也无需搭理。
说不定要不了多时，便要离开这里，回到上京。
沧城那件事牵扯到朝中一位权贵，到时候公子恐怕要回去面圣，得将证据带回去给陛下定夺。
沈兰时软软的躺在寝被里，闭着眼睛还在断断续续的抽泣。
原以为那件事情已经是很疯狂了，没想到还有更疯狂的，他竟然从后面做那种事。
这人是真的坏，变着法的欺负她。
十足的两面派，人前端庄，人后疯狂。
不知道他的同僚们知道自己有一个私底下这般放荡的上司或者下属吗？
李玄序过来时，瞧着沈兰时还在呜呜咽咽的抽泣，心里又像是有小猫挠着似的不安定。
他掀开寝被上去，揽住她露了一半在寝被外的肩膀，暗哑着声音道，“还在哭？怎么，是想要再来一次吗？”
沈兰时不理他，磨了磨牙，悄么么止住哭声，仍保持着现下的姿势将自己半个身子塞在寝被里。
面上看着是平静了，心里却将他狠狠骂了一顿。
苍苍说过这人是一个矝贵端正，光风霁月的主，怎么一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这么放浪呢？
被他欺负狠了，哭一下发泄情绪怎么了？
“不说话？”李玄序长指滑上她脸颊，轻轻抚了抚，似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沈兰时还是不理他，咬牙忍着那人手指的薄茧划过她肌肤带来的轻微毛刺感。
“看样子哭是因为我没让你开心，那我便再来一次！”李玄序唇角溢出一道讥笑。
手指缓缓下移，落入柔软寝衣之下的那片酥山。
令人羞耻的麻痒感袭来，将沈兰时诱的哆嗦了一下，脸颊瞬时烫如火烤。
她往前侧了侧身，将他的手挤出去，嗓音轻颤，“别，别这样，我开心。”
“真的？”被挤出来的手还搭在沈兰时胳膊上，李玄序在那绸滑的衣料上点了点，“真的开心了吗？还敢不敢不回我的话？”
“真的。”沈兰时羞红了脸，努力平复着心绪，“不敢了。”
“这才像话。”李玄序满意的收回手，转过身平躺在榻上，缓缓闭上眼睛，暗自啧了一声，可真是个尤物，就这么逗一逗，身子就烫成那样。
若不是因为明日还有事要办，哪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睡吧。”他的语气已经恢复平常，淡淡道，“夜深了。”
沈兰时顿时如获大赦，小猫似的嗯了一声。
拖着疲惫的身子往里面挪了挪，想同他隔出一道距离。
现在，只要是挨着他，她就没有安全感。
李玄序知道她的小心思，也没有再去理会，打算在这温柔乡里睡上一个时辰。
他也是那次在马车上偶然发现的，只要同她在一处，总是睡的很舒适。
平日里常常噩梦连连，睡不安稳，那晚在那样颠簸的马车里竟是一觉到天亮，连梦都没做过。
醒来以后，简直神清气爽，便是那时他决定要收她做外室。
这女人单纯又不做作，还生的冰肌玉骨秀色可餐，得她当外室，值！
这趟可算是没白来。
熬了没一会儿，沈兰时眼皮也开始打架，听得身后那人呼吸平缓，她也忍不住睡了过去。
还不到一刻钟，外头忽然打起雷来。
轰隆轰隆，震耳欲聋，沈兰时被吓的一个激灵，顿时惊醒过来。
李玄序也跟着睁开眼，诧异的发现原本同自己挨的很近的女人现在已不再原地，而是挪到离自己很远的位置。
他们之间，足足隔了一条臂的距离。
倒是挺会跑的，他也不说话，侧过身，单手撑着头，好整以暇的望着那女人颤抖着的光洁后背。
外头雷声隆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消停。
她怕黑，怕雷，胆子小的可怜，像个猫儿似的，他一早就知道。
李玄序忽然起了兴致，想看看这女人究竟能撑到几时，才会挪到他身边来向他求助，入他宽大的怀抱里寻求安全感。
沈兰时被这一道惊雷着实吓得不轻，眼下整个身子都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本就惧黑，再有这冷不丁出现震人心魄的轰隆雷声加持，令她紧绷着的心绪突然破防，只一刹时间，便生出了无边的惧意。
一双手将柔软的寝被轻轻攥着，整个小脸都深陷在里面，双眼紧紧闭着，以此来抵抗外界带来的压迫感。
只是在她这里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在身后男人那处却不是这般，他几乎是将她做出的小动作尽数收在眼底。
她是什么状态，什么意思，他都了然于胸。
李玄序也不急于揭穿，而是很有耐心的看着她的后背，抬起另一只手落于搭在两人之间的寝被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他喜欢这种动作，很散漫慵懒却又带着提点。
这女人都怕成这样，宁愿抱着无用的寝被都不过来求他，实在是不得他心。
他得弄出些声音，提示她，自己醒着，可以给她抱抱，驱散惧意。
只是沈兰时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听到身后有动静就立刻过来向他求助，而是忽然僵住身子，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醒了，正在看着自己，沈兰时想着那场景的时候头皮一阵发麻。
她将手中的寝被抓的更紧，努力保持着镇定，生怕被那人发现自己更多的弱点。
本来做他外室就是在依附他，和寄人篱下没什么分别，从前在沈家不就是如此吗，做什么事情都不由己。
生活已经很艰难，若是再因为这些小缺点被他拿捏，压制的死死的，那她真的连呼吸都不自由了。
这人恶劣的很，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知道她怕雷，怕他，胆子小，说不定会想出许多法子来磨她。
眼下不就是么。
不管他现在打的什么主意，她都不能转过身去，更不可能去向他求助。
熬一熬，这雷声总能过去，天也会亮。
李玄序也不动，很是耐心的看着她，手指动作依旧，心里越发的觉得有意思。
这女人看着弱柳扶风的，倒是有些骨气在。
两人就这么不说话，沉默着，帐内鸦雀无声，只能听到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李玄序很淡然，可沈兰时却与他完全相反。
他的呼吸每传过来一次，她都感觉像是有一块块的石头往下砸，弄得她喘不过来气。
外头还在下着大雨，雨水打在院子里的桃花枝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惹得沈兰时心口腾起一丝烦躁。
就在这个时候，巨大的黑色苍穹里忽地又传来一道隆隆的雷声。
这一声比先前那一声更为响亮刺耳，甚至可以用炸裂来形容，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这天地劈成两半。
沈兰时吓得猛地抖了一下身子，慌忙抱紧已经被她呼出的热气染的热乎乎的软被，往里头的墙壁挪去。
直到整个人紧紧挨着墙，才停歇。
这一动，直接将李玄序身上搭着的寝被尽数扯了去，那只正在点着软被的手指也被带着往前滑了一些。
惯性使得他的身子前倾不少，险些扑倒在榻上。
沈兰时眼下整个人都被恐惧笼罩，哪里能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缩成一团，瑟瑟发起抖来。
李玄序稳住身形，收回一直撑着头的手，平躺在榻上，心口冒出一些不悦。
过分，实在是过分！
他可是她的男人，都怕成这样，宁愿去贴着冰冷无情的墙，都不肯来向他求助？
墙壁有他的身子有温度吗？有他的宽大胸口有安全感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的，都是这女人有眼无珠罢了。
这时候，又是一道惊雷响起，噼啪一声划过长空，震耳欲聋。
沈兰时将头在寝被里埋的更深，紧紧摇着下唇，因着用力过大，都能感觉到唇齿间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李玄序侧过头去看她，见她抖的更厉害，心下忽然莫名升起一丝恻隐。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看着怪可怜的，不如算了，不逗弄了。
他往里头挪了挪，伸出手，将那楚楚可怜的小野猫连同寝被一起捞了过来，揽进自己怀中。